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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伴生灵秘密 (第2/2页)

“那阿木和绝代高手分明是隔壁世界的,怎么会进来?”

“机缘吧,他俩不是从通道进来的,这里易进难出,若不是遇到你,若不是有修梦剑的血修罗,他俩会被困到死。”

阴长黎轻轻拍了一下项海葵的肩,“你仔细看那少年的飞行法器。”

他俩也在追着血修罗,绝代高手的飞行法器是片花瓣,阿木则骑在一只木隼背上。

项海葵:“怎么了?”

阴长黎:“听闻当年那位送宝物来的大佬,骑的也是木榫。”

项海葵微讶:“可能是那位前辈的后人?”

阴长黎笑道:“你瞧,这就是结个善缘的意义,不知何时便得了善果。”

项海葵睨他一眼:“您终于肯承认人家是来扶贫做好事、不是来扔垃圾的了?”

阴长黎抿了抿唇。

项海葵晃晃腿:“前辈,您知道您和失忆时的您,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她许久没提过“他”和“他”了,阴长黎以为她已经将两者融合:“失忆时我的眼睛里只有你,现在还有其它。”

立刻强调,“可重要『性』并没有任何变化。”

项海葵明白。

她的确可以将两个老板合二为一了。

不是从现在的阴长黎身上,找到了更多『奶』狗老板的影子。

与此相反,『奶』狗老板的影子越来越少。

青涩少年总是会长大,变成一个狗男人。

但项海葵越来越多的,从阴长黎身上感受到了『奶』狗老板曾经对自己的爱。

体现在方方面面的细节之上,做不得假。

『奶』狗的表现形式更外放。

狗男人则更内敛。

但从本质上是一致的,她会体得到。

“不,是您失忆时善良的一塌糊涂,想问题简单又美好。我时刻都不敢离开您身边,生怕您被坏人骗走了。”项海葵低头看脚尖,“现在……”

“我……”

“不用解释。”项海葵都明白,“我不认为从前更好,但现在却是两个极端。”

阴长黎凝视她的侧脸:“是什么让你产生这样的感慨?”

不会是“扶贫”和“扔垃圾”的猜测之故。

“我爹丢了神箭之力,您说他往后永远是普通人了。”项海葵道,“您连藏了那么久的秘密都不瞒我,在我爹丢失神箭之力的原因上却支支吾吾,看向我时,眼神有点可怜我……加上之前您问过不少关于我娘的事情……”

阴长黎明白她猜到了一些,怕她『乱』想反而更不好,索『性』道:“你娘或者死于窃贼之手,或者她就是那个窃贼……”

听他讲完猜想,项海葵抬头:“那么,有没有其他可能,我娘的死仅仅是正常的生老病死,我爹遭受打击之际,那“匣子”出现波动,有高人发觉,才被夺走的。”

“再或者根本不存在“窃贼”,我爹因为生下我,自然而然丧失了神箭之力。譬如你们山海鲲鹏族,生来是条鱼,繁衍过子女就会化为鸟,永远失去了在水中生存的能力。”

“可能『性』非常多不是吗?”

阴长黎“嗯”一声:“是的,可能『性』很多。你说的我也都想过,只是挑了其中最有可能的……”

项海葵朝他歪了歪头:“怎么就这两种最惨最苦『逼』的最有可能?”

“大概是……”阴长黎被她的目光盯的生出几分不自在,微微垂睫,“大概是见惯了。”

见惯杀人越货。

也见惯了美人计。

“但我觉着吧……”项海葵发现阴长黎自信之下,有时潜藏着蛮深的悲观。

他之所以认为这两种猜测最有可能,是因为这两种猜测对她造成的伤害最大。

他想着想着,连她日后的伤心痛苦都给安排上了。

明明还没影的事儿,却成为他一桩心事,堆积在心底。

这不是找罪受吗?

她生出几分趁机与他谈谈心的念头。

但她除了骂人特别利索,其他的语言表达能力都不行啊。

想的头秃,她放弃了“沟通技巧”,平铺直叙:“其实您就是比较悲观,从前您失忆那会儿,我就发现了。”

阴长黎绷直脊背。

两人都是侧坐在玉笛上的,只隔了一个肩膀的距离,项海葵掰着手指头伸到他眼前:“看到落叶离枝,您就开始伤悲春秋。瞧见湖里死了一只鸳鸯,您就在那感叹生离死别……”

阴长黎默默听着,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那像你,将另一只鸳鸯也宰掉,一锅炖了,吃的肚儿圆,还美其名曰让它们‘生死相随’,便是乐观了?”

