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捉虫)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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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容璃让她换的衣裳?”丫鬟这话很容易让福隆安想到某种可能,认为此事与容璃有莫大的关系。
思量间但听丫鬟轻泣道:“姑娘面上亦有红疹,不方便走动,正在一间偏殿内候着,还请二爷想法子找人来医治,好歹暂时缓解姑娘的病痛啊!”
蕊茵的病情最重要,此乃当务之急,福隆安再不多想,急忙命小太监去请太医,待他匆匆赶去时,门却推不开,被人从里头拴住了,原是于蕊茵觉得自个儿仪容有失,怕他嫌弃,不愿见他,
“我现在的模样太吓人,不想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
“蕊茵!我不在乎这些,我知道你很害怕,无妨,大夫很快就到,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不会嫌弃什么,你放心便是!”尽管福隆安在外头急切的拍着门,想给她以安慰,她仍旧不肯让他进来,
“说不见便不见,你若敢强闯,往后我都不会再见你!”
心知她性子倔强,无可奈何的福隆安只得罢休,想起南竹之言,便火速掉头怒气冲冲的去找四公主算账。
彼时容璃仍在宴席之中,与三姐说着话,忽闻对面的姑娘轻唤着笑提醒,“公主,你的额驸来找你了呢!”
诧异回眸,便见福隆安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女眷宴席之中,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和敬笑打趣,“看来你们感情颇好啊!一场宴尚未结束就急不可待的来找你,年轻人就是腻歪,羡煞人也!”
众人皆以为福隆安是想念公主才会借机见面,惟有容璃看得出来,他那清毅的面容下强压的火气,只是碍于众人在场才强忍着,估摸是打算将她叫走再论罪。
果不其然,近前的福隆安先与和敬公主打了声招呼,而后唤她借一步说话。和敬以为两人有悄悄话说,便也没拦着,还推着妹妹与他走。
而容璃之所以肯定前方是火坑,是因为前世的她见多了福隆安这幅神情,往往都是来兴师问罪,什么罪名都能往她身上扣,是以她才觉得没好事,甚至惧怕见到他,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再准确不过,跟着他远离宴席,到得北边那片苍郁竹林处,福隆安果然冷眸转身,目光燥愤的逼视于她,尽管此刻正值晌午,暖阳高照,他的眼神也令她脊背寒,有所防备的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这样看我是何意?却不知我哪里又惹到了你?”
装无辜的模样最令他厌恶,福隆安恼斥道:“做过什么你心知肚明!”
偏偏她此刻很糊涂,“我若明白就不会问你,直说了吧!莫要卖关子,我没工夫陪你打哑谜。”
“好,我也懒得跟你废话,我且问你,你为何要命人在于姑娘的裙子里动手脚?”
这话着实奇怪,容璃一时没能理解,“谁的裙子?于姑娘?”与裙子有关的,只有方才的那场闹剧,“我只认得其中一个是张阁老的孙女,另外一个就是你的于姑娘吗?”
说得好似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福隆安冷哼瞥眼,“少在那儿装算,你不认得为何要让她换裙子?”
“自是看在张阁老的面上,不能让他的孙女失了颜面,至于旁边那位,我真不晓得她是谁,但总不能不管她,免得旁人以为我区别对待,便让她们一道去换,好心帮忙也有错?”容璃是真不知情,可惜福隆安并不相信,
“看似好心,实则有意谋害!蕊茵换了裙子之后便开始浑身起红疹,还敢说你没有加害她?”
红疹?虽不知为何会起红疹,但容璃可以肯定的是,“我本好意,并没有要谋害于谁,至于你说的于姑娘,我只是听闻,从未见过她,当时并不晓得她就是你的心上人,又何来加害一说?”
“若不是有意为之又怎会如此巧合?”
这指责实在莫名其妙,好好的心情浑被他的胡搅蛮缠给毁了,容璃真不知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为何总是被他揪扯诬陷,前世如此,今世已然决定退婚,仍旧被污蔑,着实可恼,不自觉扬声辩解,
“我怎会知道她为何起红疹,你该找太医去为她诊治,尽快查明因由,而不是无端责怪我!”
若不是蕊茵伤心不肯见他,他也不会得空来找她,紧盯着她,激愤的福隆安怒哼警示,“真相我一定会查明,到时候看你如何狡辩!”
