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国 第17节 (第2/2页)
刘意映见司马珩半晌没动静,便又睁开眼转过身来,看见他还傻呆呆地站在床边。她探起身,对着他招呼道:“驸马,你傻站着作甚?你昨晚不是没睡好吗?还不早些歇息!”
司马珩面色犹豫:“公主,你歇在这儿,妥不妥呀?”
“有甚不妥的?”刘意映笑了起来,“这不是你的寝居吗?妇人歇在自己夫婿的寝居中,乃天经地义之事。”
闻方,司马珩一愣。方才她像平常人家那般称自己是妇人,称自己是夫婿?
看着司马珩一脸怔忡,半晌没有反应。刘意映突然想到这院门上挂着的“剑韵”两个字,眸色瞬间便黯淡下来。她瞅着他酸酸地说道:“看这模样,驸马是不喜欢我歇在这儿?那我走便是!”说罢她作势要起身。
司马珩见刘意映突然变脸生气,急忙上前将她的肩头按住,说道:“公主想到哪里了?我怎么会不愿意公主在这儿呢?我先前只是怕公主随意宿在臣子家中,于礼不合!”
“我宿在你房里,怎么叫随意宿在臣子家中呢?”刘意映似乎生了气,将他的手推开,板着脸说道:“你少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骗我!我知道,你就是不愿意我宿在这儿的!”
“公主,你误会我了!”司马珩慌忙解释道。
刘意映瞪着他,气乎乎地说道:“看你这模样就是不想我歇在这里,有什么误会的?”说着刘意映将身子挪到床边,便要穿鞋。
司马珩见状,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说道:“公主,你别生气!你想歇在这里便歇吧!”
刘意映在他怀里挣扎着:“我不在这里歇了!你放开我!”
“不放!”他将她搂得更紧。
“坏人!”她仰起头来骂道。
他低下头,看着她气鼓鼓的红唇轻轻嘟起,甚是诱人。他心中一动,顺势便将那抹嫣红咬在了嘴里,只觉得甘甜无比。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让刘意映心底一颤。她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一年前的那个夜晚,在黄桷树下,小巷深处,那浅浅的一吻。她慢慢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热切地回应着他,两人很快动了情。司马珩将她慢慢放回到床上,然后将自己的身体覆了上去。
范元见司马珩进屋去叫刘意映,半天都未出来,正犹豫要不要催催他。这时,房里一阵异样的声音传了出来。他一愣,随即明白那是什么声音,赶紧瞟了一眼自己身旁的秋霜,而秋霜早将红透的脸转到一旁。他咬了咬牙,上前将门掩了起来,将一屋□□都关在了屋里。
屋子里的响动断断续续闹了半个多时辰才消停下来。听着里面终于风平浪静,范元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敢拿正眼瞅着秋霜。而秋霜也是一脸如释重负的模样,看来在这时候对着他,她也觉得尴尬不已。
听到身边的人呼吸慢慢变得深长,刘意映慢慢睁开眼睛,从司马珩怀里探出头来,只见他紧紧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熟睡了。
“驸马,驸马。”她试探着叫了两声。
回应她的,依然是他深长的呼吸。昨晚他便没怎么睡好,刚刚又那么激烈的一番折腾,想必他现在应该睡得很熟了。
刘意映将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轻轻掰开,然后悄悄起了身。随着身体的移动,腿间那粘腻的感觉让她极不舒服。可今晚是临时决定歇在司马珩的屋中,没有准备有绢子让她拭身子。她皱了皱眉头,眼睛四处看了看,瞧见司马珩的寝衣就散落在床间。她一把抓过来,将他留在自己身体上的东西擦净,然后一脸嫌弃地扔在床尾。
然后她将自己被揉皱的衣裳套在身上,小心地从他身体上翻过去,轻轻下了床,蹑手蹑脚的走进书房里,在他的书案上翻找起来。
☆、第24章
刘意映首先便向自己进门的时候,司马珩藏那书卷的地方翻去。可细细一看,那里如今已经没有东西了。想必待她离开之后,他已经把它拿出来了。那会是什么东西呢?司马珩不想让自己看到,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可他又会把它放在哪里呢?
