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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只有失去了,才知道有多 (第2/2页)

彩纸被剪刀剪成细碎的纸片,掉得桌上地上都是。

沈而铵的手指上也被剪了好多个深浅不一的口子,他没有察觉一样。

老太太上午开发布会,血压都上去了,躺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她被管家搀扶着走向孙子:“铵铵,别折了。这也不是你的错。”

沈而铵将纸蜻蜓的翅膀揪下来,一点点撕烂:“是我的错。”

“我没看好他。”沈而铵抿紧干破的唇。

老太太在椅子上坐下来,喝了口温热的素汤:“青云大师跟『奶』『奶』讲,你那同学是大富大贵的命,出不了事。”

沈而铵起身往外走。

“铵铵,你父亲让你在老宅待着,你要去哪?”老太太喊问。

没有回应。孙子头也不回,眨眼间就跑了出去。

老太太的心口梗上了,汤也喝不下去了,她给儿子打电话。

谁知儿子秒接,张口就问:“他回来了?”

“没有。”老太太忍着气,“妈是想跟你说,铵铵跑了。”

“随他吧。”

电话挂了。

“一个两个的,都当我是死的!”老太太把手机扔出去,手中佛珠掐得直抖。

管家佣人一众集体噤声。

老太太又让管家把手机捡给她。

茭白那祸害不能有事。不然她儿子的后半生,危。

老太太这头在吩咐娘家人替她办事,沈寄在自己的住处,正对着他的是一段段监控,全是茭白在兰墨府的点点滴滴。

远在英国,一时半会回不来的戚以潦接到沈寄的电话,便答应他的要求,叫人送了这些监控录像过来。

沈寄翻来覆去地看。

要是没这录像让他分散注意力,压一压他内心的暴戾跟杀意,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不符合他身份跟阅历的事。

陈一铭敲门进来,他迎上董事长血红的眼眸,吞着唾沫艰难地摇了摇头,不止他们的人,章枕一伙也在帮忙找,可还是没消息。人间蒸发了似的。

休息站和那一路的监控都被毁了,什么也查不出来。对方显然具备极强的反侦察能力,早早做了细致周密的计划,给自己准备好了几条逃跑路线。

谁敢跟沈家作对?

陈一铭在极度迫人的气压下,谨慎地说出自己的猜测:“董事长,会不会是岑家?”

沈寄看着监控录像,脚边的烟头又多了一个,他够到桌上的烟盒,发现空了就捏扁丢出去,重新拿一盒拆开。

“岑家的小太子爷年轻气盛,野心大,他利用茭先生干扰我们,不是没可能。”陈一铭说。

沈寄的嗓音嘶哑泛着血腥味:“不是岑家人干的。”

“不属于任何一个家族。”他的面上覆着冷峻沉着,眉间却高高耸起一道深痕,下一刻就踹开办公桌起来,在录像前来回踱步。

犹如一头被敌方掠走配偶的丛林之王,尖长的獠牙『露』出来,喉咙里发出暴怒焦虑的喘息。

陈一铭噤声。

在他听到董事长所说后,他的脑子里就只有两个字:完了。

如果真的和商界的利益链无关,那就是个人行为,单纯的仇富或者玩游戏心理也不是没可能。背后没有势力,就没有破绽。

除非对方玩够了,主动放人。

否则还有的找。

陈一铭走神的功夫,书房里隐约响起一声低问:“我的小狗会不会死?”

“不会。”陈一铭迅速回答。

沈寄投来暴躁不耐的眼神,打火机也砸过去,虎口的伤又一次裂开:“陈一铭,你在嘀咕什么?还不快滚!”

陈一铭:“……”

敢情您刚才是在走火入魔?

不对。

不是才走火入魔,是早魔障了。

这次茭白的失踪,恐怕会让董事长第一次对自己的自信和强大产生怀疑,人生观都发生了一丝变化。

人啊,还是要尝一尝挫败感,才能长记『性』。

.

“瓜瓜。”

“瓜瓜……”

“瓜瓜~”

“瓜瓜!”

耳边的声音自带旋律,乐此不疲,茭白翻身继续睡,『药』效退了很多,他的体力恢复了不少,还是困。

被窝里挤进来一具身体,腰还被搂住了,茭白睡不下去地翻了翻眼皮:“起开。”

“可这是我的床诶。”郁响抱着茭白,脸往他衣服上蹭,“瓜瓜,我们一起睡觉觉啊。”

茭白:“……”

“瓜瓜,我跟你说,我给自己安排了一个高瓜的专题,进行的还不错,你想不想看我写的分析报告?”郁响雀跃地说。

茭白抓开腰上的手:“老弟,我还是个高中生。”

郁响再次软绵绵地痴缠上去,抱着他说:“可以拓展兴趣嘛。”

茭白想骂人,怎么都他妈的拔苗助长?

