第32章 Chapter 32*晦涩难懂的真 (第2/2页)
“我一周后开学。『奶』『奶』现在状态不太好,”他顿了下,“不过可以请邻居帮忙照看一。”
“算了,我亲自过去一趟。”
她还是搞不清楚作恒的目的。
这本不是她管辖范围的事,可作恒来她这自首。既如此,就得立案解决,强的尸体找到,调查死因,确认自首供述的事实无误后,人法院宣判免刑事处罚,结案。
春城飞大理只要四十分钟,郭宇菁叫上副手谢小庆,花了半,下午去,晚上回。
敏心知道弟弟经去过公安局的事,也告诉过她会发生什么,但她显然还是很害怕,甚至在发抖,不愿意提起这些。
尤其是这位女警官,还问了一些私事,包括强是怎么虐待张娟和自己的。
郭宇菁让她尽量说全名。
“我妈妈,张娟,是我们家花钱买的,她是其他村的,有精神问题。”所以被家里人当成工具买卖给娶不到媳『妇』的男人。
“我生后,她就嫁给其他人了,后来强赚了点钱,又她买回来了,她当时经不能生育了,精神问题严重到不能自理。”
饶是如此,张娟还是会给小女儿摘花,别在她的耳边。
“我们家是这样,爷爷『奶』『奶』住上的房子,他住下,中间有个黄土坡,下雨的时候那个坡会很滑。强不她当人待,有一次她从上推下去,摔得头破血流。我去叫了村里的大夫,我妈救回来了。”
郭队的副手谢小庆来之前在飞机上听她说了这些,强是个施暴者,但突然听见受害人这么讲,还是咬了咬牙。
这男的真不是个东西。
敏心:“他喝了酒就打人,他喝很多,经常醉得不省人事,所以也不是每都打人。有时候还要外去打工,不是每都在家的。我十五岁那年暑假,强就她打死了,她生病了,可是那要不了她的命。因为看病要钱,他就…张娟打死了。然后他,就开始打我,我的头发抓住,往墙上撞,我头发剪了,他还会掐我。”
她的害怕和作恒的不同,至少郭宇菁没有发现表演成分,为此产生了很浓的同情心理。
“所以我们……我们就想…那个了他。就是他……”她不敢说那个字,比了个动作。
后的说法,和作恒的说法差不多一致,没有太大入,没有一模一样到令人怀疑口供的地步,也没有入大到让她觉得在撒谎。
只有一点,郭宇菁问她确认人死了吗,她不能确定:“汪…汪文泉他的…带走了。我不能确定他真的死了。因为我当时…吓晕了,我可能拿不住刀,虽然刺了他,可是,他可能没有死。”
“你能确定吗?”
她摇头,再次重复,汪叔叔强的尸体带走了。
郭宇菁继续问:“你知道汪文泉强的尸体抛在了哪里吗?”
她还是摇摇头,吞了下口水道:“我们不知道…因为,第二,我二叔,就是我弟弟的父亲钧回来了。他刚狱不久。然后过了几,我听说县城有一栋楼发生了很严重的火灾,汪叔叔死了。”
“后来你见过你二叔钧吗?”
她说没有。
“你觉得他是放火的人吗?”郭宇菁问。
她愕然,然后说不知道:“我不了解…二叔是什么样的人。他知道强被带走,马上离开了,或许……”
敏心觉得,火可能真是钧放的,但他没想伤害那么多人,只是错估了那栋楼的消防结构。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就被烧成了空架子。
查这种陈年案子,要付大量的时间去走访询问相涉案人士,郭宇菁并没有太多的时间。
只不过,当她在二月底,打电话问笠县消防和公安部门,有当年火灾的事时,意外从一位当年的老协警口中得知:“火灾发生后,不是有记者来采访吗,有个『妇』女记者说有个男人救了她的女儿和儿子,她说救了她家小孩的人,就是后来被认为纵火潜逃的…钧,钧。”
“您确定吗,没记错吗?”她马上这件事记在本子上。
“没记错,不过我当时只是个协警,听见了,就跟上说了。也没证据就是钧放的火,他只是和人有仇,还刚好现在现场,所以有嫌疑。”
“不过,火灾原因至今没有查明,消防那边判断可能是烟头引起的,但全都烧没了,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现在也没办法查证。”
他顿了顿:“但我听说,那个被认为是纵火犯的钧,他家里人遭了殃。有人去找他们家索赔,但是他们家哪里有钱啊,老太太都晕倒在我们所里了。”
因为事件持续发酵造成一系列的后续,所以记得分外清楚,问郭支队:“您怎么打听这么多年前的事情?是找到钧了?”
她没回答:“哪家记者您还记得吗?那个『妇』女是谁,有印象吗?”
“这…谁还能记得!闻也没见过报道。不过我可以找找十年前的案宗,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我们公安部门前几年搬过办公楼。”
“麻烦你了孙警官。”郭宇菁又问,“所里有警察知道汪文泉这个人吗,我想看看他的资料。”
那边儿想了想:“火灾里死的那个吧?我去问问。”
郭宇菁的级别,在他们前就是大领导。
所以笠县的公安速度很快地给了回复:“他有前科,犯过走-私罪,走-私过燕窝、木头、翡翠,因为走-私物品涉案金额不大,认罪态度好,没有坐牢。后来给警当了线人,破获了一起毒-品走私案。”
“嗯?”
