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无欲无求 (第2/2页)
这个人像是生病了,苍白的脸,看着颇嫌憔悴。宽敞的脑门儿上,扎着条紫色的绫子,三指来宽,垂下来的一边,总有二尺长,搭在肩上,一身灰色缎子的长长披风,连着同色的风帽,一直紧紧裹着他的身子,风帽上那块老大的宝石结子,闪闪生光,颇似名贵。连带着使人想到此人不落凡俗的身份,却是一句话也不说,满面愁容地直向雨地打量着。
“唔!也好。我想想,再给还给你两锭金子……实际上呢,老朽要不了那么多,这样吧,我替你还白墨临他设置的债,上官擎天你千万不可去见谢志强,恐怕他已受到威胁,要是被人逼迫说出你的行踪,相当讨厌,恐怕会连累你受罪呢!”
上官红是久战疲惫之身,白墨临则因左肩受伤,对功力不无影响,尽管,这两个人都因复仇心切,而拼命抢攻,但比起平常的功力来,仍然是打了折扣,兼以上官擎天又是打的与敌偕亡之算盘,因而尽管是一以敌二,却还能勉强维持一个平局,但加上谢志强这一个生力军后,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在康州之北,石板桥北端左方一里许的乡宁关,依峭壁面临黄河,扼陇青新三省咽喉,其上为白塔山突出之断壁悬崖,下为断崖千尺之石壁,再下临为奔腾雷泻的黄河,湍急惊险,临关俯视,令人骇汗目眩。
放眼窗外,沿着柳阴堤岸,一片翠绿姹紫嫣红呢,赛似江南的莺飞草长,耳畔丝竹,一如佳人的清诉,此时此刻任你热血沸腾,也把你化为绕指柔,却是恼不得也!
司徒香香放慢脚步,略一打量,黑心峰就在前面。原来,她已达峰脚,忽觉脸上凉飕飕的,她举袖轻拭,把未干的泪痕拭掉。几只不知名的山鸟,忽然啁啾而鸣,并且低飞下来,在她立处盘旋数周。宛如因她的悲伤哀愁,太过于动人,因此连它们也禁不住飞下来安慰她。
要知道,上官擎天的年纪呢,大约在九十岁左右,生气勃勃而且相当俊逸,脸色红润而且略带古铜色,肌肉刻画着坚毅的线条,生了一双机警灵活锐利的大眼睛,鼻梁挺直,唇角形成十分匀称的弧形,留着稀疏的小小八字胡子。
经过这么多年的接触,上官红对白墨临又多了一层认识,忖道:官场多年,勾心斗角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可是,他呢,还保有读书人的习气,这就不会是奸邪人物了,心中也就对白墨临多了一份关注之情。此情非彼情,不涉儿女之私,她要全力保住这位好官,为朝廷留一个贤相人才。有此心念,口气就愈的温柔了。
今天呢,我先跟你讲武学之道,凡人凭血肉之体,仗阳刚之气,善技击擒拿之术,凭借以恃强搏斗,此为武学之下乘,凡效飞禽走兽之技,若猿之能揉,兀鹰之搏,雕之能翔,龙之能跃,虎之能扑等等,能令血气增荣,持之防身,此为武学之中乘,倘明天象地机,四时变幻;如太乙无极,四象五行,八卦九宫,若妙悟神契,洞彻蕴奥化为武学,此乃性命双修,武学之绝乘也,你自幼饱读诗书当能明白其中道理,为师之学是得自你师祖无极道先生,而你师祖又尽得上官擎天老先生之遗学,上官擎天先生之才,汪洋浩博,可称包罗万象,无所不能,诸如天文地理,医药星卜,物理性命等等,其所著称者,如河图,路书,宓义,八卦等学,为师仅得你师祖十之七八,但够你费时十年了,现在教你静坐之法,你不可小视静坐之功,能令血气旺盛,筋骨韧强,实为内功之基础……
那些赶尸的术士们,在每具尸体前,很快点上了线香,焚过钱纸之后,也各自回房安歇去了。
他的语气,至为沉痛,几乎不敢直视向上官红的面靥,即使在重伤昏迷之中,这张美丽不可方物的脸,仍具有强烈的迷惑感染之力。
扬州的繁华冠绝全国,也汇聚了全国相当多的财富,俗话说得好,钱多人作怪,自然地展出了很多五光十色的玩乐文化,云集了各地的美女,南国佳丽媚,北地胭脂香。
白墨临之所以下手点了司徒香香的穴道,让她暂时昏迷,便是这个原因,上官红的聪明机智,正是与她的美丽一般无二,若容她当面辩驳,一逞口舌之利,说不定便自又会着了她的道儿,是以出此别策。
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尽管借着凉棚外积雪的反映,可以隐约地看清里面的情景,但里面的情景,胆小的人是不敢看可是,你要是听那些术士们的对话,才更可怕哩!
白墨临伸手搭住他的手臂,头向下一沉。他身不由己,怪叫着翻过上官擎天的头顶上空,“蓬”的一声,他摔了个手脚朝天,声音之大,地亦为之震动不停,只摔得脊背似要折断,浑身麻木,本能地张开喉咙着急大叫:“救命!救……命”
这个人,就是鼎鼎大名,令人闻风丧胆的谢志强,不过,他生得脸色黑褐,虎目虬须,性情火暴,是个杀人越货的黑道魔星,手中的三棱刺重有二十四斤,似剑非剑,可当剑用,也可作刀使,算是别开生面的重兵刃。进击时锐不可当,两臂有千斤神力。
上官擎天迅速参加抢救,奇快无比,一转眼间,已向火场泼了七八桶水。人家泼水最多,只能拨到一丈左右之远,但他每一桶都飞入火场中心位置。一连七八桶下去,登时冒出白烟,火势大见减弱,又泼了七八桶,他看着火势,可就稍稍放心了。“吁…”他叹了口气!
“五年前,家父接到一封书信,便对白墨临和我说,他有重要事去京师一趟,问有什么事,是何人来的书信,他说不必多问,若他一时回不来,不许我兄妹俩个去找他。又说侯家寨在江湖上有这么点微名实属不易,要我兄妹不要在外招惹是非,少和江湖人来往。我兄妹听了十分奇怪,这不像爹爹平日的口气。”
他的语音略微顿了顿,似乎犹有余悸地低声接着说道:“今宵,当我们起程后不久,经过一处山谷时,我们四个人,竟忽然打了个寒噤之后,一齐失去了知觉,也不知过了多久,又是糊里糊涂地,继续地向前走着。”
那人,突然双手握拳,浑身骨头一阵咯咯作响,他已经像是一锅粥,到了开滚的临界点,随时都会沸腾滚翻过来。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长叹了一口气,在沸腾的滚粥里加了一瓢冷水,暂时平息下来。
唐山保护着县城的北背,城与西北的武隆山,几乎连在一起,是城外的小山,和城南郊双溪南岸的南屏山,形成城外围的屏障。唐朝所设的唐山、武隆两县,就是以这两座山命名的。
上官擎天这时候,却是穿了一身宽大宝蓝罗衫,周身上下,佩件齐全,宝气万千。他终是不改故态,国字脸上,堆满了笑容,永远显得那么和气,直向着当前二人,深深打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