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小夫妻俩人在瓦市 (第2/2页)
周攻玉嫌牛车太慢,租的是马车,还是带顶棚和车厢的那种。
安琳琅这会儿不想逛,瓦市卖的东西就那么。耳边人牙鞭笞奴隶的鞭声分渗人,弄得她有点心理阴影。看天『色』,眼看时辰就晚了。安琳琅也急回去便没计较租车这点银两。贵是贵了,但衙门办事儿正好省了一笔。就打这银两花了!
东西搬上车,车夫一甩马鞭,车便嘚嘚地走起来。
他这边刚走,客栈那头贵人的仆从问了一圈,终于是问到了。只不过他追到瓦市,瓦市这边已经找不人了。那黑脸的仆从还不死心,亲自去瓦市头转了一圈。确实没瞧见什么俊俏得仿佛神仙下凡一眼就认出来的男,只败兴而归。
马车走得快,但走到半路病秧呼吸一沉,人就晕晕乎乎地倒在了安琳琅的怀。
他突然倒进来,安琳琅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要不是感受到怀人烫得跟火炉拣出来的一般,她要以为这人半途猝死。抬手『摸』了『摸』他额头,不出意外滚烫。人双目紧闭地趴在她一边肩膀,灼热的呼吸把安琳琅的皮肤烫出一层鸡皮疙瘩。
拍拍他的脸颊,安琳琅心急:“玉哥儿,玉哥儿?醒醒!”
周攻玉意识已经昏沉了。那双鸦羽似的眼睫覆盖在眼睑上,眼皮抖动了许久就是睁不开。呼吸也急促,像喘不过来气似的,一声比一声难熬。
安琳琅总算知晓方老夫妻俩为何那般供他了,这模样真的好像随时就过去了。
这么烧不行,骨再强的人也烧不起。安琳琅想自己包袱头还放了一小瓶烈酒,是昨儿给林主簿做菜留下的。原本安琳琅放错了,这会儿正好拿出来用。她赶紧解开周攻玉的衣领,从他衣撕了一小片下来。沾烈酒就给他擦拭。
腋窝,颈项,手心……安琳琅一路上不停擦拭,直到他的高热终于降下来。马车也差不到了方村。
方老汉夫妻俩早早就在村口看了,虽然知晓至少三日。但陡然少了两个人实在是冷清。老两口嘴上没说,却得了空就来村口。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他远远看到一辆马车吱呀吱呀地驶过来。
两人下意识地就迎上去,方婆听到头安琳琅的声音。等马车走进,上前去掀了车门帘。昏暗之中冷不丁看到马车头两人的形,她刷地一下将帘给盖上。
方老汉吓一跳,赶忙问怎么了。
方婆拍了他一巴掌,扭头跟车夫客气道:“就是村尾那,送到门口吧。”
车夫本来就是要送到门口的。这会儿点点头,跟老两口将人送去方木匠。马车吱呀吱呀这一路走,经过的人伸头出来瞧。这年头马车是稀罕东西,只有官老爷坐得起。这村来了一辆马车,自然是引来万众瞩目。
方房的院就在村头这一条路上,第一个就经过他。
方柱自从年前被安琳琅拆穿了读书就是棒槌一个,如今在外的地位不如从前。先不说兄弟阴阳怪气,就是自己的婆娘敢嫌他无用。这会儿人正在院劈柴,斧挥了半天,地上没见几根柴。扭头见叔婶两人跟马车头的人说说笑笑的,手的斧嘭地一声就丢到一边去。
刚扔就被幺弟抓到,那小扯嗓往屋一喊。
方伍氏那嗓门骂声就从后厨传出来。方伍氏这一张破嘴,骂人当真是要难听有难听。亲儿惹得她不高兴了也骂。尤其是寄予厚望结果是一场空的儿,她整宿整宿地懊悔这么年好吃好喝供的银打了水漂:“再不好好干,就让你爹把你跟你媳『妇』儿这一房分出去!书,书你不会读。活儿,活儿你不干。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养了你这么一个祖宗要伺候你一……”
