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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AU-1】 (第2/2页)

柱间说:“扉错,我在这儿,他不敢还手。水户也会帮你。不要害怕,你什么都不用怕,我们早就把你当成家人了,他欺负你了你就去打他,打不过来告诉我,告诉水户,都行。去吧。”

扉错收起了刻意模仿斑的样子,惴惴地打量水户,贪婪地看着柱间,扉间都快被水户打进屋子中心塌下去的坑里,她在犹豫要不要真的去打。不打的话,还可以继续记仇,孩子还是她一个人的。打完了再收手,就是和解信号,要不要选择和解?

柱间向她招手,她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按照他的期待坐在他的床边,被他摸着头顶毛茸茸的炸毛,渐渐有了底气的声音慢慢地问道:“算起来,快五个月了吧?”

扉错点点头。

柱间试了试用手撑床,现现在的力气还足以支撑这个动作,又加了把力气,在扉错震惊到行动不能的错愕时间,土下座致歉:“非常对不起,扉错。扉间是我最后的弟弟,被我惯坏了,我代他向你道歉。”

扉间也愣住了,水户闻言一怔,随即又是狠狠一拳,将扉间打到了楼下,然后从洞里跳下去把他拎上来,继续打,甚至比之前打得还狠。一边打一边流泪,可是一点阻止柱间的意思都没有。

“终结谷那次,你没在木叶。斑取了我的一块血肉,他不是会做无意义的事的人,”柱间从枕下摸出一个卷轴递给扉错,扉错茫然地接过。柱间终于失去力量支撑,趴在床上,扉错去扶他,他将手按在扉错的小腹,纯粹的阳之力经过他的手涌进扉错的腹部,安静得像不存在了的孩子顿时活跃起来。

“虽然不知道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肯定有他的道理。这些就作为赔礼,请善待我最后的弟弟,拜托了,扉错。”弥留之际的大哥与挚友平静地交代着,温暖的棕色眼睛满含期待地望着扉错,“对不起,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太过分了,可你不是别人,是斑交给我的扉错啊。”

“斑是上天给我的启示,你是他留给我的唯一。我一直视他为兄弟。愿意成为我的家人么?”将死之人讲完了他的最后一句话,不带任何胁迫之意地,对于一个无比渴望家庭的遗孤,出了无法拒绝的邀请。

喀勒一声,是清脆的骨骼断裂声作为背景音乐。

扉错不知所措地抱着肚子,她的孩子在里面前所未有地旋转跳跃。她看向柱间,看向水户,看向一脸血的扉间和屋子中间的大洞,闭上了眼睛。

扉错的判断非常正确,她做事还算尾干净,之前的战斗最后以一场林火带来的毒雾结束,如果不是当时马上便要昏厥,她必要斩草除根并湮灭痕迹。可她没有,不是不想,实在办不到了。

做忍者这一行的,风里来雨里去,保养是个十分遥远的词。特别是扉错这样的,身负盛名不可辜负,以她的年纪,达到如今的水平,天赋异禀与勤学苦练缺一不可。木叶各族融合的趋势是潜移默化的,还有不少家族是聚族而居,她却被族人嫌弃着形同放逐,又受身世所累被平民排斥,练习时多是在终焉之谷。

无他,人少,清净。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所有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她偏就要比所有人都要刻苦。宇智波斑嫡系末裔,若是个战五渣,连她自己也要嫌弃自己。父母馈赠她一双好用的眼睛,自幼精值便远高于同龄人,身体素质不经千锤百炼怎么可能成材?水户拿给她的卷轴上的写轮眼高级应用,与如今的宇智波已不可见的高级遁术,不刷熟练度就是摆设。

扉错长于火遁与雷遁,善用药物,针对这两点,水遁就是对她很不友好。哪怕后来现她还继承了父亲剑术大师的天赋,写轮眼使用纯熟,幻术水平亦可,又习得扉间的飞雷神之术,不留死角才是取胜之道。终焉之谷的瀑布就是相当好用的练习对手。一直延续到青春育期,不论季节总是和冷水打交道,后果之一就是信期不准。

她自己没当回事,水户也粗枝大叶没想到那里去。于是月经不调得天长日久,甚至不调到小腹总是凝滞着一团紊乱的查克拉。一开始还稍微有点在意的话,现在早就完全习惯,检查身体的时候都会自动跳过。这几日的腹部不适,与此前偶尔一次的出血,给她一个错误信号:一大波凶猛的痛经将至,请壮士做好准备。

壮士咬着牙给自己灌了口延迟姨妈的药,接下来她要在等着被雾忍找上门,和冒雨同雾忍再来一次追逐赛之间二选一。她是一个人,对方是一个忍村,现在在水之国,与对面的大陆隔着一片海,踩水过去不如做梦比较快。

错了。扉错拍拍脑袋,终于意识到自己在犯傻。查克拉与伤口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她也和扉间学来了每至一处必要乱涂乱画的好习惯,所以,飞雷神之术,是摆设吗?

