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七十六章积善之家、买下酒楼 (第2/2页)

但是她还没提，家婆婆现在跟她肚儿里蛔虫似的，直接就道：“写你己的名字，可写我的。万两虽是家里出的，是你应得的，五千两是小野赢回来的，要写也写我的名儿，写小野的。”

顾野当然不要，“『奶』说啥呢？这叫儿子对娘的孝敬，也是娘应得的。”

家里人都统口径，连和顾茵感情最浅的武重，都没有二话，认为是顾茵应得的。

顾茵也不和他们扭，横竖都是家子，不论契书写谁的名字，酒楼都是家子共有的。

因为是朝廷直售，续比平常的时候还简单，午交付的银钱，中午顾茵就成了酒楼的所有人。

虽然是换了个地界，但已是二店了，所以这次的开店事宜顾茵准备得熟熟路。

首先是店铺的招牌，这次还是拜托了文老太爷来写。

文老太爷这天休沐，而且太白街离他家也不远，当天就亲来了趟，将酒楼里外了遍，说：“这次地确实不错，比寒山镇的那个强不少。比照着这个规模，我得给你写个更大的才是。至于料子，还是不用你『操』心，我给你寻『摸』。”

进京之后，文老太爷恢复了从前的荣光，也恢复了从前的忙碌。

两人久没碰头了，谈完了这事儿，还得聊聊家常。

主要是文老太爷问顾茵，他老人家还是不放心她。

虽说英国公府里都是顾茵本来的家人，但人心善变，大户人家腌臜事格外多，谁能确保飞黄腾达后，对待家人还是那个从前态度？

顾茵就道：“都，真的。谁敢对我不，我娘第个不放过他。”

虽和己猜的差不离，文老太爷还是老怀欣慰，捋着胡须道：“不错，不错。”

再就是店内装修和招人了。

这次酒楼下头两层都是崭新的，只要雇人打扫番，再添置些基础的东西就行。

招人倒是比较麻烦，不像从前店小，随便招几个熟人，再熟人介绍熟人就够了。

不过幸京城是周掌柜的家乡，到了京城个月了，他也联系了些故人旧友，早就预定了对红白案大厨。

加顾茵，这就是四个厨子了，应对暂时开放两层楼的大酒楼绰绰有余。这样偶尔顾茵家中有事，不便过来的时候，也不会影响整个酒楼的营。

本地厨子在本地然有人脉，二厨、小工等系列的人也不用再费心联络，下子就齐活了。

堂倌的招揽就有顾茵这东家来负责。

招工告示贴出去的当天下午，就有人来见工了。

顾茵穿着己家常的衣裳给人面试。

尴尬的事情再次发生，如寒山镇招工那次那样，来见工人不知就里，来就找周掌柜寒暄。

等听周掌柜解释顾茵才是东家，那人面虽没显出什么鄙薄之『色』，拱给顾茵见了礼，还是小声和周掌柜打听道：“这酒楼的日常运作应当还是掌柜的说了算？”

显然还是不女东家的。

周掌柜道：“我们东家若是不得空，那然我代理庶务。若是东家得空，那然还是东家做主。”

对面流『露』出思考挣扎的『色』。

这样不女子、认为女子成不了事儿的人，顾茵然不会聘用，就把人给请了出去。

后头顾茵干脆出去重新给告示添了句，写明要求不论男女。

也就是说进她家打工，那肯定是避免不了和女子做事、打交道的，不的趁早来！

赶巧，她刚把告示贴去，就有个头包布巾、挎着个菜篮子的年轻『妇』人过。

“招工……月钱二两，不论男女。”年轻『妇』人费力地念完遍，又和顾茵打听道：“请问您家招工真的不论男女吗？”

顾茵转头，还没答话，对脸惊喜道：“是您？”

说着话，年轻『妇』人就要蹲身行礼，顾茵立刻把人扶起，仔细辨认，才认出眼前的年轻『妇』人，是九月里求助、家里男人双腿齐齐断了的那个。

“是你呀。在外头不要这么客。”顾茵把人请进酒楼里说话，又问她说：“家里现在可都还？”