方柱从来没觉得方伍氏骂人难听。等亲自感受以后晓得他亲娘嘴巴有臭。但被骂他也只憋,谁让他干不了活吃白饭。于是憋屈地将那斧捡起来,苦脸继续劈柴。
马车走得快,很快就到了村尾的院。
安琳琅给车夫结了钱,就让老两口搭把手。一起把周攻玉给扶下去。还别说,这人看精瘦,实则沉得厉害。两个人扶他,扶出一汗把人放到床榻上。方婆也是这时候看明白不是小两口胡来,是周攻玉半路上生了病:“快去请夫去。”
睡了一天到现在人还不清醒,实在是叫人担心。方木匠等不及,跟车夫一道去镇上叫夫。
那两筐土豆被搁置在堂屋没人管,安琳琅跟方婆两人一个去烧水一个去煎『药』。火盆摆上,让东屋整个热起来,昏睡了一天的人幽幽地睁开眼睛。
正好夫也过来了,进来就给他把了个脉。是熟人,来方不晓得少趟了。夫也清楚周攻玉的况。不过这回他难得有讶异,号完脉就忍不住问了:“这段时日是吃了什么?还是你劝他想通了?他这破烂的底时好时坏的,这回是真好转不少。”
安琳琅一愣,老方夫妻俩面面相觑没听懂:“……夫,玉哥儿发热,烧了一天。”
“发发热也挺好。”夫『摸』胡须,“他总这么憋在心头,更伤。”
几个人更蒙了。
知道解释不好解释,老夫还是开了方:“先前那『药』先别喝了,换新的喝。你这小是不是年幼时候时常习武?心放宽后,这恢复力可比一般人好太。”
躺在榻上的周攻玉眼眸微微一闪,弯了弯嘴角:“也是伙食好。”
“这倒是,吃得好,体好。”老夫分赞同地点点头,想又看向方婆。见她脸上贴了不少肉,人看起来没那么瘦骨嶙峋了。摇曳的烛光下,眼神也清亮了许,精气神不错,“既然来了,给你也把个脉。瞧你脸『色』似乎养的不错,号个脉看看。”
正应了那句话,吃得好,好。短短一个月,方婆的也养好了不少。
“往后该吃的还得吃,吃食上最不亏。”老夫将『药』方递给安琳琅,收拾了『药』箱就准备走。
安琳琅连忙起去送,外头车夫人还没走,在门口等。这会儿正好可以帮忙送一下。安琳琅从兜掏了半两银给车夫,分感谢他这一路的帮忙。
车夫也没推辞,乐呵呵地道下回照顾他生意,拖夫就走了。
老夫妻俩看从黑暗中缓步走到亮处的安琳琅,小小一个人,忙忙外的,处处安排得妥妥帖帖。方婆忍不住又是一番抹泪:“老头,咱这儿媳『妇』娶的好啊。真是好……”
“她来了,咱就好了。”方婆打心感激老头那会儿发善心,误打误撞给请来了这么个福星,“你瞧瞧我这老骨头养得精神,连玉哥儿的在慢慢好转。玉哥儿啊,看人不看皮相。琳琅这丫头就是福星,你好了以后万万不花心,两个人好好过日!”
周攻玉欲言又止,抬眸片刻,又没有张口。
“玉哥儿?”
“……好。”周攻玉顿了顿,安抚道,“我会好好对她。”
与同时,在县城各处转悠了一天的仆从回到客栈。面对为老爷吃饭『操』碎了的管事,只给出了个模糊的名字:“人没找,不过问是问到了。小夫妻俩是离县城不远的镇上来的,来这儿改砧基簿。好像是姓方,在镇上开食肆。”
“做食肆生意?”那岂不是不带走?管事的眉头皱起来,“派人去打听打听。”
那仆从应了个是,看了一眼楼上亮的房间,也深深叹了口气:“老爷这是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