今日仍当值的景越本是巡查路过此地,远远瞧见他两人立在一处并不想打扰,想着他们难得有机会说话,本打算掉头换条路走,却隐约听到福隆安说什么于姑娘,听那语气似乎不是愉快的闲聊,好似又起了什么争执,心生担忧的他这才驻足聆听,察觉福隆安又在为于姑娘而中伤公主,景越无名火顿冒,再也立不住,径直冲上前去,挡在两人中间,怒视福隆安,
“太医诊治了吗?得红疹的原因是什么?仅凭臆想猜测就冤枉公主,珊林,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不知他何时到此的,福隆安被这突然出现的身影惊到,转念便明白了,“你不是很忙吗?倒有空来管我们的闲事?”
若非他太过分,景越也不愿掺和,“见不得你诬陷旁人!”他一个外人都看不过眼,再无法袖手旁观!
好兄弟居然为一个女人这样跟他叫板,福隆安忍不住冷哼揶揄,“你不是不在乎她吗?这般维护又算怎么回事?”
私下里打趣说笑也就罢了!当着公主的面居然说这种话,难堪的景越更怕公主有所提防,沉声低呵警告,
“珊林!说话注意分寸!公主是你的未婚之妻,尊重她便是尊重你自己!”
以往不管他怎么指控,她都可忍气吞声不计较,而今再被诬陷之时她再也无法容忍,忍泪含悲,绕过景越朝福隆安嘶声怒呵,
“你尽管去查,若不是我,你必须给我道歉!”
这两人一个鼻孔出气,都来指责他,福隆安倔强仰脸,冷眼打量着他们,一步步往后退去,咬牙赌气道:“一言为定!”
道罢他当即转身,再不理会他们。
看着他风也似的离开的背影,容璃不必猜也想得到,他肯定是去找于姑娘了。他对那姑娘有多在乎,她都可以不计较,但能不能不要在她面前表现得这么明显,尤其是为了于姑娘而将责任都推到她身上,不分是非的斥责,饶是她再怎么性子淡然,被人诬陷时也还会痛的!
然而有人在场,她不能哭,免得被人笑话,紧抿唇强压下悲哀,努力睁大眼往旁处看去,生怕一眨眼眼泪就会留下来,她不要再像前世那般为福隆安而哭,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公主……”景越想安慰,然而话到嘴边又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明知福隆安的行为很过分,但为了兄弟之情,为了他二人的婚事,他还得想尽理由去哄劝,
“珊林到底年轻,一时糊涂才会枉顾是非,其实他平日里很明白,许是被人挑唆才对公主有所误解,相信待他查清楚之后,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难道福隆安说句我冤枉了你,她就该感恩戴德喜极而泣吗?她做不到一笑泯恩仇,这笔账她记下了,这婚也必须退,没得商量!“我本就是清白,不屑做什么手脚,不必他来还!”
认识公主这么多年,她是怎样的性子,景越比福隆安更清楚,身为公主,她既不刁钻,也不娇弱,随了她额娘那温婉的脾性,只是人太过良善心软便容易被欺负,
原先他们几个都以兄妹相称,相处甚是融洽,自皇上宣旨赐婚后,福隆安便开始对她有意见,而景越认为公主已有未婚夫婿,不该再与她走太近,便时刻提醒自己保持距离,不再像从前那般亲密,即便如此,他对她依旧信任,
“我相信公主的为人,真相总会揭开,早晚而已。”
“即便他知道不是我又如何?他只会心疼他的于姑娘,不会对我有任何愧疚,”当然,今世的她也不需要福隆安对她生愧,之所以跟景越说这些,无非是想让他清楚,她退婚的决定不是无理取闹,
“现在你明白我为何执意要退婚了吧?倘若你和皇兄能理解我的处境,便不该再劝我放弃。帮不了我无妨,但请不要阻挠!”
起初他也觉得公主可能是意气用事才会草率决定退婚,如今看来,福隆安为了于蕊茵已然开始犯糊涂,不仅冷落公主,甚至还恶语中伤,换成是谁也无法接受,得亏公主心善,一直忍着没与福隆安计较,若真将此事告知皇上,只怕他要遭殃!思及此,景越由衷感慨,
“公主受委屈了,如此海涵,实在难得!”
风过竹林碧波荡,郁掩心田不言伤,对于这样的称赞,容璃并不受用,微弯的唇角竟似吃了黄莲一般苦涩,
“若能选择,我也不想故作大度,所谓海涵,不过是将自己的委屈深藏心底,自我折磨不表露罢了!”
眼看着她神思哀戚,那深埋在他心底的怜惜悄然升腾,他多想走近她身旁,借她一个肩膀,好让她那受伤的心魂有地可栖,可又深知自己没那个资格靠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距离,远远的观望,与她同悲,无言陪伴,聊以安慰。
许是被风吹得太久,她的眸眼有些酸涩,颔朝他告辞,打算离开,将将转身,一声轻缓而谨慎的呼唤随风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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