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拉 (第2/2页)
“布须曼语你好怎么说?”秦弦子马上向普拉讨教。
普拉大大方方教起了秦弦子啧舌音,她的皮肤闪耀着卡拉哈里沙漠铁锈红的光泽,笑起来像阳光一样灿烂,秦弦子马上就喜欢上了她,认准就是她了,今天跟定这位阳光小美女,去她家蹭吃蹭喝蹭帐篷搭。
“普拉”在博茨瓦纳有着双重意义,第一层意义是货币的名称,这个国家的钱叫普拉。第二层意义是雨水,对于常年干旱,几个月也见不到一滴雨的沙漠来说,天降甘霖意味着生命的奇迹。
“普拉的爸爸替女儿取了这样一个非同凡响的名字,必定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马力在旁边插话道,大概天天听英语,他的听力也在突飞猛进,后来生的事情果然证实了马力的猜测是很有见地滴。
等普拉放学后,秦弦子和马力跟着来到她家居住的桑人安置点,桑人的茅草屋建在位于沙漠和丛林之间的戈壁上,以碎石和沙子为主,植被大多是一人多高的灌木,属于半沙漠地貌。
桑人们不再是只穿着三角短裤,背着一个皮包原始的非洲布须曼人,不再是那些可以忍耐几十天不喝水,耐力和奔跑速度却惊人,可以日夜不停地追赶猎物,速度赛过大羚羊和跳羚的布须曼人了。
他们都穿着衣服裤子,与现代人无异。沙漠里缺水,衣服也许很少洗熨,大概也很少洗澡,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令人怀念起他们不穿衣服,露着黄褐透红的皮肤,赤脚在与他们皮肤色系保持高度一致的卡拉哈里沙漠里奔跑的矫健身姿。
政府为桑人提供了扶贫工作,比如捡拾垃圾、除草、砍树,清扫街道,每个月从政府那里领到500普拉的工资,但这些钱远远不够,因为食物和衣服都很贵,所以他们有时候会到超市门口垃圾桶里捡垃圾吃,这更让其他黑人对我们桑人产生了轻蔑的想法。
普拉说,不过我爸爸不允许我们那样做。
当秦弦子来到普拉家时,现他家的房子是这个安置点最现代化的,其它的都是茅草屋、土屋,他们家是水泥的,走进去有长木椅,有床,还有卡式炉。
他们去的时候普拉的爸爸刚刚放牛回来,正把九头牛赶进屋子后面的牛栏里。
见有客人来,让普拉的妈妈拿出几包中国生产的方便面来煮给客人吃。普拉说,这些面是在杭济中国人开的商店里买的,平时都不舍得吃,有国外来的朋友才拿出来招待客人。
吃面的时候,由普拉当翻译,和她爸爸桑奇(她爸爸名字好长,秦弦子就给她起了一个好记的)聊天,桑奇有一个伟大的梦想,想成为一个拥有五十头牛的农场主,现在,他离五十头还有四十一头的距离。
秦弦子不以为然,他问桑奇为什么不拿他们自己的文化做文章,将自己的村落变成旅游景点,本色出演,让游客去拍照,参观他们的生活,和他们在丛林中散步,给游客展示猎人的才艺,让他们体验采摘植物、制作当地食物,狩猎的训练,向游客兜售手工艺品。听说现在卡拉哈里沙漠里这样的布须曼部落之旅,游客每天要交纳上万元的费用才能和他们住一天,这样也可以把你们的文化代代相传下去,何乐而不为呢?
“是啊,一头牛再怎么也卖不了一万块钱啊!”马力在旁边帮腔,“听说你们这儿有一种毛毛虫特别好吃,每年三四月份时便寄生在树干上,现在正是吃毛毛虫的时节,明天带我们去捉毛毛虫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