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二合一 (第2/2页)
偏王夫人还要火上浇油,“老太太也该好好给点颜『色』他们看看了,这一个个的都反了天了,竟敢给老太太甩脸子……”
“闭嘴!你快消停些罢!”贾政怒瞪了她一眼,又对着老太太说道:“哥他们过去未亏待过娘娘,但凡娘娘张嘴都没有不应的,如今会有所不满也属人之常情,老太太不如遂了哥的意思……不过是点财物罢了,若能换得家宅安宁子孙睦便也值了。”
“你是太老了,他一闹顺了他,那日后岂不是叫他拿捏住了?我这个亲娘还活得好好的呢,我看他敢上天去!”贾母冷哼道:“再者说,他们在府里不愁吃不愁喝,要什么张张嘴都有了,真缺了那点东西不成?如今我压着不肯叫那房经手太多,不过是知晓他们父子两个是败家玩意儿,给多少都不够他们败的,今儿给了明儿花天酒撒钱去了,多少的家也不够他们败的!”
“你们年纪轻,只知念着眼下,我却不能不为你们好好打算,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总归我如何也不可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听罢,贾政不禁感叹道:“老太太一片慈母心,费尽心思为咱们做儿女的打算着……哥他在是太不懂事了。”
旁边的王夫人忍不住撇撇嘴,糊弄人的鬼话,还真有傻子信。
到自个儿的屋子里,贾琏一屁股坐下连着灌了三杯凉茶才总算是将心里那股子火气给压了下去,接着整个人往炕上一瘫,面『色』沉沉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熙凤坐到他旁边,伸手推了推他,“这么认了?”
认了?凭什么啊?他们房肯出血那是因为二房老太太口口声声喊着一家人一荣俱荣,结果呢?这是想完了扔啊?
“做梦!”贾琏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咬牙切齿,“老子连掉油锅里的银子都敢捞出来使,没道理原该属于咱们自个儿的却不敢讨要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老太太那心都偏到胳肢窝儿去了,但凡了她的私库那都是存着留给宝玉的,咱们想沾手可不容易。”
贾琏没说话,他这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到什么对策呢。
却见王熙凤眼里寒意闪烁,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太太的私库向来是鸳鸯拿着钥匙,那丫头对老太太忠心耿耿的,又是个谨慎的『性』子,想要沾手难得,但中的库房却非不能……不如咱们偷偷的将中的库房都给他搬了,否则按着如今这样的情形下去,再过个几年落在咱们房手里的只怕连个铜板都不剩了!”
向来二房起中的东西可是丝毫不手软不心疼,又有老太太不时倒腾些好东西自己的私库……等将来老太太去了再分家,中还能剩下点什么真不好说了,十有八九是具空壳子罢了。
贾琏也是个胆儿肥的,爱财如命的主儿,听到自家媳『妇』这堪称胆包天的提议竟是一点儿也没觉得不对,反倒是赞赏,“果真还是『奶』『奶』聪明,女中诸葛也不过如此了,照『奶』『奶』说的办……老太太偏着二房吸咱们的血,怪咱们为自己打算,总没有站着挨打不还手还不能跑路的道理。”说着便猛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要出门。
“你又要上哪儿去?”王熙凤还他又要去哪儿厮混呢,顿时那柳眉竖了起来。
“我得去找找门路啊,那么多东西总不能叫它都凭空消失吧?”
“你这意思……调包?”
贾琏笑笑,“这几日你想想法子将库房登记的册子弄一份来,等我找着门路……”
“那你可小心着些,周瑞家的女婿是干这一行的,可『露』了风声。”
贾琏嘴里应着,人却已经出了门,显然已是急切得。
他这前脚才走,后脚平儿拿了一个匣子来。
王熙凤一瞧,顿时来了精神,“这个月的账都收来了?”
