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7沈岁和,我感觉 (第2/2页)
江攸宁坐在最左侧犯困,她的脚儿疼。
刚刚出来时她看了自己的脚,脚踝已经红肿。
穿着十厘米高跟鞋站一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但曾雪仪安然虞。
那些名媛们个个恙。
只她。
锥心刺骨的疼。
但曾雪仪在身侧,她不敢『揉』脚。
免又被教训。
终于等到了家。
沈岁和已经洗完澡,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她拉开门,让曾雪仪先进。
沈岁和抬起看了,明显几分错愕。
但还是喊了声:“妈。”
“我把你婆还来了。”曾雪仪淡淡道。
沈岁和:“哦。”
他放下书,去厨房倒了杯水来。
曾雪仪坐在沙发上,皱着眉看向他杯里的水,“这种事要你做?”
站在一旁的江攸宁:“……”
她快走了两步过去,抢过了沈岁和手的水杯,讨好似地给曾雪仪递过去,“妈,喝水。”
曾雪仪没应,没接她的杯子。
江攸宁一直保持着双手举杯的姿势。
十秒。
二十秒。
江攸宁的手指蜷缩了下,杯子一抖,杯水摇摇欲坠。
幸好水少,没洒。
“妈。”沈岁和一边喊一边接过了江攸宁手的水杯,给她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嗯?”曾雪仪淡淡抬,仍旧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她矜贵到连给我端杯水都不行了么?”
“不是。”江攸宁刚要解释,曾雪仪便断了她的,“我和你说么?”
江攸宁低敛下眉,声音微弱,“没。”
曾雪仪捧起水杯,轻抿了水,杯壁连一个红印都没留下。
她斜睨了江攸宁一,声音淡漠,“长辈说时不要随便搭,尤其是在没跟你说的时候。这规矩你父母没教过么?”
江攸宁:“……”
她握紧了拳。
即便没去看曾雪仪,她脑海依旧能出现那张看上去雍容华贵的脸。
曾雪仪今年五十多岁,但保养当,看上去和四十岁似的,年轻很。
她是正儿八经用钱养出来的富家小姐。
即便那么多年的穷苦生活都没将她身上的傲劲儿磨掉,反而在时间的长河里,她愈发的精致,愈发的恪守规矩。
不止对自己如此,对沈岁和愈是。
甚至,对江攸宁是。
时江攸宁都分辨不出来她是在刻意为难她,还是在教她“规矩”。
她的拳握了又握。
指甲用力掐着掌心,都快要陷进去。
她用尽了浑身力气才压制下自己想反驳的冲动。
曾雪仪和阮言不一样。
面对阮言,她可以肆忌惮。
因为她不喜欢阮暮,需顾忌阮言的想法。
但面对曾雪仪,她总是能退就退。
她知道沈岁和很为难,他在面对曾雪仪的时候是百般不愿。
处处忍让,不过是舍不让他为难罢了。
“忙一了。”沈岁和难出来圆场,“早休息吧。”
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曾雪仪挺直腰背坐着,低敛下眉摆了摆腿上莫须的尘灰,这才悠悠站起来,“日后搬家这种大事,还是要和长辈商议。”
“咱们家,可别因为娶了个没规矩的媳『妇』就坏了规矩。”
曾雪仪的手在沈岁和的胳膊处轻拍了下,似是警告,“岁岁,妈妈可不是这么教你的。”
沈岁和抿了下唇,“我知道。”
“你如果知道,就不这么先斩后奏了。”曾雪仪淡淡地瞟了他一,严肃地喊了他的名字,“沈岁和,下不为例。”
“嗯。”沈岁和应了。
曾雪仪路过江攸宁的时候,目光由上及下,“以后礼服可以挑个暗的颜『色』。参加别人的婚宴,你穿这么光艳靓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结婚。”
江攸宁低着,“知道了。”
“一说你就是这幅样子。”曾雪仪眉微蹙,“唯唯诺诺,上不台面。让人看到,还以为我是个恶婆婆,在磋磨儿媳『妇』。”
她的声调抑扬顿挫,形施压。
“妈,没。”江攸宁抬起,眶泛红,勉强挤出一抹笑,“您对我很好。”
好个锤子。
好不好你心里没数么?
江攸宁说完,脑子里不自觉就接出下半句。
她吸了吸鼻子,没再直视曾雪仪。
在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金智英”。
——精神分裂的前兆。
曾雪仪却斜睨了她一,“真的好就别这副表。”
“笑都不能大大方方的,看着晦气。”
江攸宁强撑着力气答:“知道了。”
沈岁和出门送曾雪仪离开。
江攸宁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脑子里好像出现了两个小人。
其一个在限循环曾雪仪刚刚说过的。
——这规矩你父母没教过么?
——教过!我父母教的可好了!比你好一万倍!
——唯唯诺诺,上不台面。
——我又不是一盘菜,上什么台面?你上了餐桌能吃吗?!
——让人看到,还以为我是个恶婆婆,在磋磨儿媳『妇』。
——不让人看到你是在磋磨儿媳『妇』!自己什么样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本来就是恶婆婆!还是坏透了的那种!
……
两个小人在她脑海不停交战。
把刚才没怼曾雪仪的不停重复着。
她站了很久很久。
腿麻了不自知。
直到沈岁和来,他温声喊了句,“江攸宁。”
“嗯?”江攸宁僵硬地转过了身子.
她看着笔直站在那儿的沈岁和,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怎么了?”沈岁和问出后便紧抿着唇。
他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了。
两个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江攸宁就盯着沈岁和看。
隔着一步之遥,谁都没动。
“抱歉。”沈岁和深呼吸了气,“我……”
后面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都没逃脱的桎梏,该如何教江攸宁逃脱?
可是,他音刚落。
江攸宁忽然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泪水顺着指缝滑落。
她哽着声音,甚至佯装很平静地说:“沈岁和,我感觉我病了。”
“好像病很严重。”
“再不好了。”
可说到最后,她怎么平静不下来。
她意识地蹲下来,对着地板嘶喊:“我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