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第2/2页)

“……是吗，那就好，你刚才跑得那么快是有什么事吗？”

“对了，我是要去通知其他从者，明天Castr要带我再去冬木挑战影从者Brsrkr，如果能消灭对方，就能得到圣晶石……就是拟似灵子结晶进行下一次召唤啦！”藤丸立花扳着手指说道：“玛修、阿尔托莉雅和高文那里我已经去过了……下一个就是去找所罗门了。”

再度从藤丸立花口中听到对方的名字，Dr.罗曼感觉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他放下咖啡杯，十分认真严肃地说道：“听我说，立花！那个从者，就是……所罗门，他太可疑了！”

“可疑……？”藤丸立花眨了眨眼睛，好像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对！就是很可疑啊，说到底他到底是不是所罗门王这点就很值得商榷……”既然一时冲动说出口了，Dr.罗曼只好硬着头皮扯下去。

“可是FATE系统上解析灵基得到的真名也是所罗门啊……”

“这……这个嘛——说不定是那个从者的特殊技能之类的！你想想看，所罗门王怎么可能刺那种没有品位的刺青，还有那个红白灰黑配色的恶趣味袍子，怎么看都丑得不得了——”

为了让自己的话听上去更可信，Dr.罗曼不得不绞尽脑汁去全力诋毁自己曾经的品位：“那可是所罗门王啊！？是拥有全能的十枚戒指，建造了耶路撒冷神殿，让以色列繁荣鼎盛的王啊！？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品位那么糟糕嘛！总而言之，对那个从者，你一定要小心！”

藤丸立花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可是明天我们要去对付的影从者Brsrkr，Castr说他应该是神代的英雄赫拉克勒斯，如果没有所罗门帮忙的话，可能会很危险……”

“呜……！”Dr.罗曼的喉咙深处出一声哀鸣，无可辩驳的理由，怎么说他也不能让立花置身险境啊！

他要怎么说！？

难道坦诚其实他才是所罗门！那家伙是个冒牌货！？

问题是，罗马尼·阿基曼悲哀地现，就算他这么说，别说藤丸立花了，搞不好迦勒底大多数工作人员会以为他在开玩笑……毕竟，他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自己就是所罗门啊……

哈？你说戒指？那种普通平凡的圆环式样，百元旧货店里放着都会无人问津的好吗！

然而这还不是罗马尼的地狱的结束，一个漠然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明天去冬木吗，我知道了。”

Dr.罗曼完全僵住了，还有什么比当面诋毁别人却拿不出证据更糟？

有，当面诋毁别人却拿不出证据并且还被本人抓包了……

“……所罗门？”

藤丸立花抬起头，就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盖提亚，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又翩然离开，走出了中央控制室。

“那个，医生，我也先走啦！”

橙少女看了一眼呆滞的Dr.罗曼，强忍住快要崩坏的腹肌，飞速地离开中央控制室，在走出门扉之后，终于忍不住爆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Dr.罗曼听到走廊里传来的笑声，还有周围其他工作人员投来的同情目光，感觉更灰暗了……立花，你到底是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啊呜呜……

他打开电脑，在一个全部被粉紫色包围的主页中，开始键入问题：认真地给予未成年少女人生建议，结果被嘲笑了怎么办？

很快，主页中显示出了魔法☆梅莉的回复：废柴到只能求教别人的没用中年大叔，自己反省吧呜呼~☆

大叔……！？呜呜我才30岁啊还很年轻还很行！

……

笑到要蹲下来捂住肚子的藤丸立花，好久没有笑得那么舒畅了。

装傻一开始只是顺势而为——活该！谁叫！那个笨蛋！最后要还戒指自爆！

或许是笑得太开心了，乃至都有些泪花沁了出来。

藤丸立花抬起头，现盖提亚站在门外的走廊上，竟然还没有离开。

“你还没走？……算了，正好我也还有话要跟你说，一起来吧！”她两下抹掉沁出的泪花，站起来向前走去。

盖提亚干脆地跟上。

由于不知道盖提亚的房间是哪一个——本来她是打算呼叫监视系统问一下的，不过现在既然遇到了本人，再去问系统就很尴尬了，而藤丸立花也没下定决心要开口，最后干脆就直接带着他回自己的房间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藤丸立花松了一口气。

虽然在这个房间居住的时间只经过了一个晚上，但人类是很需要一种归属感的，哪怕是短暂的时间，至少这里是完全属于自己——属于藤丸立花的领域。

不过毕竟是用来作为寝室使用的地方，这里没有用来待客的桌椅，藤丸立花不客气地在床边坐下，自动门则在盖提亚进入之后自动合上。

也就是说，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不定是很令人心跳的场景，然而藤丸立花却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其原因……大概是因为盖提亚身上，作为人类的因素太过淡薄了吧。