好在郁响的报告是中文,茭白看起来没有阅读障碍,就是理解无能。

郁响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他的夸赞,郁闷地扁了扁嘴。

“瓜瓜,关于掳你这件事,我上网发了帖子求救,半真半假地透『露』你的处境,网友们的提议是玩失踪,所以我就求了我哥。”郁响蹲在椅子上面,穿着米老鼠五指袜的脚丫子俏皮地动着,“那我是不可能一直把你留这儿的,你早晚都会回沈家,我就想帮帮你。那些高人一等的老总可贱了,都是只有失去了,才知道有多珍贵。”

“你别不信,漫画里的渣攻都是这样的。”郁响认真道。

“漫画?渣攻?”茭白吸口气,你要是提这个,那我可就来劲了。

不多时,床上多了一堆漫画。

郁响兴奋地跟茭白推荐他的珍藏品。

茭白盛情难却,一一捞到了怀里,一本本地翻看了起来。

“怎么是he?”茭白蹙眉。

“啊?”郁响凑头,“对啊,都是狗血渣贱he的。”

茭白不看了。

生活已经够惨了,他就喜欢看比他更惨的漫画。

又是挖肾又是取心头血,囚|禁|鞭|打喂呕吐物什么的,虐身虐心,一路虐了三分之二,虐到尽头是幸福美满,童话故事呢?!

“你不喜欢那就不看了,不看了不看了。”郁响把漫画全弄开,他挪到后面,『摸』茭白的后背,“要是沈家找慢点,你就可以在我这养好骨头再回去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茭白脖子上的红点已经消了,皮肤白得像瓷:“我尾椎有旧伤,别往那碰。”

郁响连忙把手缩回去,他想到什么,激动地扒着茭白的肩膀摇摇:“我叫我哥给你按按吧,我尾椎也受过伤,就是他给我按好的,你等等!我叫我哥去!”

跳下床的郁响忽然停住,他啃着嘴角回头:“瓜瓜,其实我知道你对我哥有意思。”

茭白呵呵,你知道个屁。

“我跟我哥说了。”郁响直勾勾地看着他。

茭白:???

茭白:……

社会『性』死亡,绝对是!

“我哥没什么反应,看来他还是喜欢p过的你。”郁响跟个小老头似的咂嘴,“你是不知道,当初看到你那照片的时候,我哥人都狗化了,真是没眼看。”

“可能那就是爱情吧,可你不长那样,你长这样。”郁响笑颜如花,“我喜欢你这样。”

茭白没搭理郁响,他登账号瞧瞧,郁岭的活跃度是0,

估计是活跃度不能成为负数,不然现在郁岭就是负的。毕竟他是个照骗。

话说,他p的地方也不多吧,既没把白皮p成阳光健气小麦皮,就把狗狗眼改了而已。

.

郁岭被郁响叫来,给茭白按摩尾椎。

郁响在一旁监督了会,就跑去厨房做小饼干去了。

房里只剩茭白和郁岭。

蚂蚁在做健美『操』,秀它的小身板。

而它主人是个硬汉。

茭白趴在床上,脸贴着散发阳光跟香皂味的床单,昏昏入睡。

尾椎上的力道又轻又重,有着普通人领会不了也学不来的技巧。

那手的骨节粗长,掌心干燥宽厚,覆着一层茧,蕴藏着铁血般强劲的力量。

茭白以为的酸疼并没有发生,反而很舒服,超过他意料之外的舒服,他不自觉地轻哼出声。

尾椎被『揉』的动作略顿,又继续。

茭白笑着说:“这位大哥,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放我走?”

郁岭的腰后别着枪:“等人找来。”

“行吧。”茭白故意阴阳怪气,“你弟看上我了,你就冒着生命危险帮他抓我,你弟控?”

郁岭不语。

“我认识一个弟控,把弟弟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结果你知道怎么样了吗?”茭白的话音刚落,身后的人就撤离手掌,不给他按了。

茭白扭头:“站住。”

郁岭站住了,却不是要听茭白说话,而是把窗户关上,阻挡了寒风。

茭白一看郁岭的头像,活跃度从0跳到了7。

茭白『揉』『揉』眼睛,还真是。就按了会尾椎,说了几句话而已,这位想什么了吗?

他再去看蚂蚁。

好家伙。

它在跳广场舞,小细腿可他妈灵活了。

郁岭是个闷『骚』男。

他可能不止是看中p过的我,对没p的我也有点想法,更是相信了他弟弟说的,我喜欢他的话。

任你是强是弱,是软是硬,是人是鬼,头像都把你暴『露』得彻彻底底,茭白似笑非笑地啧了一声。

.

