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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贺绽给他带回来好多新衣服,晏行玉有小心地打开包装盒一一看过,他现在还不太懂这儿的审美,但也能感受得到如此精致包装下的衣物是何等昂贵。
许朵买了各种款式各种颜色的衣裳,看得晏行玉陷入选择的困境,最后他拿了其中的一套看起来最朴素的软绵舒适的纯白衣衫,搭配的是一条浅灰色的九分休闲裤。
他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贺绽刚好把早饭摆上桌,看到晏行玉一时没收回目光 。晏行玉长得是真的好,一米九五左右的高个子。因为他洗完澡也穿了件白T,精壮结实的胸腹上,流畅明显的肌肉线条透过白T显现出来,一双腿也很是修长,浑身浓厚的男性气息简直要爆炸了。他湿漉漉的一头黑拨到一处,濡湿了衣衫,想起他初次醒来时眼里露出的警惕和狠厉,这会儿贺绽只在他眼里看到了平和、迷蒙。
“那边挂着有毛巾,你头先擦一擦。”贺绽朝着他说,他头又浓又长,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会很不舒服的。
“好。”晏行玉走过去,一边用毛巾擦着头,一边心想着,他或许得把长剪得像贺绽他们一样,在这儿男子留有长似乎不是主流。
两人食不言,安静地吃完了早餐,贺绽示意晏行玉跟着自己到客厅说话。
贺绽没有坐在沙上,而是带着晏行玉一块到窗边的榻榻米上,面对面相对着坐下。
“你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贺绽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就问道。
“……我知道。”晏行玉老实答道。
他没法瞒得住自己身中寒冰五毒一事,每每入夜他就会作,若自己久住在贺绽身边,他迟早都会现的。
贺绽继续问:“我问过傅医生,他说你很健康,机器设备也没检查出你有什么问题。”
晏行玉面上无甚表情,甚至看起来冷冰冰,但内心里其实挣扎得要命。不如,干脆直接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贺绽好了,所有的一切都不好胡乱编造,晏行玉没这个本事,也不想用谎言去圆另一个谎言。
他还没挣扎出结果,只能先沉闷着声音说道:“……实不相瞒,我是遭‘好友’背叛,被他暗中下毒,伤了全身的筋骨。”这样的蠢事,晏行玉完全不想再次提起,只怪自己识人不清,也多少有自己的原因在其中。他本就不适合当那魔教尊主的,只不过是阮易所定下的事,谁也没法改——更何况当时也无人能打得过晏行玉,敢和他叫板。
但在贺绽看来,就不一样了。他每说一句,贺绽的脸色就黑一分,到了最后,连眉头都皱起来了。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这样的“好友”算什么好朋友?而且,他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还有如此狠厉的毒药,能让人生不如死!
难怪,难怪……
晏行玉偷偷注意着贺绽的脸色,继续说:“贺绽,你还记得刚遇到我的情形吗?”贺绽听着,从自己脑内的嘀咕声中抽离出来,看着晏行玉。
“我穿的是古式长袍,还留有长,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不懂……”晏行玉说道,“因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明白吗?”
整个屋子里一片寂静。
贺绽好像听到了什么爆炸性的话,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也一时睁得很大,觉到自己的失态,贺绽收住表情,张了张嘴,很快镇定下来。
他望着脸色凝重的晏行玉,沉思了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你的苦衷了。如果你要躲避什么人,这段时间可以跟着我。要再找另一个身份,也不是很难的。”贺绽郑重地对着他说完,还用眼神鼓励似的认真看他。
晏行玉:“……”
他们果然是不会相信什么穿越的!
这会儿贺绽面上只露出疑惑和好奇的神色,很快又收起来,他不是没想过这个人可能是穷凶恶极的坏人,但不知为何,直觉让他无法抗拒去救下这人。
只看他的脸色一眼,贺绽就忍不住想,他一定很痛苦,自己既然碰上了,就是缘分。
贺绽生怕他光着身子会受凉,打开了室内的恒温器,然后去浴室里接了一大盆温热的水,想着给那人擦擦血污。
拧干毛巾,贺绽从他的脸庞开始慢慢擦拭,一直等到他擦到胸口,刚准备要换水了,贺绽似乎感觉到手底下的人微微瑟缩了一下。
“冷了吗?”贺绽喃喃,看着他像是冻得瑟瑟抖的样子,赶忙去换了更烫的水,又拿了毯子将他从外围裹住。
贺绽换的水很烫,他从水里捞起毛巾的时候“嘶”了一声,被烫到了。
拧得半干的毛巾没那么滚烫了,贺绽才继续给男人擦着血污,他的胸腹很结实,线条分明流畅,看样子这人极爱惜身体,时常锻炼。贺绽手里白花花的毛巾一下子变得黑红黑红,再放入盆里时很快将水弄脏。
被他擦拭得白白净净的身躯微微颤抖着,贺绽站直了望一眼,讶异地看着男人完全没有伤痕的上身,不禁愣住了。
他身上怎么没有一点儿青黑的伤痕啊?
啊!难道……那血迹是别人身上的?
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的贺绽脸色不太好了。
沙上的男人还在颤抖着。
贺绽终于还是冷不下心来恶意揣测他。
“有这么冷吗?”贺绽低声说着,伸手握住男人的手,这一握,让他激灵了一下。
好冷!
像是在碰触冰块。
先前给他擦拭身子的时候,贺绽因为手拿着毛巾,几乎没碰触到男人的肌肤,隔着温热的毛巾,丝毫没有现男人的异常。
贺绽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虽然脸上还没有什么神色,但他心里已经开始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