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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听到爱人的声音,翁景确信他确实是找来了。
记忆中的疼痛似乎被带到了现实里,她浑身疼,从头到脚似乎没有哪里不对,尤其是手指处,她根本没办法起身。翁景咬牙忍着脑袋里胀痛的感觉,努力地让自己大声一点:“景吾!我在这!”
她以为的大声其实只比之前蚊吟一样的声音稍微大一点,但足够让迹部景吾听到,判断出她的位置了。
迹部景吾找到翁景的时候,是在一个坑里。
他不知道恋人是如何掉下去的,但是这黑暗的地方让他第一时间意识到恋人的情况不妙。
翻身跳下坑,不算太高,但受伤的情况下自然是没办法攀上去的。
迹部景吾找到翁景,看着她软弱无力的模样,轻轻地将人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只有在将人搂进怀里的一瞬间,他才感觉到空落的心脏在这一瞬间被填满。
唇贴上她沾满泥土的额头,还尝到些许的铁锈味,那是血的味道。环境太黑,他无法看清翁景脑袋上的伤口。只能抱着人轻声哄道:“我找到你了,景。”
翁景在被熟悉的玫瑰香气包围的一瞬间,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颤抖着手摸到迹部景吾的手腕,连轻轻一个握住的动作都让她不断地倒抽气。
“景吾,好疼啊。”她的声音很虚弱,带着颤抖,“好疼啊。”
“哪里疼?”手掌小心地在少女身上抚过,探寻着她身上可能存在的伤口。
嘴唇颤抖,她任由自己放肆的哭泣:“手好疼,景吾,指甲没了,景吾。”
迹部景吾浑身一僵,手掌摸到少女的手,此时捏在手里冷得像块冰。握着少女的手,放到唇边,亲吻她冰凉的手指:“没事了,景。我陪着你。”
翁景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肆意流淌:“好黑,我好害怕,没人来,一直没人来。”
迹部景吾知道恋人是想起来曾经的事情了。年少时的残酷事实已经全部复活,在少女的身体里肆虐。他还记得祖父告诉自己,青梅也来到英国时他心里的开心。
可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十根手指没有哪一根是完好的,那双手险些因为感染而截肢……
忍着心里的即将喷涌而出的愤怒和悲哀,迹部景吾将怀里的人抱紧,将少女的手贴到自己的心脏处:“不会再有这样的人,我也不会再让他们伤害你。”
强劲的心跳隔着皮肉敲打着她的手心,那温度沿着皮肤传递过来,慢慢地,手指的疼痛随着传来的温度不断地消退,而她冰凉的手也在慢慢地回暖。
“景吾,我好累。”
随着疼痛的消失,翁景只感觉到疲惫,很累很累很累。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管,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嗯,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就回民宿。”
“好。”
翁景答完,头一歪,轻轻靠在恋人的肩上,闭上了双眼。
迹部景吾将人抱了起来,眼前又出现了一道绿色的箭头,正指着右边一个不显眼的台阶。很小很窄,不小心就可能滑落下去,更别说抱着一个人了。
迹部景吾却抱着人直接走了过去,踩上了个绿色箭头,随着他的动作,前面接连又出现了好几个绿色箭头,构成了台阶,让迹部景吾直接带着人走出了坑底。
他稳稳地抱着自己的爱人,离开了这片黑色的树林。
当迹部景吾抱着翁景回到民宿时,平野原柰第一个冲了过来。
看着他怀里的人身上布满了尘埃,白嫩的脸颊上甚至还残留着血迹。
“迹部学长,景他=她没事吧?”小姑娘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和关心。
迹部景吾垂眼,看着怀里的已经熟睡的人:“不用担心,她没事。”
“那就好。”
班级里的同学纷纷上前关心,尤其是今天去追奇怪兔子的两个女生也上前来。
眼看这个情况,迹部景吾反而是后退一步,眸色冷然:“让开。”
大家吓了一跳,却不由自主地后退让开了路。
“亲爱的弟弟,请你叫医生来。”迹部景吾走之前,看向站在人群后,眼露关心却没上前的另一个自己,声音扬起,毫不客气地使唤人。
‘迹部景吾’冷哼一声,看似不太想搭理,转身却脚步极快的去找医生了。
房间迹部景吾直接找来班长,将房间换到了和翁景一间房,至于平野原柰和他亲爱的弟弟房间会怎么处置,他就没再关心了。
翁景身上的伤口不多,胳膊和腿上有些许的擦伤。最重的是她掉下坑里是额角磕在石头上的撞伤,但这些都是可以慢慢养的。
在医生来给翁景处理伤口之前,迹部景吾将人抱到民宿老板娘的浴室里给她清洗了身体。避免他一晚上身上都带着这些灰尘入睡。
刚抱回房间,医生就来了。
清理完伤口,上了药,额头上的伤口医生也拿纱布细心地缠裹好,叮嘱这段时间里不要再进行跑跳之类的运动幅度过大的动作,休息一个星期就好。
‘迹部景吾’看着床上熟睡过去的少女,深深的吸口气。
今天看她恢复记忆时的痛苦神情,他真的心软了。
可又不得不让她经历这些事情,毕竟这个世界不应该是他们所在的地方。
景,辛苦你了。
他低头,轻轻地吻在了少女的额头上。
原定的郊游踏青只有两天,第二天班级里的同学全部退了宿回去了。但是因为翁景的伤,迹部景吾强制翁景留下,再多待一天,好好的休息一下再离开。
至于那些带有歉意的人,迹部景吾同意她们来道歉,之后是一刻没多留,直接让她们离开了。
全部的人都走了,只剩下迹部景吾的翁景呆在这里。
下午迹部景吾将人抱到民宿的中庭里透气。
翁景靠在迹部景吾的怀里,看着天上的太阳,微微眯眼,开口问道:“景吾,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为什么你又会出现在这里呢?”
“你想知道?”
“不,我更想知道我小时候的事,我才想起的这些事情里,还有很多是缺失的。”翁景仰头看着男人线条好看的下巴,“这一次能说吗?”
“能,我说给你听。”
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从迹部景吾的嘴里听到自己失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