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临海市集会；偶遇少尹夫人 (第2/2页)

小小带着云锁打伞下车，走至马车前，对着车厢内的人盈盈拜道：

“民女林小小，乃玲珑镇‘万物生’当铺掌柜，欲往临海市参会，行此见贵人的车马损毁，若贵人不嫌弃，民女愿助贵人一程。”

等了一会儿，才见纱帘被掀开，露出一俏皮丫头，笑着对小小道：

“车上乃此地少尹夫人并大小姐，回途中不巧车辕断裂耽搁至此，幸遇林掌柜愿施援手，还烦请林掌柜将夫人、小姐载至临海少尹府，夫人必重金酬谢！”

小小忙道不敢，然后垂首等这丫鬟将少尹夫人和小姐牵下车，再将她们迎至自己的车厢内，等她们在上首坐好了，小小才道一声“告罪”爬上自己的车厢，见了礼后才敢抬头悄悄打量这官夫人和官小姐。

这少尹夫人大概35岁光华，云髻峨峨，修眉联娟，慈眉善目，且保养极好，举止一派温文尔雅。身边小姐大概金钗之年，和小小同龄，灵动秀气、活泼可爱，此时也睁大着眼睛好奇地直直打量小小。

小小莞尔一笑，大方道：

“民女唐突，让夫人和小姐见笑！”

大抵是因为小小年龄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夫人格外慈爱：

“你不过金钗年华，怎的就自己开了当铺作掌柜？”

小小就将自己身世娓娓道来，掐头去尾，将自己曾是林府外室女、母亲瘦马、自己生长于怡红院这样的事情去掉，只说父亲早逝，母亲独力将自己带大，然疾病缠塌，自己只能在童龀光华就担起养家的负担，幸上天垂怜让自己机缘巧合，做起了当铺生意云云。

小小的声音软糯，语调平稳，口齿伶俐，将个人历程说得跌宕宛转，常常柳暗花明又一村，跟说书一样，听得那官家小姐双眼大睁、唇齿微张，心情也随着小小的故事起起伏伏，要不是平时的教养在，一定就跟现代小姑娘听故事一样，发出“哇塞”“OMG”的感叹声了。

少尹夫人当然知道小小话语中浮夸的成分，也知道她在有意逗自己母女开心，但一来小小年龄和自己孩子差不多，对着小小爱屋及乌有份怜爱，二来也的确感慨小小身世坎坷，想想其母一人将孩子拉扯大，同为母亲也甚是同情。所以对着小小的小心机也不反感，听之任之了。

等小小将自己的故事讲完，少尹夫人和小姐感慨一番后，气氛一度冷了下来，毕竟双方刚见面，之间又有着阶级鸿沟，要完全破冰不是这么容易。

但小小是谁，她可是和三教九流打了四年交道，非常熟悉见什么样的人，该说什么样的话。刚才的气氛冷下来，也是小小有意为之，毕竟自己年纪在这里，又是一个商人，商人最为人厌恶的，就是市侩精明，自己虽然仗着年龄小，做些小心思并不会被少尹夫人厌恶，但做得太过老道，就不符自己的年龄，难免会被人猜忌和警惕，所以在流露了自己精明的一面后，小小又适时地表露一下尴尬，才更符自己小女儿的人设。

所以在冷了一段尴尬的气氛后，小小才“难为情”地又鼓起勇气般，对着小姐道：

“姐姐的妆容好生精致，这柳娥眉画得极好，在见姐姐前，儿都不晓如今这流行的柳蛾眉竟是这样的浓淡相宜。”

是的，古今中外都一样，对着女人，谈化妆、服饰、包包，永远不愁打不开话题。少尹的大小姐听了极开心，在听了小小刚才刻意说的“跌宕人生”后，自己总算可以有胜过这个同龄女孩的地方了，嗯，她毕竟不是官家子女，于妆容一事上，肯定没有自己懂得多，于是滔滔不绝地“指点”起小小来，小小也非常捧哏，一脸认真，就差拿个小本本记下了。然后再时不时地提两句自己的看法，让这大小姐仿佛找到了知己般兴奋。

等一行驴车行至临海市，滂沱大雨已变成了淅沥小雨。

少尹夫人问小小一行来临海市作甚。小小道自己有个叔叔是巴州布商，此次拿着巴州特有的蜀锦来参加展示会，碰碰机缘。因为有着刚才话题的铺垫，此时提起倒也不显刻意。果然因着刚才服饰的话题，大小姐就好奇的问什么是蜀锦，非要亲眼目睹一下。于是临至少尹府，小小就下车问王掌柜要了两匹过来，赠与她母女二人。

少尹夫人见这蜀锦的确做得精美绝伦、巧夺天工，摸上去又细腻如织、光滑如镜，也不知是否为酬谢小小施的援手，竟道：

“府里正好要择布匹的采买，以后这块儿就托于林掌柜帮忙掌眼了。”

小小很高兴，虽说自己的确隐隐约约有这想法，但等夫人真的非常“上路”地照顾了自己生意后，还是兴奋非常的。又听夫人补充道：

“对了，小小你既开当铺，毕竟见多识广。是否可帮我一忙，下月府尹夫人寿辰，烦请帮我寻一新奇贵重之物，作为贺寿礼赠于府尹夫人。府尹夫人偏爱月季，曾道：‘只道花无十日红，此花无日不春风。’若是贺礼与月季相关，就最好不过了。劳小小费心，吾铭感于心。”

小小作揖道：“夫人折煞民女，儿定当尽心为夫人寻觅宝物，夫人少待时日，静候佳音。”

所以，自己这是搭上少尹夫人这条线了？！看来此行刚开始，就收获极大，太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