她马上就想到了,汪文泉当警的线人,和最恶劣的毒-贩结仇,所以实际上仇家很多,又都是穷凶极恶之辈。
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纵火,还有可能是其他仇家。
“他死的时候我们也在查,觉得是不是被蓄意报复,但没查到原因,只知钧当去过。”那头,孙警官忽地想起来了什么,“了,他特别憎恨毒-品。”
郭宇菁嗯了一:“我知道,他老婆就是因为吸-毒死的。”
“不止,他女儿……”
“女儿也吸?”
“不不不,不是,郭队您误会了,他女儿是车祸死的。死的时候才两岁,原因……是他老婆自己在家吸-嗨了,门开着让女儿跑去了,他老婆没发现,然后女儿就了意外。后来汪文泉就搬到县里来,就住在发生火灾那栋楼。他离了婚,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多年独来独往。”
郭宇菁马上想起敏心的说法,说汪某是突然有一来的,给他们家送了好多东西,还说:“我弟弟当时小,很恨他,觉得他栽赃了他父亲。不肯要。”
后来就要了,不仅要,还要得很多。
因为那会儿两个孩子不太吃得上好东西,缺营养,得瘦弱。敏心说自己问他要糖,钙片,维生素,巧克力,牛肉。然后藏在防空洞里。
她还说:“弟弟喜欢看,我就让汪文泉买来。”
他全都买来了。
郭宇菁握着电话筒:“我听说,汪文泉很照顾钧的小孩,你们有印象吗?”
“是吗?”那头说不清楚这个。
最后。郭宇菁问那边要了汪某协助警破获的那宗案子的资料。半月后,笠县警用传真给她发过来了,还火灾调查的资料也一同发给了她。
“郭队您看下,还有什么问题,您就给我打电话,我知无不言。”
“多谢。”郭宇菁先看了汪某帮助警破获的那起走-私-毒-品案的案宗。
该贩-毒团伙期窝藏在缅甸,背靠南部佤邦武装营地,那是缅甸的第二大特区,最大的族武装根据地,也是金山角最大的罂粟种植园之一。
走-私式是人体运输,骗人去缅甸打工,发现这边根本赚不到钱,就让他们人体运输毒-品回,还告诉他们:“不是毒-品,这是催-情『药』,给你一颗拿回去跟你老婆试试。”
了心眼的,都不敢试。不过,走一趟能赚不少,很多老农来一次不容易,又不懂法,便铤而走险,有些不同意的,不敢的,就被押着在佤邦不放人。
顺利后,沿途从笠县、景洪、途径春城,将麻-古分销到其他省市。
郭宇菁看见键词。
麻-古。
她叫来副手:“小庆,你觉得钧是被栽赃的吗?”
“虽然我并不了解这个人,但是……钧因为走私大量□□,在牢里蹲了十年。老婆和小孩在外过苦日子,他一定很想早点狱,可多次审讯,钧都没供上家是谁、团伙有谁来获取减刑。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
“当然,我知道有一定概率,钧是怕被报复,毕竟他有妻儿。”
谢小庆说:“可是汪某这时候在外,却能当专案组的卧底,帮助警破获这样一起重大的走-私-毒-品案子。他怎么接触到的?说明他有门路。而且,钧指认他栽赃的时候,他老婆怀着的,他当然是否认。”
郭宇菁点头:“跟我想的一样。”
可为什么从没人怀疑呢?
直到今看见案宗,才意识到钧很可能是真的被栽赃了。
或许,他只是为了给刚生、身患先『性』疾病的儿子赚手术费,前往缅甸走-私了燕窝和红木回。犯罪、但不至于判十年这么久。
尽管一切只是怀疑,还没有得到佐证,但自己绝不是唯一一个发现钧或许是被冤枉的公安——
因为这是法律的漏洞,但不是司法机的错误。级别不够高的,管不了这事儿;级别够的,也不会管一个小人物的死活。钧在牢里申辩上诉了十年,得到了什么不同的结果吗?
没有人信他的话。
越往下查,底下的秘密就越多。
下班回家,罗航给她往足浴盆里掺水,问:“老婆,作恒那事,你还在查吗?”
“你这学生,心思太缜密了些,他知道自己没有罪,知道我们不会通报,还跑来自首。”
“我没收过他当学生,我倒想收他呢。”
罗航是法学院高材生,郭宇菁跟他一讲,就全懂了:“这哪是自首,是背后有事儿,要你查。”
如果正常有个人跑来跟警察说:我爸没有犯罪,他是冤枉的。
谁理他?
现在,郭宇菁得查强的尸体所在,就得调查所有相的人事物。
透过重重『迷』雾,她似乎看见了作恒真正的目的。
为了让自己感兴趣,引导自己往下查。因为她顶上是郭检,什么都敢查。
作恒在走第一步时,就预料到了警未来的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