“自然,哪个敢拖欠咱们荣国府『奶』『奶』的银子啊。”平儿将匣子放在炕桌上,往她面前一推,“『奶』『奶』点点罢。”
“倒不必费这个事,你办事我还能不放心?”王熙凤随意扒拉了两下那满满的银钱,叹道:“这可真真是个一本万利的好买卖,跟躺在屋里等着天上掉钱也没差什么了,不过……这本钱还是少了些,若是能多些本钱,那还不得再翻个几倍的收益?”
既是打算要为自家准备一条退路,那自然是缺了什么也不能缺银子,况且瞧着今日老太太她那好姑妈的态度,他们房是不必指望能府里得到多少了。
平儿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奶』『奶』如今的胃口竟是愈发了,只不过咱们手里可没有多余的现银了,这头还都是压着府里的月钱没发呢,再想找银子也没儿找去啊。”
王熙凤沉思了一会儿,起身要出门去,“你将东西仔细收好了,我这找银子去。”
“这人……还卖上关子了。”
汀兰苑
林诗语正练着琴,林黛玉拿了卷书倚在窗边静静的看着,姐妹两个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却又异常谐自在。
正应了那句——岁月静好,恬淡闲适。
王熙凤走到门口看见这一幕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只觉这会儿去打搅人家都仿佛是个罪人一般,正她犹豫之时,林诗语却已然看见她了。
“到了门口还不来,这是要我亲自请你呢?”
王熙凤这才抬脚了屋里坐下,叹道:“明明都住在同一屋檐下,头都已吵翻了天,你们这里却仍是这般宁静悠闲。”
“听你这话,又闹什么了?”林诗语不禁好奇了,正应高兴的时候才是啊,怎么反倒还吵上了呢?
王熙凤也没瞒着,只绘声绘『色』的将方才的矛盾讲述了出来,末了还不忘叫她们姐妹两个评评理,“你们说说,这不是明摆着拿咱们冤头吗?合着闹了半天出钱出都是咱们房的事,好处全都是二房的,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林诗语也是不知该说点什么好了,二房这纯粹是自己吃肉却连一口汤都不肯分啊,这样贪婪自私,也不怕将自个儿撑死咯?还有老太太……十指尚有长短之分,偏心一点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偏心到这个份儿上未免太过火了些罢?老人都不能叫这样欺负的,何况这房几口还都不是那任人宰割的老人呢,老太太也不怕他们犯起浑来折腾得家宅不宁?
“罢了罢了,不说这糟心事了。”王熙凤烦躁的摆摆手,说道:“我来是有另一桩事与你商量……”
看她竟然面『露』窘迫之『色』,林诗语可真是稀奇极了,“你且说说,什么事儿?”
“我是想问你借些银子……”
借钱?可真是稀奇事儿。
“这是唱的哪出呢?再如何你琏二『奶』『奶』也总不可能落魄到要跟人借银子使的步吧?”
“倒不是有什么花销,不过是缺了些本钱罢了,我这里有个一本万利的好买卖,本钱投去越多利息翻得越快……”
林黛玉越听越是一脸的狐疑,“什么样的买卖能是一本万利的?”
王熙凤见她不信,忙解释道:“我还能糊弄你们两个啊?真事儿!你们这样打小养在内院里锦衣玉食的贵女哪里会知晓呢,头遍都是穷人呢,看不起病的吃不上饭的……这没钱能怎么办呢?自然只能跟人借钱救命了。”
“你所谓的买卖是放印子钱?”林黛玉场变了脸『色』,“这世上真再没什么是你琏二『奶』『奶』不敢干的了,你若自个儿不想活了一根麻绳了结了拉倒,如何还非要拖着我们姐妹跟你一道儿死?我与姐姐自问可没什么对不起你琏二『奶』『奶』的方!”
这劈头盖脸的一通怒火,只将王熙凤都给闹懵了。
“你这话是何意?什么死不死的?我怎么拖着你们一道儿死了?”
林诗语止不住的摇头,凭着这人敢毫不遮掩的将这所谓的买卖秃噜出来,可见她心里怕是真不知晓事情的严重『性』,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清律例中明令禁止任何人放印子钱,一经发现严惩不贷,倘若因此而闹出过人命,那放印子钱的人也该人头落了。”
王熙凤的脸瞬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