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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低头一看，就看到元宵肉乎乎的黑白一团，再加上外八字黑眼圈自带的无辜感，张开嘴巴时上弯的嘴角弧度。

他看着元宵脸上的“笑容”，几秒后，开始解开袖口的扣子。

康睿刚准备在手上倒沐浴乳，就隐约听到外面传来电话铃声。他对拍水花拍得不亦乐乎的元宵说：“你等我一下，接完电话回来。”

元宵点点头：“嗯——”要抓紧回来！

康睿带上浴室的门，元宵玩水花的声音就完全被遮盖在门内。他走到床边，拿起自己放元宵时顺便放在床上的手机。

电话一接起来，那头就传来了玉智噼里啪啦的说话声。

“康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元宵是熊猫吗？！”

“酒会结束后我又去了趟那树林，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我看到元宵的衣服了！一整套西装都掉在地上……”

“拿衣服出来的时候我还碰到个人，你猜我碰到谁了？”

“……嗯？？康局你怎么不说话？”

康睿这才拿近手机，冷声提醒：“玉智。”

玉智在电话那头讪讪地笑了一声，他好像太激动了。

“我看到肖红依了。”

康睿：“所以？”

玉智犹豫了一下，说：“她问我您的情况来着。”

下一秒他又连忙补说：“不过您放心，我什么也没说！”

“嗯，”康睿说，“先挂了。”

“诶等等等！”玉智连忙叫唤，“关于她，您没什么想交代我的吗？”

“没有。”

玉智被康睿的直接拒绝噎了一下，几秒后才小心问道：“那……元宵就是今晚的这只熊猫咯？”他语气里隐隐带了点兴奋，“我明天可以过来看看元宵吗？”

康睿眉头微皱：“不行。”玉智这讲话的语气跟平常不太对。他说：“你冷静一下，先挂了。”

“等下……康局！！”电话被挂断，玉智有些气馁，但他立即恢复过来。

明天就死皮赖脸跑去康局家里看看！

手机里跳出来一条短信，玉智看了一眼只觉得自己眼睛疼，仿佛副作用又强了一样。

肖红依：康睿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

康睿挂了电话，往浴室走去。刚打开浴室的门，就听到噗通一声，他抬头看去，元宵圆滚滚的身子直立起来、贴在浴缸一角，一放松力道，整个熊身就扑腾进了水池里。

见康睿进来了，元宵还拿前爪拍打了好几下水面，开心得不得了。

元宵这个身子都湿漉漉一片，足以见得刚康睿在接电话期间他玩得有多起劲。再见他纯真肆意的样子，康睿眼神变柔，他走到元宵边上，在手上倒了沐浴乳：“过来。”

元宵乖乖地爬过来，坐在康睿面前。虽然前一刻还玩水玩得像个皮得不得了的熊孩子，这一刻在康睿手下倒是乖乖的任他揉搓。

康睿也从来没给人洗过澡，更何况是给熊猫洗澡了。一开始有些磕磕绊绊，手忙脚乱，元宵被他揉得有点疼了还会轻轻叫一声，可身子还是乖乖坐着。好在康睿吸取前几分钟的经验，后面洗起来的时候就顺畅了好多。

沐浴乳抹到身子下半部分的时候，元宵还害羞了。

两只黑亮亮的前爪不知不觉地掩上眼睛，他悄悄的拿开手，就看到康睿面无表情给他揉毛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元宵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感觉怪怪的，身子也变得热热的。

康睿直起身子，拿过一旁的蓬头把手上的泡沫给洗刷掉后，让元宵往中间过去一点，给他把身上的沐浴乳给冲掉。

元宵呆呆地点了个头，爬到中间就闭上眼睛乖乖坐着等康睿帮他冲洗。

康睿调试了水温，喷头刚对上元宵，就感觉眼前一团白光闪过。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再张开来的时候，眼前的黑白团子不见了，喷头下只有一个身上有些沐浴乳泡泡的少年。

少年骨架纤细，坐在浴缸里，水流下是两条笔直修长的腿，上身沐浴乳的泡泡东遮一块西遮一块，根本起不到什么遮盖作用，反倒给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少年身上白得光，喷头水流冲刷下露出一片白嫩的皮肤，他闭着眼睛仰头迎接水流，头顺着水流乖乖向后贴着，露出少年光洁的额头。

康睿手上动作一顿，手上的喷头就跟着变了下方向，水流径直冲刷在少年的身上，把大部分遮挡的沐浴乳泡泡都给冲洗干净。

元宵感觉头上没有水了，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却不想脸上的水珠一下子掉进眼睛里，让他眼睛一疼。

他下意识地就用手去揉眼睛，可手上也是湿的，这一揉更是让眼睛不舒服了。

元宵想站起来找康睿帮自己看看眼睛，可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变成了人类。他又是闭着眼睛，只能靠着印象往前，然而……脚下是光滑的浴缸和流动的水——

元宵脚下一滑，未着存缕的身子带着蒸腾的湿意向前倒去，跌进一个温度略低的怀抱。

康睿一低头，便对上懵懂睁眼的元宵。

少年眼神纯挚，眼角红。

康睿觉得，他与少年皮肤相贴的手突然间有些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