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大明的根 (第2/2页)
没有理会祖大寿心中的不快,汪文言说道。
“有如此君上,即使建奴夺取了辽东又能如何,能和整个大明抗衡否?”
“不能。”祖大寿想了想后,摇了摇头。
“有如此君上,我等做臣子的,建功立业,赢得生前身后名就在此时,祖将军还在犹豫什么?”汪文言沉声问道。
听到汪文言的问话,祖大寿猛然从失落中清醒过来。
为官为将者,即使心中依然改变不了贪念,但是想要名留青史的愿望却是他们共同的愿望。
若是有这样的机会,谁还会甘心一辈子碌碌无为平方下去呢。
想清楚之后,祖大寿站起来对着汪文言深深的鞠了一躬。
“多谢汪大人提点。”
山海关。
方正化走进官署中,将一封密信交给朱由校,说道。
“陛下,汪大人的来信。”
朱由校接过来看完后笑了,笑得格外轻松。
事实上,朱由校的这一系列举措下去之后,只要是个聪明人都能够想明白其中的利弊,只不过需要时间罢了。
毕竟现在建奴还没有完全做大,即使这些人中有人想要投资,将来混一个从龙之功,也看不清丝毫赢得可能。
不过,现在有汪文言在其中四处游说调和,事情会变得更简单一些而已。
现在有了祖大寿做表率,相信会引导一部分人走上自己为他们预设好的道路上去的。
至于其他一些冥顽不灵者,已经影响不了大局。
而他们也正是朱由校此次要清理的对象。
朱由校走到悬挂大明地图的一侧墙壁旁,看了看地图左右两边悬挂着的两样东西。
一样,是在京城时朱由校让那卖灯笼的老李送进宫里的一条龙形灯笼。
一样,是这次孙云鹤托人带回来的一根野山参。
朱由校伸手摸了摸龙形灯笼和那根野山参,轻声说道。
“一农,一商。”
“这就是我大明的根啊。”
只要大明的根没有坏,那么朱由校就不怕失败,哪怕失败再多次,也一样可以再站起来。
若是根都坏了,即使维持了表面的安稳,也终将是空中楼阁,稍有闪失便是天塌地陷。
正是因为牢牢的抓住了这一点,朱由校才敢于向辽东势族们宣战,大不了毁掉他们的根基,将百姓全部撤回关内去。
看着那根野山参,朱由校忽然想起了孙云鹤托人给自己带来关于那个小女孩的故事。
问旁边方正化。
“此次建奴肆虐,那些受灾的百姓们现如今到哪了?”
方正化躬着身子回道。
“回陛下,按照陛下的吩咐,差人护送之下,那些百姓现在只怕已经走到宁远城附近了吧。”
听到这里,朱由校点点头,说道。
“护送这些百姓们去京师吧,再有些时日王安应该会带着番薯等农作物从南方回来了。就让这些百姓先在皇庄里边试种培育。”
宁远城。
经过汪文言点明利害之后,祖大寿此刻已经彻底放下了心中的其他念头。
不仅没有怪罪汪文言的意思,反而对其感恩戴德,特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款待。
正在汪文言和祖大寿交杯言谈之时。
祖大寿的亲兵护卫走了进来,在其耳旁说道。
“将军,陛下命人护送的辽东百姓现今路过宁远城,想要整顿安歇一番。您看?”
那亲兵护卫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汪文言距离他们并不远,一字一句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对着祖大寿笑了笑,汪文言说道。
“怎么样祖将军,汪某没有骗你吧。”
刚刚听到自己的护卫对自己提起此事,祖大寿心里就忍不住暗惊,此时再听汪文言如此问到,祖大寿心里已经完全相信了。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说道。
“哪敢,哪敢,末将从未怀疑过。”
听到祖大寿言不由衷的话语,汪文言索性站起来说道。
“我等身为朝廷命官,百姓遭了难,理应前去探视一番。祖将军陪汪某走上一走如何?”
祖大寿知道汪文言的意思,不好拒绝,只好放下酒杯,同他一起走了出去。
当二人走到城北专门安置难民的地区时,只见数不清的难民此时正在雪地上席地而坐,手里捧着刚刚发下来的干粮在大口啃食着。
有时因为吃的太急,难以下咽,只好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把积雪当做水来解渴。
看到这一幕,汪文言的心抽动了一下,以前为小吏时,时常和最底层的百姓们打交道,因为乐善好施的性格,也时常接济难民。
此时再次看到这一幕,心里不免再次被触动。
一直暗中观察着汪文言的祖大寿看到这里,赶忙吩咐道。
“去,赶快给百姓们取些热水来。”
对于祖大寿示好的举动汪文言直接选择了无视。
自顾自的向前走去,在难民中穿梭着,而祖大寿也一步不离的跟在身后。
忽然,一转头,汪文言看到不远处雪地上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正在将自己手里的干粮分给其他人吃。
汪文言感到奇怪,要知道遭了难时,手里有些存粮,关键时刻是可以救自己一命的。
这样慷慨的将食物分给其他人吃,难道不怕自己将来被饿死吗?
于是,汪文言走到那个小女孩身前,蹲下身子问道。
“小姑娘,你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粮食分给其他人呢?”
小女孩抬头看了看汪文言,又看了看旁边一同走来的祖大寿,看他们的穿着知道都是大官,虽然她不知道是多大的官,但是也不敢怠慢。
很认真的答道。
“我爹爹说,他有一根野山参关键时候可以救妞妞的命。”
“之前我用那根野山参和一个叔叔换了好多粮食,现在我把这些换来的粮食分给其他人吃,那么就不仅仅可以救妞妞的命了,还可以救好多好多人的命。”
听到这里,汪文言忽然疼惜的摸了摸那个小女孩的头,因为他看到,小女孩现在只是只身一人,很显然,他口中的爹爹恐怕已经不在了。
汪文言忽然转头问身后的祖大寿。
“惭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