“唔……我是叫你所罗门呢，还是叫你盖提亚？”

没错，藤丸立花终于下定决心要跟面前的从者摊牌了。

是盖提亚？是盖提亚吧。

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为什么响应我的召唤？为什么会被作为“所罗门”召唤出来？

究竟生了什么事？既然你被我召唤了出来，那么玉座之上的那个盖提亚，到底是怎么样了呢？还在继续进行人理烧却的计划，还是消失了呢？

想问的问题简直有如天上的星星一般数之不清，最后藤丸立花还是选择了这个问题作为一切的起始。

站在墙边的怜悯之兽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既然你知晓我的名字，那么，你就是我所认识的那个藤丸立花。”

……欸？

藤丸立花和盖提亚的视线两两相对，终于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的确，从站在“藤丸立花”这个人的角度来看，不理解的问题实在太多了，但“盖提亚”不应该是如此。

“——等一下，难道你也是我认识的那个盖提亚？”

从彼此的目光之中，双方得以确认这件荒谬的事。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藤丸立花抱住额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完全混乱了啊！”

回过头来，她才意识到说“认识”不太准确，因为她应该是从游戏里才知道面前的这位大爷到底是谁的，所以用“知道”或许更加恰当一点，不过因为盖提亚的话，她就顺势这么说了……

藤丸立花还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旁枝末节，就听到了盖提亚的声音。

“……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回到玉座上了。”

作为“所罗门”的外表正在飞速退去，绵羊白的头变成了金色，琥珀金的双眼染上了血与火焰，就像冬木市天空的颜色，双臂的黑色刺青也变成了金箔般的色泽。

与游戏中终幕见到人王盖提亚形象不一样的是，这次他的半边身体没有处于崩溃的状态，而是完好无损。

其实就形貌来说，盖提亚跟所罗门简直是一模一样——毕竟原型是脱胎于所罗门的魔术式，除了色瞳色之类的差异之外，从五官长相到身材比例无有差别……大概吧。

……

…………

………………！！！

“……那个，麻烦你把下|半|身围一下……”藤丸立花强忍住想在宿敌面前尖叫的心情，用指缝遮住眼睛，把床上的被单递了过去。

“……”

盖提亚没有接藤丸立花的被单，还是幻化出一块简单的红黑金间杂的罗布遮挡住身体，继续道：“时间是你踏入冬木的前一刻……本来我想观察一下的，结果却能感受到你的召唤。”

“所以你就回应召唤了！？”

盖提亚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嫌弃道：“英灵座上没有我的位置，要回应召唤只有借用那个没用的王的灵基。”

“等一下，那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啊？怎么会生的？”藤丸立花充满混乱地问道。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是应该有……”

“如果你问的是千里眼，那是所罗门王所持有的能力。现在的我是一介从者，没有所罗门的肉体，只借用了所罗门的灵基，我能挥出来的能力不及原本的万一，至少未来视和过去视都做不到。”

盖提亚以无起伏的声音陈述道：“所以，我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知道世界为什么会重置，连英灵座上王的存在都恢复了。”

从盖提亚这里直接得知事情真相的希望破灭了，藤丸立花扶额，“那你还在玉座上的时候，总应该可以看见吧？”

“……什么也没有看见。不，是我看见的东西之中，没有任何异状。这个世界为何而改变，王的千里眼没有看到任何足以作为原因的存在，其理由不存在于过去或者未来——至少，不存在于这个重置后的世界的过去或者未来。”

盖提亚垂眸敛下眼睫，不存在于重置后的世界的过去与未来，那就是存在于重置之前、他消亡后的世界中，具体的原因无法明确，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Bast会进行连锁显现。

当作为第一兽的他显现于世界上，那么距离后续的Bast出现也就不远了——

藤丸立花感觉快被绕晕了。

“总之，你什么都不知道对吧……”

盖提亚却摇了摇头，“我虽然不知道一切生的原因，但在见到你还有冬木的事之后，却有了一些头绪，这一切的因果之线依旧在你身上。”

藤丸立花精神一振，“头绪？什么头绪？”

“从前我就觉得有什么地方出了偏差，在看过你在冬木的经历之后，我现了之前未曾现的事。”

盖提亚缓缓说明，曾经的他为了完成那延续3000年的伟业，有太多事需要关注，又不是某位热爱看勇者冒险谭的花之魔术师，连最终到达他御前的藤丸立花都被他蔑视有如蝼蚁，尽管他明明是要烧却人理的，结果却是他更加不会没事盯着人类看了。

