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 26咫尺却无法靠近 (第2/2页)
他有点纳闷,不喜欢跟这种人一组,索『性』去找老师换组。
隔一天,他听闻宋钊的父母亲都来学校了,站在办公室里,宋钊手缠着绷带。他父母非常严肃:“老师,我家孩子的手怎么回事?你们校方不给个说法,这事儿不能善了。”
这对家长旁边还跟着助理一样的人物,周进繁在门口张望,听人说宋钊他爸是某市集团的老总,搞房地产的,在春城这地儿算很牛的一号人物。
然后惊动了领导,主任也来了,问:“怎么回事?宋钊,你说说看,是谁做的?我们绝不姑息校园暴力!”
宋钊马抬手指向在门口踮着脚瞅咋回事的周进繁:“他。”
场瞩目下,周进繁疯狂摇头:“管我什么事啊!”
“他玩得的那谁。”
“那我玩得的多了去了!这一堆除了你都是。”
付时唯像是才听见消息,拨开围观的同学进去,站定:“我做的。”
老师看着这个年级第一,迟疑:“这……”
宋钊同学那平时总是拽了吧唧的模样竟然有点像受气包,怨恨地说:“我又没有招他惹他!在学校门口抓住我,把我手指掰断了!”
宋父宋母立刻质问:“你家长呢,把家长叫来,怎么教小孩子的?你什么无缘无故暴力对待自己的同学?!”
付时唯也没有很高,一米八出头,身材还有些瘦削,穿着量身的制服甚至显得有些单薄,但他是很淡定,说:“我看他不爽而已。”
宋父勃然大怒:“这,这是学生该有的样子?这是混混!老师,你们马把他家长给我叫来,评评理!我不信了!家长也这样?”
课了,他们一群人被班主任逮回班,周进繁不道付时唯那里什么情况,又想不通,唯唯怎么无缘无故揍人?
他担心付时唯在办公室挨骂,还担心付时唯的家长喊来,又是他爸爸的秘书。
课到一般,周进繁突然瞅见教室外面有家长路,他没看清楚,但下意识觉得是不是付家秘书来了。他给老师说厕所,跑出去了。
办公室里,宋钊父亲像领导骂下属一样,在指责萃英的招生问题,怎么什么坏胚都招到学校里来了!校方讷讷地点头。
付时唯站在一旁,两条长腿懒散地交叉着,靠着老师的办公桌,看着窗外的鸟飞。
宋父看着气:“这什么学生?!到底什么家长教出来的?!”
这时,突然传来敲门声。
掩着的办公室门被推开,付时唯扭头,看见来人,怔住——
他已经很久没见父亲了。
宋钊父亲来还要骂,突然看见门口来的两个人,高的在背后,交叉着手站得沉默,那是秘书,矮一些的,看着其貌不扬,面带善、身戴翡翠的,是付枫。
宋父突然一下噤声。正在润嗓的张母看见他,不客气地开麦:“来的正,你是付时唯的父亲?我倒要问问,你怎么教孩子的,你家——你干嘛?”
宋父突然踢了妻子一脚,眼底『露』出紧张,宋母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听说了,”付枫进来,“具体是怎么回事?付时唯掰断了你们小孩的手指?”
宋父表情马变了:“都是误会……”
“什么误会?!”宋母再次冲他开麦:“你是他父亲啊?你让你儿子道个歉,他做错了事,还不肯道歉!”
“算了、算了……付总,”宋父打着圆场,“小孩之间的打闹,无碍,都是同学。”
宋钊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说什么呢爸!刚才还让他给我鞠躬道歉写道歉信,怎么……”他瞬间不敢说话了,因父亲瞥来的眼神,是带着严警告气味的。
“付时唯,”付枫的声音也是温和的,温和但有力量,问他,“你欺负同学,什么欺负同学?”