年轻『妇』人点头道：“都，将军给我家赠医师『药』，又给了银钱，我男人从前躺在炕……唉，对着您我也不瞒着，他就不想活，不想拖累我。打见过将军次，他完不了。像我现在出来卖鸡蛋卖菜，做些小买卖，他就在家料理家务……还是多亏了您家！”

从前她是不敢离家太久的，就怕她走，她存了死志的男人就寻了短见。

她说着就红了眼眶，若不是顾茵不想受她的礼，她是要结结实实给顾茵磕个头的。

顾茵也很是欣慰，又问她道：“你现在在哪处卖这些？”

酒楼然是要采买食材的，『妇』人篮子里鸡蛋和蔬菜到这个时辰了着还很不错，显然都是极为新鲜的。

那『妇』人赧然道：“鸡蛋就是家里母鸡下的，菜是地里现拔的。每日的数量都不多，只够家吃和卖点的，然不够卖到您家这样的地，而且城里的摊位费我也给不起，就没有固定摊位，只是我走街串巷兜售罢了。”

说到这儿，她的目光又变得坚定，“您放心，只要我活日，就做日工，我定会把那笔银钱还的。”

英国公府接济的人也不少，倒是没听说哪家把那银钱当做借款，准备归还的。

顾茵不高了她眼，笑道：“我你人说话做事十分伶俐，而且还识字。可有兴趣在我们店里谋份差事？”

年轻『妇』人面『色』通红，语速飞快地道：“我没做过跑堂的活计，但若是您给我这个机会，我定，学！”

跑堂本不是什么技术含量特高的活计，只要不是特胆小，说话不利索的，就都能做得不差。

顾茵就定下她来，让周掌柜递早就准备的契书，对直接没就按了印，说信顾茵的为人。

顾茵也知道了她的关情况——她娘家姓卫，没有大名，家里人都唤她为三娘。家里人都在战『乱』中没了，只剩她和她家男人，现在都住在郊外的水云村里。

卫三娘的到来，给顾茵也提了个醒。

她可以给伤兵的家眷提供工作岗位，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光是笔安家费，可保不住家子后半辈子的生活。

至于为什么不是直接给伤兵提供岗位，战场下来的人般都是断断脚，倒不是她不想聘用，而是以时下这个风，很多人都颇为忌讳。尤其是客人来下馆子吃饭，多半还是携带家眷，吓到胆小的孩子也很不。要是搁现代，倒是不用『操』心这些了。

当然了，若是之前，顾茵就算想到也不会具体去做——需要接济的人太多太多了，绝对是照顾不过来的，聘请了这个，没请那个，容易落人话柄，甚至结下仇怨。

现在倒是可以着去做。因为都知道去鲁国公府哭哭求求，就能领到现银过冬，朝廷年后也会下发抚恤的银钱，越困难的，得到的银钱然越多。

这个档口，愿意出来讨生活的，就是如卫三娘这样，不愿受嗟来之食，有骨的。

无形中就等于帮她筛走了批心思过于活络，为人不安分的。

卫三娘听她说有这个想法，又激地不能已，颤声道：“我们村就还有两户这样的人家，他们家里男人也受了伤，不如我家那个那么严重，但日常下地很是困难。只是那两位大哥和我男人样，不许他们进城来求接济……”

说完她己猛的想到什么，声音低下去了，有些赧然地解释道：“不是那次……那次和我起去的那个婶子，我从前不知道村的婶子是那样的人，已不和她家来往了。刚说的那两家人真的挺的。”

“没事，我懂你的意思。”顾茵拍了拍她的背，“那就拜托你回去传个信儿，她们愿不愿意。当然也不是定要伤兵的家眷，其他想进城做活的人，只要为人老实本分，我们这里都是欢迎的。”