项海葵愣了愣,恶狠狠道:“我好心劝您,您怎么讥讽我!”

“没有。”阴长黎哭笑不得的摇头。

只是她突然提起,令他想起当时的事儿。

项海葵道:“旁的我不知,反正我娘绝不会对我爹有所图谋。我那会儿年纪虽小,也是记事儿的。我娘就是那种最普通的居家小女人,因为家里穷,扣扣索索,精打细算,买菜时一『毛』钱……一个铜板都会和人讲半天。”

所以项海葵对项衡说起魔鬼城青霓魔君爱慕他时,项衡忽然就很惆怅的提及项海葵的母亲来。

无非是遗憾沈芸跟了他多少年,就穷了多少年。

“我可以跟您打个赌,我娘没问题。”

阴长黎忙不迭点头,不与她争论。

项海葵忽又拧着眉头道:“您那个猜测还有一点我很难理解,我娘如果是某个邪魔物种,而我爹是支箭,怎么能生出我这种纯人类?”

两个不同物种,生出与他们都不沾边的第三类物种?

怕讲原理她听不懂,阴长黎举一个贴近她生活常识的例子:“马和驴结合,生出的是骡子。”

项海葵一霎黑了脸,脚尖朝他脚踝踢去:“会不会说话,怎么还骂人呢!”

……

几人在噩梦之狱飞了将近两个月,血修罗这只领头羊不愧常年游走于梦境,凭借风『骚』走位,能避开大半飞禽类怪物。

然而新奇感丧失之后,项海葵快要飞吐了。

血修罗终于开始降落,落在一片丛林外:“伴生灵应该就住此地。”

“我觉着也是。”项海葵从高空俯瞰时,就看到了丛林正中一一连十几座气派恢弘的宫殿,宫殿外以及丛林方圆,到处都是巡逻的怪物,颇有规模和规矩。

看来伴生灵是将自己当君主了。

在这噩梦之狱,它还真是君主。

她询问几人:“现在怎么说?咱们直接拜见,它应该不会将咱们送出去吧?”

噩梦之狱充斥着暴戾之气,总感觉着作为此地主人,伴生灵估计也不会多好说话。

绝代高手和阿木一声不吭,完全不刷一丁点儿存在感。在梦境里待了几十年,找不到出口便罢了,连是什么地方都没搞清楚,真是没脸发表任何意见。

血修罗一边擦拭着梦剑上的腐蚀物,一边道:“通常都是先礼后兵,但我得提醒大家,这处噩梦之狱存在的时间应该很久了,伴生灵的力量不容小觑……”

“你想说你打不过。”阴长黎无情的揭『露』他的言外之意,“没什么好丢脸的,我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灵物,不确定能不能赢。”

休眠苏醒至今,他的修为恢复到九成。

没圆满之前,确实会少一分底气。

血修罗刚要讥讽他,又听他道:“但与之战个平手,我认为问题应该不大。”

“还是别了,万一那厮是个硬茬子,打不过就玉石俱焚,可真要命了。咱们的目标只是出去,能不动手尽量别动手。”血修罗决定不给他表现的机会,“所以我的建议是,咱们偷偷潜入内,分散寻找,试试看能不能找到通道口。”

他抬臂遥遥指过去,“但最后排那座宫殿不要去,伴生灵在内。”

阴长黎颔首:“它似乎元气大伤,正在闭关。”

血修罗:“且闭关有一阵子了,咱们收敛点儿气息,估『摸』着不容易被它发现。”

阿木完全不知道他们怎么判断出来的:“万一通道口就在它闭关的宫殿内呢?”

隔着重重怪兽守卫,项海葵眺望远方连成片的宫殿:“那就是咱们运气不好,唯有动手了!”

