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怨怀无托(一) (第2/2页)
“给她家里些丧葬补己的用度,让灵儿家人给领出宫去吧。”太后摇头道,“这小丫头,素日里总爱出声,没想着这么想不开竟跳了井。”
秧姑姑听了流下眼泪来,“太后您老人家心善,这丫头,您先前还说过几年放她出宫去,哪晓得这么没福气。”
锦妃来了此处,见鸦雀无声,秧姑姑又在哭,只得一旁随意落了座。
静太妃问道,“你从哪儿来?倒是少见你来晚了。”
“皇上叫去问些话,才至来晚了,太后、太妃见谅。”锦妃回话道。
丽妃道,”你可不知,方才秧丘来报,灵儿忽然投井死了。”
锦妃奇道,“好好地,怎就投井死了?这也怪了。”
稠素跪启,“奴婢斗胆,呈禀太后、太妃以及诸位娘娘。前些日子,奴婢见灵儿一人偷偷抹泪,说是……”
裴美人见她说话只说一半,急道,”说是什么?”
“说是受了礼音娘子的气……我只说娘子也是心善之人,断是有什么误会。谁知她气性如此之大,竟就投井死了,真是罪过。”
张贵人听了忙道,“我倒觉得这灵儿平日不是这种悲苦之人,更不像是赌气投井,多半是在井前崴了脚,失足落下去也说不准。太后平日待她不薄,也断没有委屈之理。”
茱萸见状,又上前道,“茱萸虽不知灵儿为何投井,也未曾与她有过口角,不知为何会与稠素这样说。但总归好似我有罪过,但请太后惩处。”
太后沉思半响,说道,“你也不必念念于心,灵儿既是死了,那便是桩无头公案,也断不能让任意人背了这黑锅。不过多赏她家人几两银子,让他们领回去就是了,也算尽了主仆之情。”
太妃应承道,“倒也是这个理,前阵稠素照料我过于劳累,许是记错了也说不定。”稠素磕了个响头,“奴婢记性不好,可能是记错了,万不该在太后面前弄舌,还请太后饶恕。”
太后睨眼看她,“虽哀家也知你定是无心,但总归不喜这搬弄是非之人,你且自个掌嘴二十,让这些个奴才们都好好看看。”还未等太后说完,稠素便甩起了嘴巴,下手重了些,自个又哭了起来。
裴美人道,“听闻太妃前几日还将自个宫里的用度赏了礼音娘子一些,稠素定然是记错了,也无缘由要去争对谁。”
淑妃起身,冷眼道,“我总没什么别的可说,只是觉着这世上多少无缘由的事儿,多半是无心而为,又被有心人瞧见了,当作有心事说了,反倒坏了事。这礼音娘子素日如何,太后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自不用我们说道。”
丽妃附和道,“可不是嘛,都是一场误会,太后既是已有明断,咱们就当此事过了。”
话说完,稠素已是自打完了二十巴掌,两边面颊高高肿起,全不成人样了。太后拿了帕子掩嘴道,“快下去罢,倒是叫哀家见了害怕。”
稠素哭着被带了下去,太妃道,“是我没管教好下头的人,倒是叫太后您受惊了。”
太后摆手道,“都是宫里老人了,自是多些骄纵的毛病,这些也都正常,哀家也不是这么不通情理之人。只是这礼音娘子是哀家请进宫来的,若是有什么不妥,也是失了哀家的颜面,哀家定然也是不会轻饶的。今日之事,因着没有确凿证据,也不能因着片面之词就治了她罪。”
静太妃点头道,“还是您想的周到。”
茱萸谢礼道,“太后圣明,茱萸以后定然更加小心行事,谨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