刘意映看着案上堆着的那一叠文书,便小心地翻找起来,发现其中好像有一份奏折模样的东西。她抽出来一看,居然真的是一份奏折。
刘意映心中有些纳闷,为何奏折会在司马珩的书案上?她打开一看,这奏折是一个叫龚道志的人弹劾司马曜擅权欺君。这个叫龚道志的人,刘意映也听刘祯提起过,他应该是刘祯那边的人。
想到这里,她心一凛。难道司马曜知道龚道志在弹劾自己,所以将这折子扣下来,然后再想办法对付他?可她仔细一看,又觉得这奏折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因为上面有修改措词的痕迹,就像是书院的夫子在给学生修改文章。
看到这里,她不禁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呢?
她想了片刻,突然心中一动。她伸手又从书卷中拿出几分文书与这奏折对照查看一番,发现其他文书上的笔迹与修改文字那人的字迹是一样。看来,这应该是司马珩的笔迹。可司马珩为何会帮弹劾自己父亲的人修改奏折呢?
仔细思量一番,刘意映突然心里一惊,难道这龚道志是司马曜的人?他表面假意帮刘祯对付司马曜,实际却是司马曜埋在刘祯身边的棋子。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为什么司马珩会帮他改奏折。想到这里,刘意映咬了咬唇。不管是不是,自己都得找个机会进宫把此事跟刘祯说一下,让他早有防范,以防被司马曜父子摆了一道。
刘意映又翻了翻书案上的文书,其余皆是司马珩在虎贲军中的日常公事,无甚要紧。她将文书和奏折整理好,按照原来的顺序放了回去,然后悄悄走回寝室。
司马珩还在熟睡着,身体还保持着她离开的模样。她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小心地翻过他的身体,正准备躺下,想到先前入睡的时候是没穿衣裳的,怕他次日醒来发现自己穿了衣裳起疑心。她又将衣衫脱了,裸着身子钻进被子,像先前那般贴在他怀里,又将他的手拿起放在自己腰间。
刚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她突然感觉他用力将她一搂。她一惊,以为他醒了,忙抬起眼望向他,只见他双眼还是紧紧阖着,嘴里喃喃说道:“睡吧,公主。”然后又没了声息。
见他没有醒,她长舒一口气,这才将脸靠在他的胸前,闭上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里,刘意映醒过来的时候,司马珩早已经离开了。她怔了怔,昨晚自己居然睡得这么好,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她坐起身来,看见枕边已经放了一套干净整洁的衣裳,而昨晚自己那被揉皱的衣裳和司马珩被自己当作布绢的寝衣,都不见了踪影。
这应该是司马珩见她的衣裳皱了,叫秋霜回去给她拿了一套回来吧。不管这些是不是他在做戏,他也算是一个体恤妻子的丈夫,可惜他偏偏是司马曜的儿子。想到这里,刘意映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拿起衣裳穿了起来。谁知她刚把中衣穿上,正准备穿外衫时,便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少女不客气的声音:“你不是昭平公主的侍女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秋霜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回司马大姑娘话,奴婢在此伺候公主。”
“你在这里伺候?”司马婉惊讶的声音响起,“难不成那昭平公主在里面?这怎么可能呢?大哥从不让女子进他的寝居,那个女人是怎么进去的?”
“这……”秋霜为难的声音响起,“自然是驸马让公主留下的!”
“不可能的!”司马婉似乎不相信,“大哥怎么会要她留在这里?定是她使了什么不要脸的手段!”
“司马大姑娘!”听到司马婉这么说,秋霜沉下脸说道,“你如此说公主,可是犯了不敬之罪!”
司马婉撇了撇嘴,说道:“你以为我会怕她?你问问她敢不敢治我的罪!”说罢她也不再理秋霜,走到门前,径直推门而入。
秋霜未料她会如此,阻止不及,门便被她推了开来。
刘意映见情况不对,赶紧将外衫套在身上,正在系腰带的时候,司马婉已经冲了进寝居来了。
秋霜跌跌撞撞地追进来,叫道:“公主,司马大姑娘她……”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刘意映不慌不忙地系着腰带。
“你怎么会在我大哥房里?”司马婉面带不豫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