“不什么。”他还是站得不太端正,老师以前觉得他学习、内向,看见这一幕忽然发现像不是这样,脾气还挺…奇怪的。
或许是叛逆期,这个年纪小孩的通病。
付枫让他道个歉:“跟同学握个手,握手言和。”
“对,对,握个手了嘛,握个手是同学了。男生之间嘛,不打不识。”宋父此时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旁边的校领导也跟着附和说握手言和。宋母和宋钊再蠢,也意识到了,这付时唯的父亲,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物。
付时唯理都没有理,转身朝办公室外走。
周进繁来在偷听,门一开也傻了一下。付时唯顿了一下,拉着他走了。
那天是他第一次见到付时唯的父亲,看着是个比周昆还和气的中年人。不太高,一米七几不到一米八,身材中等,穿得也很普通,休闲打扮,瞧着像优衣库打折买的。
付时唯拽着他去了『操』场看台,有学生在体育课,但看台角落仍然很安静。
“我们这么走了啊?你爸……”
“他道解决的。”
周进繁哦了一声:“你爸是不是平时不怎么在家的,我记得你说他很忙。”
“嗯。”
“我还没去叫叔叔呢。”
“不用理他。”他眺望着踢足球的学生,眉间已经有了哀愁。
周进繁被他拽着手腕,问他:“你什么打他啊。他干什么惹你了?”
付时唯摇摇头:“我看他丑。”
“……”
“繁繁。”他突然侧头,眉『毛』很浓,眼睫像婴儿那样垂着,“我有一件事要说。”
“啊?”
“我下个月要走了。”
付时唯说:“他要送我去国学。”
周进繁呆了一下:“你也要走啊……怎么都走了啊。你爸让你去吗,国有什么去的。”
他摇摇头,倒在看台座椅,头枕在周进繁的腿。
春城的天蓝得像油画。
付时唯和月的海鸥一起飞走了。
周进繁是后来才道的,那天宋钊什么会被掰断手指。
是他和宋钊成朋友后,宋钊自己说的:“我以前跟你一个组课,天啊,你一天抹八百遍的唇膏,涂八百遍的护手霜!”
他在厕所说周进繁娘,幸亏换组了。
晚被掰断了手指,宋钊说当时吓傻了,忘了寻仇,哭着打电话叫司机把自己送到医院去,第二天有父母壮胆,去了学校叫他指认凶手,都没敢提付时唯的名字,指着周进繁,觉得他欺负点。
周进繁无语:“你吓成那样干嘛?”
他说因付时唯当时表情太吓人了:“和平常在班的学生样子很不一样,我不道他力气居然这么大,看着也不怎么壮。他像有第二个人格似的。”
不道什么,虽然身边并不缺朋友,加网络如此发达,跨越遥远的空间,和有时差的人聊天也并无隔阂,随时随地的可以视频,语音。可周进繁还是罕见地觉得孤独。
像……他一直在想着长大,但逐渐长大了后,发现丢失了多要的东西,令他害怕的是,他觉得这种要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事物,会越来越稀少。
尤其是那天下午,他去店里买蛋糕,碰见一对兄弟,大的十岁模样,小的五岁的模样,要吃那个周进繁很喜欢的咸『奶』油蛋糕。
大的问他要吃什么口味。
小的说:“都要,哥哥都给我买!”
周进繁便突发奇想的,脑子一抽,在飞猪花299买了个机票盲盒。
这是航司推出的活动,只需299,能开出一张不去向何处的机票,国各地都有可能,来一场说走走的旅行,和一个未的、甚至从没想要去的城市邂逅。可能会开出一张飞腾冲的,也可能是一张飞拉萨的——周进繁开到一张飞北京的。
299,嘿嘿赚到了。
可北京那种食的荒漠,自己去干什么?
但钱都花了。
他立刻回家收拾东西。开始细数可以约哪些哥哥出来吃饭——在北京学的还不少。他比较熟的,至少有两只手的数。
数了一圈,周进繁看见了备注表哥,后面跟着两个打哼字时会跳出来的小表情的的那位。
手机换了的,聊天记录早没了,点开发消息,聊天框是一片的空白。
周进繁想。
那天自己不该跟作恒一起去西山。
看吧,被诅咒了。
他和表哥的旷世绝恋还没开始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