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锁] (第2/2页)
男人很耐心≈ap;3
0340;等了一会儿,对方很绅士的离谢慈远了一些,仿佛只要听到青年的不喜与拒绝,他就会立马礼貌的离开。
酒吧的烟味很重,让人忍不住喉头发痒。
谢慈的手腕鬼使神差的搭上身前男人的肩,他能感觉到男人的视线。
并不炽烈,只是看待一个所有物的表情。
谢慈手指往下滑,猛地拽住男人的衣领,线衣被他扯的歪斜,男人被迫弓下腰,两人几乎眼对着眼,唇对着唇。
谢慈近乎面无表情的问:“你认识我?”
男人并没有回答,只是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盯着他的唇看。
像破败的、即将枯萎的玫瑰。男人想。
谢慈没等到回答,酒意蒙上他的理智,他指尖微松,嗓子有些哑:“吻我。”
“反正,不是他,谁都一样。”
现在,这朵玫瑰复活了。
*
谢慈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房间一片昏暗,只有一盏昏黄的壁灯亮在他的身侧。
灯光照在青年白的莹润的脚腕上,给人一种错觉,好像能够发光的并不是灯光,而是青年本身。
油彩的漆味在空气中萦绕,就着微光,谢慈轻易的发现自己的腕骨旁盛开两三支猩红的玫瑰,明媚中带着几分深沉的暗色。
青年卧在玫瑰中,这真是艺术性的一幅画面,像中世纪古典画中神明烙印。
谢慈低低的咳嗽一声,白而冷的脸颊上漫出几分红晕,修长的睫毛轻颤,不安与强压的惶恐在灯光下尤为明显。
或许是青年细碎的动静唤醒了沉默的空气,男人黑色的眼眸从身前的画板上转移到谢慈的身上。
带着几分聊胜于无的欣赏。
到底是
第一次碰到这样场面,谢慈懊恼自己昨夜的松散惹上这样的麻烦。
他知道对方可能不是什么正常人,心中转过多个念头,最终还是压制了下来。
多年的谢家生活告诉他,越是遇到这样的情况,越是要冷静。
于是谢慈只能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声音还是泄出几分颤抖:“您好,虽然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但我的记忆告诉我,先生,我们应当什么都没发生。”
空气沉静的像深海。
谢慈隐隐能看见阴影处人影浮动,画家站起身,画板无法遮住那张苍白无色的脸,他的眼神黑洞洞的,病态的模样与鬼魂好像并无二致。
好半晌,对方才轻飘飘道:“抱歉。”
随后谢慈听到一阵窸窣声,皮鞋的声音敲打在木质的地板上,最后停在他的床头。
有人弯腰,细心地抽出一张潮湿的纸巾,为他擦拭手腕上不注意粘上的色彩,对方冰冷的指尖时不时碰上他的手腕,冷≈ap;30
340;让人怀疑对方是不是一具尸体。
谢慈心脏跳得格外的快,他松了松手腕,发觉关节有些发麻,大概是侧睡太久手臂的自然反应。
于是,他只能在男人的目光下,努力控制自己的肌肉力量,轻颤着将手边的一件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体上。
青年尽量让自己显得不慌不忙,可生理与恐惧让他的手腕无法自控的颤抖。
他慢慢扣上外套的最后一粒扣子,一声也不吭。
谢慈的腰很直,脚步很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就好像无声的告诉你,即便你再如何,他也不属于你。
男人的视线从他的腰际落到脚踝,声音有些轻:“需要换一件衣服吗?昨天调色的似乎颜料粘上衣服了。”
谢慈顿了一下,松开手指:“不用。”
他的颈侧下方有些泛红,隐约能看到蓝色的血管,很漂亮。
像晚霞。男人想。
谢慈似乎察觉到他冒犯的眼神,他轻轻笼了笼衣领,沉默的表达反感。
男人并没有什么动作,甚至有礼貌的移开了眼神。
聪明人一直都有一种近乎真理般的直觉,谢慈能感觉到对方并没有什么伤害自己的意思。
一直到这里,他才敢真正放松下来,慢条斯理的对男人如同谈判一般道:“先生,有些话我必须要说。昨夜是我失礼了,但是这并不是您侵犯我肖像权的理由。”
男人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又转动到对方那张沉稳且足够
漂亮的脸上,忽的的兴起一个念头。
一个让他胸腔都在沸腾的念头。
人们总会喜欢摧毁一些美好的东西,比如纯洁的暗恋、纯白的身体、理性的正直。
悲剧一直都是经久不灭的至美话题。
他要压制、驯服,最好彻底将那张脸上的平静打碎。
于是男人手指轻轻摩挲着手指,他用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道:“我知道你是谁,你的父母是谁,也知道你喜欢谁,很抱歉让这样难堪的场面成为我们第一次的见面。”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男人才听到青年低哑的声音在晦暗的空气中响起:“你是谁?”
男人道:“周遥山。”
谢慈敛眉,修长的指节死死攥紧。
他知道周遥山是谁,周氏最年轻的掌权人,对方手段阴毒,在商界是出了名的难对付,是谢父都会为之头疼的人物。
旁人只知道周遥山热衷画人像,但极少动笔,据说是有些洁癖。
谢慈沉默半晌,对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谢家和周氏近年来有不少大单的合作,谢慈根本没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于是他只能咬牙问道:“你想做什么?”
周遥山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向来阴翳的表情都缓下几分,他说:“不用紧张,只是让你给我当几个月≈ap;303
40;模特,你只需要完全听我的指示就可以了。”
谢慈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哑着嗓子答应了周遥山。
其实他根本没的选。
他那位父亲向来以谢氏为重,即便他现在拒绝了,只需要周遥山一句话,他的父亲也会将他亲手奉上,一切便又会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