而当他终于开始正视藤丸立花，已经是他生命的最后，所以从前的他还真没现这些异状。

然而更为蹊跷的是所罗门——现在迦勒底那位医疗部门负责人兼临时指挥官，罗马尼·阿基曼。

再怎么不关注人类，然而所罗门王的事，他总不至于一点都不关注吧？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连有个狂妄的魔术师召唤了所罗门，前往参加圣杯战争并获胜许愿的事，盖提亚都一无所知，要知道那个时候的他，可还持有所罗门王能看见过去与未来的千里眼。

结论是——有什么人，或者什么其他的知性体，蒙蔽了他的感知。

“你们自诩为人理的守护者，对吧？仔细想想，人理——或者说，你们所知的人类史，可不一定是‘真实’的……你，可是从一开始就破坏了所谓的人理啊，藤丸立花。”

“什么意思——……？”

“人理和真实，可谓是两码事——我问你，愚蠢的王和他愚蠢的御主，前往参加2004年冬木市的圣杯战争，其结果为何？”

“结果，那当然是赢了，所罗门王许愿变成了医生啊。”这应该是除了萌新，没有FGO玩家不知道的事实了吧？

“——没错，那么人类史上，2004年冬木市的圣杯战争，其结果为何？”

“啊？”藤丸立花愣了一下，才渐渐明白过来，盖提亚着重强调“人类史上”是什么意思。

虽然相距时间只有短暂的十年，但是相对于2015年的现在，2004年的过去所生的事，的确可以归为“历史”的其中一页。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FGO世界线上，2004年冬木市圣杯战争的结果，是前任所长和Castr所罗门的胜利，其后前任所长藉由许愿获得了金钱，用来建造这所南极的金属要塞、迦勒底，而所罗门则许愿变成人类，成为了罗马尼·阿基曼。

然而，为了掩盖迦勒底的资金流向，前任所长伪造了那次圣杯战争最后结果，通过某种手段确证了Sar和Sar的御主获胜的事实，结果，从外界——也就是从“人类历史”或者说“人理”的角度来看，Sar组才是最后的胜者。

也就是说，单纯从2004年冬木市圣杯战争的结果这件事上，Sar组获胜的【人理】与Castr组获胜的【真实】，产生了冲突。

尽管不能说所有的人类史都是虚假，这种事在人类历史上绝非罕见的情况。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这句话在这个事例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所谓的人理和真实，可谓是两码事——盖提亚所说的，就是指这件事。

“我知道了，你是说，从人理的角度看，Sar组才是最终的胜者对吧，那又有什么问题？”藤丸立花还是不理解。

盖提亚的目光之中，终于出现了怜悯之兽所该有的东西——没错，他在怜悯某位少女的智商，“还不明白吗？藤丸立花，你仔细想想，你在特异点F里到底做了些什么！？”

“做了什么，我打败了Sar——啊！”藤丸立花悚然而惊。

【人理】……或者说人类史的结局，是Sar成为了胜利者；

而【真实】的结局，却是Castr成为了胜利者。

迦勒底是人理存续保障机关，而事实上作为救世主的藤丸立花，也不必管那么多，不论【真实】为何，她要做的只是保障【人理】，守护人类的历史，也就是——应该让Sar获胜才对！

然而事实上她做的却是截然相反——帮助Castr战胜了Sar，成为了最终的胜者。

“没错，你帮助【真实】战胜了【人理】，亲手颠覆了人理的感觉如何，藤丸立花？”

在盖提亚的说明下，藤丸立花终于开始意识到自己经历的特异点F……似乎，是有说不通的地方。

……但是。

这家伙太嚣张了吧！

尽管怜悯之兽依旧是那样面无表情，甚至在反问之时，语调中也没有太多讽刺，但她就是觉得他太嚣张了。

亲手颠覆人理又怎么样？

所谓人理的拯救者，救世主不过是一个结果，一个标签而已，即使成功拯救了人理也一点好处也没有，反而还有一堆又一堆的麻烦——藤丸立花甚至不止一次地想过，大家一起于无知无觉中死去也不错，人理这种无聊的东西烧却也无所谓，人类毁灭了又有什么要紧？

如果她真的那么重视这些东西，当初也就不会为要不要拯救世界而认真地苦恼了，藤丸立花在意的从来不是什么世界的未来。

而且——

好气哦，现在她可是御主欸！

于是藤丸立花站起来上前，踮起脚伸出双手，做了一直想做的事。

“……”

被揪住两边翅膀形状头毛的盖提亚，面色终于有了一丝崩坏。

还是看不透你啊，我的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