阿木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希望咱们可以走大运。”

话是这样说,他从项海葵脸上压根儿没瞧见一点担忧,她的眼底甚至还浮现出不加遮掩的兴奋。

众人做出决定之后,阿木从腰间的布袋子里『摸』出一只木制蜈蚣,“一路都没帮上什么忙,我想,它可以派上用场。”

项海葵好奇的看着他将木蜈蚣放在地上,瞬间在地上钻了个洞。

等下去洞里,项海葵惊呆,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木蜈蚣已经在丛林边缘向中心宫殿挖出一条笔直的甬道。

丛林上方的怪物们半点也没察觉。

这省了众人不少功夫,能够从甬道一路走到宫殿下方。

分散去寻找通道之前,绝代高手拿出五朵喇叭花:“用此物可以随时传音,咱们彼此都能听到。”

连麦群聊啊这是,项海葵收下喇叭花之后,变身壁虎大的小蛟龙从地下爬上去。

她的修为不如他们,还是变身稳妥。

“等等。”阴长黎私下传音喊住血修罗。

血修罗:“干嘛?”

阴长黎:“你们去找,我去后排那座宫殿盯着伴生灵,以防万一。稍后找到通道之后若是出现意外,我会绊住它,你什么都不必管,打开通道带他们离开。”

血修罗顿了顿:“你懂得出噩梦之狱的办法?”

阴长黎:“不懂,但还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困住我。”

前提是没有后顾之忧。

“行。”

……

项海葵在宫殿里爬来爬去,挨个房间的找,一直没发现什么特殊之处。

直到她步入一条走廊,感知附近的气场很强,令她有股强烈的不适感。

她感应着这股气场来到一间密室前,使用阴长黎给的隐身符,穿越密室禁制。

这种隐身符虽好,效果仅有一瞬,入内后立刻显形。

“这间房有古怪。”项海葵通过喇叭花传音。

——“哪里古怪?”

血修罗的声音。

项海葵:“有股极强的压力,压的我喘不上气。”

不得不从壁虎龙变回人身。

“房间内空空『荡』『荡』,正中央的地板上镶嵌着一面铜镜。”

直径得有一米左右,“铜镜边缘雕满了符文,瞧着像是一个阵盘。”

项海葵跃跃欲试的朝阵盘伸出脚。

——“扔一颗灵珠上去试试。”血修罗又说。

“好。”

项海葵将脚缩回来,『摸』出一颗灵珠扔上铜镜。

像弹珠落地,“哒哒哒”连跳几下。

等了一会儿。

“好像没反应……”

她便又扔了一颗,这次仅听一声“哒!”,铜镜边框上的符文骤然亮起!

项海葵瞬间释放剑气保护自己,且疾步连退,看着铜镜朝上『射』出一束金光。

金光在天花板上由点及面的逸散,逐渐有影像出现在光面上。

项海葵仰着头,瞳孔越缩越紧。

影像所呈现的,是一座由几十根玉柱支撑而起的、空旷庄严的宫殿。

还是以上首“主人”的视角,视线直通远处殿门,故而能看到中间位置盘膝坐着一个人——景然!

“阴长黎!”项海葵通过喇叭花传音,声音略微急促,“我看到帝君了……”

——“嗯?”

“他在打坐,瞧着地点不像寝宫。”

项海葵仔细描述着环境,太过出乎预料,一时间连她和景然的私人恩怨都顾不得多想了,“这处噩梦之狱的通道,竟然是连接上界的?”

话音落了半响才听见阴长黎说话,他的声音同样充满疑『惑』。

——“怎么回事,听上去像是天族供奉玄天镜的天道宫,就算噩梦之狱连接上界,也不该在神宫……”

“玄天镜?”项海葵知道这面神镜,景然之前和她提过。

是天族的镇族之宝,拿来问卜吉凶用的。

——“难道天族……不可能,舒罗耶从没提过噩梦之狱……”

项海葵听他语气凝重,来不及问,头顶镜光里的景然骤然睁开一双冷厉的眼。

……

景然收回护体金光,朝上首供奉的玄天镜望去,冷淡的表情倏地松动,浮现出一丝讶异。

他起身朝玄天镜走去。

这面神镜通常只会浮现字,今日怎么出现了人影?

虽有些模模糊糊,却能看出颇像项海葵,蓝『色』纱衣,丸子头,身后背着雕花的木制剑匣。

“镜灵?”

景然停在玄天镜前,冷笑道,“你变成这幅模样是做什么?讥讽我转世渡劫,因她而功亏于溃?”

镜子里的项海葵一动不动,抿紧双唇,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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