不紧不慢地在栖身数日的溶洞中布下各种陷阱,本着多留下一个是一个的原则,心情蓦地雨过天晴的少女开始干活。才组装好起爆符线路,忽然小腹一沉,她暗道不好,遗憾地放下继续填进去更多起爆符的想法,感应到离这里最远的飞雷神标记,回忆起那是途经的一片湖泊,人迹罕至。

就决定是你了,三,二,一——走起~

这个地方果然没有雨,也没有雾和雾忍!

和一个正在月下摘花的、扎着诡异的古代型的、豆豆眉肌肉兄贵面对面,相顾无言唯有黑线千行的时候,扉错面无表情地举起一只手,对被突情况震惊到的兄贵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动攻击,无数质如金铁的骨殖舞动着袭来。

扉错此时无心恋战。任凭怎样热衷于与强者的战斗的家伙,在腹部绞痛并伴有不可描述部位持续掉血状态的时刻,恐怕都不会很有心情打下去。大太刀与兄贵的骨刃碰撞,迸出几点火花,扉错手中爱刀几乎脱手,后退两步避开骨刃锋芒,折腰错过接踵而至的骨鞭。对方膂力未必强大过人,那就是自己现在力气衰弱得厉害。

当然是退。哪怕处于特殊时期,智商掉线、筋力掉线、不在状态,飞雷神之术的掌握者与改进者,难道还会有无法进行战略性撤退的时刻吗?

评估出自己此时状态不宜作战,扉错也不强求,且战且退的同时,卖了个破绽引得兄贵来攻,赠以上一波追杀的雾忍品尝过的无色粉末,烟雾缭绕间转移坐标。

寻得私奔的公主的那个小镇叫氹岛镇,也是常年多雨多雾的气候。扉错扮了个从良的游女,临近关门的时候摸进一家医馆。不能不来,这波姨妈实在是太过凶狠,扉错连背上中过阻止伤口愈合的毒的伤口都愈合了,结果因为这种难以出口的理由,导致减血状态,造成无法战斗,不幸遇敌死掉,那肯定会死不瞑目的。还是解决一下吧。

医馆的招牌很有趣,林檎医馆,就是说这家主人姓苹果。扉错本想直接抓点止血药自己配,但是抓药的伙计是店里的老板娘,硬说她年纪轻轻的气色这么不好必须看看,连诊金都免了让老头子过来,现在一把胡子的苹果老先生正在给她搭脉。

苹果老先生眯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结婚了吗?”

扉错低下了头,此前被刻意忽略掉某种不祥的猜测涌上来,打开写轮眼再次审视腹部,乱七八糟的查克拉纠结成团成绺,预知结果再来逆推过程的话,其中小小的一团怎么看怎么可疑。

却不能崩人设。这会儿不是木叶上忍宇智波扉错,是个从良的懦弱游女。她张了张口,又闭上,唯唯诺诺,声音抖,显得脾气绵软极了:“当家的裹走了家里细软勾引将要赎身的花魁,已是三月余不见人了。”

老板娘心疼这个和她死在战乱里的大女儿差不多大的姑娘,恨恨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又问林檎老先生她是怎么了。

苹果老头子叹了口气,知道老妻惦记女儿几十年,容易对类似人设善心,掩去了对扉错身份的猜疑,顺着老妻的语气骂道:“不像话!让个有身子四个月的媳妇自己讨生活,钱也不给饭也不管,孩子大人都不问一句,还是个男人吗?”

远处突然就不是个男人的扉间打了个喷嚏,疑惑地看向打开的窗户,走过去关上,回到书桌前继续对着情报组的情报筛沙子。

医馆里的扉错失去了表情,仿佛一个盯着自己脚尖的包子脾气少妇,犹豫再三,瑟瑟抖地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红了眼圈嗫嚅道:“拿掉,最少要休养多久能止住血?”

林檎老夫妇自然要劝阻,她只说带着孩子不好改嫁。两口子再三宽慰,终究没法改变一个老公和花魁跑了的弃妇改嫁的决心(远处的扉间喷嚏不绝,只好暂停工作去吃感冒药)。

老婆婆年老话多,絮絮叨叨地给她讲,一个半月最好,至少也要休养半月,免得年纪轻轻的坐下病来。扉错重复问止住血的时间,老婆婆答,药流恐一次流不干净,怎么也要吃两遍药再观察十来天,这其中还随时可能大出血送命。

扉错心中自然懊恼。四个月前由于事件突太过尴尬,她惊慌之下采取逃避现实的应对方式,还特么居然忘记吃药。现在她只身处于怀有恶意的异国他乡,后有追兵前有阻截。水之国又孤悬海外,与陆上往来仅限于旬日一次的物资船,而问明时日,物资船后日正要走一来回。