卫三娘立刻站起身，先道谢，后头马不停蹄地回去通知村之人。

下午晌，周掌柜负责采买的东西送到，两人刚在后厨试做了两个菜，卫三娘就把人领过来了。

两个『妇』人容貌周，是对姐妹，都姓孙，也是二十五六的年纪，嫁给了对兄弟。

那对兄弟个断了条胳膊，个少了半个脚掌，但因为踏实肯干，普通男人个时辰能干完的活儿，他们就花个半时辰，甚至两个时辰，还是把日子过起来了，但终归比般人还是差些。

大孙氏和小孙氏也都是爽快人，尤其大孙氏，唇齿比卫三娘还利索些。

顾茵就把这两人都定了下来。

酒楼还在筹备阶段，契书是从十月才开始生效的，所以签完契书，顾茵是准备让她们先离开去忙己的事儿的。

但是这三人听说周掌柜准备去雇人来打扫，都不肯离开了，抢着把活计揽下，说这些都是她们在家里日常做惯了的，而且家里也没什么事。

三人确实脚麻利，半下午的功夫就打扫完了整层，虽然个个都忙的满头大汗，但是眼里都带笑，充满了对新生活的希冀！

当然事情也不是然顺利，就像食为天刚开业的那阵，见工的人到顾茵家的伙计都是女子，己就缩了，这天下午，也是似的境况。

顾茵不以为意，道不，不为谋罢了。而且当初汉山镇的食为天都筹备了半个月，眼下也是不急。

在家酒楼待了整天，顾茵要给卫三娘等人结算清扫的辛苦费，她们说什么都不肯收。

顾茵也不勉强，傍晚时分在附近买了些食材，和周掌柜起做了顿丰盛的夕食。

浓油赤酱的红烧狮子头，香扑鼻，咬口肉汁四溢，齿颊留香。

另外碟子清炒油菜和顾茵熬的蔬菜粥。

她熬粥的时候卫三娘等人还要帮忙，说不敢劳她给她们做饭。

周掌柜帮着顾茵说了，“这是我们东家的爱，几位娘子要是不让，我们东家才不高兴呢。”

顾茵也笑道：“掌柜的说的不错，横竖下个月就开业，再不多下厨几次，我都要生了。”

卫三娘几人这才没拦着，但还是忙前忙后帮着打下，烧灶膛、添柴火。

这辈子能吃到将军夫人做的饭菜，真的让人感觉像做梦样！

后头菜和粥都了桌，卫三娘她们几个捧着粥碗喝的停不下来，说里头就是放了野菜和豆子，怎么就这样喝？

这然是火候。火候到了，食材本身的美味融合在处，即便是最普通的食材，也能做出最的味道。

顾茵她们只喝粥不吃菜，更不吃肉，就让周掌柜拿了几个扣碗，把剩下没的狮子头装了，她们带回去。

用完夕食，外头天『色』也发暗了，周掌柜找了牛车送她们回村。

顾茵提着装了粥的食盒，脚步轻快地锁前后离开。

英国公府的马车就停在街口。

车辕并不见车夫，只有个身形魁梧的青年坐在那处。

他条腿屈着，另条长腿悬在半空。只提着灯笼，另只则撑在腿，顶着下颚。

柔柔的烛光下，他闭着眼假寐，没戴面具的半边脸蒙层温暖的光晕，静谧得仿佛画中人。

顾茵不放慢了脚步，待走到跟前，她鬼使差地伸去碰他那半边银制面具。

还未碰到面具，他抵着下颚的把她的捉住。

“大晚怎么还戴面具呢？”顾茵轻声问他。

他睁眼，声音带着丝疲惫的沙哑，“戴习惯了，下值也没回家换衣裳。”

说着话，他的掌摩挲了下她的背，“怎么这样凉？”

顾茵垂下眼睛，轻声道：“你的也不热，这是等多久了？怎么不进去呢？”

武青意般是傍晚下值，眼下天已黑了，他起码等了有半个时辰。

他放开她的，活了下脖子，不以为意道：“无妨，也没等多久。我若去了，你店里的人怕是要害怕。”

说完他又朝她伸，“忙完了，回家了？”

顾茵抿唇轻笑，将递给他，他把己拉到车辕。

“嗯，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