郁响太粘人。

茭白受不了,他最怕这型的,一天被缠得几度想撞墙。

乡下的冬夜又是一番滋味。万籁俱寂。

茭白觉得身上粘,就问郁响要了一套睡衣去浴室洗澡,他在兰墨府经常洗,只要动作幅度小一些就没问题。

屋门口,郁岭蹲在地上,一下一下敲鞋底的土。

郁响穿了很多,还是冻得打喷嚏,而他哥只穿一件单衣,都跟没事人一样。

“哥,我想跟他睡觉。”郁响的鼻子有点儿堵,他瓮声瓮气地说。

郁岭眉头都没抬一下:“不行。”

郁响的声音瞬间变得细尖:“你要跟我争?”

郁岭把鞋一丢,站起来看着弟弟:“闹什么?”

“我没闹。”郁响在他哥面前就是个小矮人,他的气焰弱下去一大截,策略因此变成了哭求,“他是沈氏的董事长夫人,等他被找回去,我就再也碰不到了,我想留个念想也不行吗?”

郁岭对着弟弟的眼泪跟哀求,说:“他跟你撞了型号。”

“胡说,他可以做1的!”郁响哽着脖子,“我晚上就要和他睡!”

搞不好沈家或戚家的人今晚就能找到这里,他再不行动,那就没机会了。

郁岭说了句:“他比你小。”

郁响反驳:“谁说的,他比我大一岁。”

郁岭有所指:“不是年龄。”

郁响跟他哥对视一眼,不敢置信地后退一大步:“不,不可能吧?”

郁岭往门框上一靠:“在休息站的厕所里,我看到了。”

“那那那,那就算比我小,我也要。”郁响抹了一把挂着泪的脸,自己给自己打气,“我可以,我试试,反正我就是喜欢他,一会我就去找他,你听到什么声音都别管。”

郁岭伸腿拦住要往屋里跑的弟弟:“你在地下室的『药』库偷拿了『药』?”

郁响的眼神躲闪。

“给他用了?”郁岭沉了声音。

郁响的心虚更明显了一些:“你下午都给他按摩过尾椎了,他舒服了好多;我轻点就没……”

他见他哥阔步走向他那房间,赶忙追了上去。

两人身高的差距大,体能上也不是一个级别,郁响跑到房门口的时候,门在他面前关上,紧接着就是反锁的声音。

郁响呆了一秒,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他用力啃几下指甲,疯狂大叫。

“哥,你干嘛啊,他是我的!哥!”

整个房子都是郁岭设计并打造的,有逃生通道不说,门也非常结实。不论郁响怎么砸踢都没用。

郁岭踢开浴室的门,看见瘫坐在地上的人:“你还好吗?”

茭白开淋喷头放水的时候就敏感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常,没有脱衣服洗澡,而是选择就地坐下来。不然他铁定会在洗澡途中,站不住地摔倒在地。那还得了啊,好不容易长起来一些的肋骨又要断。

“不好。”茭白迁怒给他下『药』之人的哥哥,恶声恶气,咬牙切齿,“老子很不好。”

郁岭没有动气,更没甩手走人,他半蹲下来,探了探茭白的体温跟脉搏。

茭白抓上去,指尖碰到了郁岭汗津津的锁骨,他混『乱』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一点。

这家伙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下一秒,茭白陷入更燥|『乱』的境地里,眼神都『迷』|离了起来。

浴室没有浴缸,只能淋浴。

郁岭便把茭白抱起来,放进一个大木桶里:“蹲好。”

“没有解『药』,只能物理降温,需要换三到五次水才能缓解,你……”郁岭把淋喷头取下起来,放水对着木桶里的茭白,他的声音严肃又沉稳,却徒然滞住。

他的小臂被人抓住了,反『射』『性』地就要击打对方的太阳『穴』,却生硬地控制住了。

抓住他的是一只湿淋淋的,冰冷青白的手,狠狠掐进他的汗『毛』里,粘上他坚硬分明的肌肉。

郁岭的喉间轻绷。

“水……不够……冷……”茭白的呼吸紊『乱』,他往后仰头,喉结急促地上下滑动,乌黑的头发被水打湿,发梢上的水珠不断往下滴,顺着他瘦而颤抖的背脊划落。

茭白的嘴唇发白,他哆哆嗦嗦地说着话,从脸到脖子染上一大片不正常的红晕,线条走向朝下垂的眼角红而热,含着一捧水盈盈的光,“给我加点……冰块……多加点……”

郁岭没动,不知在想什么。

茭白要不行了,妈得,真不好了,他用尽全力掐郁岭,又颤又冷地嘶吼:“去啊!”

那声音,像是一只被囚的动物,濒死前的鸣叫。

——透着一种泣血的美感。

就在这时,郁岭抽掉腕部的黑『色』绷带,缠在年轻人『潮』湿的脑后。

绑住了他那双能够引人坠落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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