失去战斗力咸鱼十天,到时候也不一定能赶得上下一班物资船,无异于自杀。人生还是挺美好的,她还是挺想见见柱间水户他们,说说这次任务的惊险刺激的,暂时没有去死的打算。

说到底,此时的扉错自己还没长大,对于腹内只有四两重的一团血肉,是没有“这是我的孩子”的实感的。她虽然向往父母,却不懂父母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没法直接与尚且不能表达自己的胎儿建立感情连接。

所以至少此刻,孩子对于她的意义,更多的是“搞事失败留下的证据”“会令柱间水户夫妇讨厌自己的东西”“极大程度上削减了战斗力、导致这次休闲任务变成地狱难度任务的元凶”,总之两个字:“麻烦”。

两害相权则其轻,肚子里的麻烦可以回到陆上再说。总不能带回木叶去,那就没法当作无事生了。年轻的姑娘这么想着,喝了碗安胎药,受老婆婆相邀,静卧一夜安睡休养。翌日一早便在枕下留金馈赠,催眠老两口以为她要去找私奔的丈夫,实则启程往海边赶路。

她想回家。

哪怕只是个空荡荡的小屋小院,哪怕随着年龄增长实力增强总能偶尔感受不带感情的监视,那毕竟是个可以安心地一觉睡到天亮的地方。

——一个可以经常看到路过的柱间大人与水户大人的地方。有时似乎顺便还有超讨厌超讨厌的扉间,哼无视他,那个混蛋!坏人!注孤生!

猩红的血池中一双冰冷森然的玄色勾玉流转,古老苍凉的死寂扑面而来,眼前种种现世光景,悉数化为夜色中月光照耀下的枯木林。而广袤无垠的林中树木,皆是白骨。

白骨森森,作树影形貌。挨挨挤挤种在地下,胫腓股上接脊柱为干,肱尺桡连结肋锁为支,其余百骨便是繁杂细枝,两片肩胛骨只好充任稀疏的大片叶子,树顶眼窝中闪耀红光的骷髅头,咧嘴大笑。

被注视着的误入者感受不到致命部位传来的锐器入体的剧痛,只觉得自己的视角似乎在变,皮肤脂肪血管肌肉尽去,内脏消泯于乌鸦与鬣狗口中,脚骨陷进地里,于是也化作枯木林的其中一棵。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这片枯木林之外,未披甲的年轻女忍敛起眸中冷意,收剑归鞘,看都不看一照面就倒在地上的十五具鲜血横流的尸体一眼,只对唯一逃过她第一剑的蒙面敌人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像是看着一条被当头一棒打成丧家之犬的大尾巴狼。

“宇智波——瞬幻刃!你是谁?不是说请动了千手的忍者吗?怎么会这个宇智波的失传招式?”敌对忍者惊呼,“借用写轮眼的幻术与斩击的完美结合,在‘看见’的一瞬间就已经出手,拔剑出鞘的同时使对方沉浸于幻术,需要精准的查克拉控制能力和恐怖的计算速度,以及把握住稍纵即逝的短暂时机的出色眼力,你是什么人?”

“过奖了,我只是随随便便砍一剑而已。”她的眼中勾玉流转的速度越快起来,轻柔的声音近于耳语呢喃,其中带有蛊惑人心的魔力,“派你们来送死的,是谁?”

敌对忍者目光茫然,似乎中了她的幻术,低下头准备开口报出主使者,孰料张嘴便吐出几枚尖端泛着不祥的幽幽绿芒的细针,直奔着人体最脆弱的眼睛而去。

他好像已经听到了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那个宇智波的女忍的哀嚎。区区一个黄毛丫头,仗着有一双逆天的眼睛而已,临敌经验和作为忍者的基本功不足,就注定了她的失败和死亡。

这样想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无头的身体结着寅印,准备一口气喷出蓄积在喉头的火属性查克拉,让这个死于轻敌的写轮眼的女忍最后热烈一次。

——等等,无头的身体?

瞪大了眼睛,旋向碧空的视野中,被细针刺中而大片染黑,因腐蚀而冒出灰烟、散着难闻的气味的木桩之后,该死的女忍眨着圆滚滚的黑眸,向他挥手道别。另一只手倒提着剑,雪亮的锋刃还在向下滴血。

一滴,两滴。

视线变黑,再也没有机会数下去。

“既然知道了我会一种失传的剑术,为什么还是想不到我会其他失传的什么东西比如幻术?”收剑归鞘的女忍摇了摇头,转身向着同行的仆妇吩咐道,“不管是谁,派了这么一群蠢货来送死,大概是个钱多得没处放的‘聪明人’。阿初婆婆,还请传令继续送嫁的行程,可不要耽误富姬大人的吉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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