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宫变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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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夜里出现荧惑入太微的天象,所以今儿个的早朝那些群臣在帝王未到之前都是议论纷纷,听说各地还出现了奇异的现象,大多数人都纷纷皱眉,心里微有不安。
赵秩踏进这金銮殿上,想到昨天夜里的天象及定阳公主的打算,心里一阵烦躁。自打回京这段时日以来,父皇并未像往日一般私下召见过他,而且与他说话也没有了昔日的宠爱之情,想到姑姑说的话:“秩儿,别犹豫不绝,要不然你绝对不能问鼎皇位。”想到此,袖子下的手紧紧地握成拳。
“皇兄也为父皇担忧不已吗?”赵稹靠近赵秩道。
赵秩这才回过神来,看到是这个不对盘的皇弟,眉尖皱得更紧地道:“身为儿子的哪个不会担心父亲安危的?太微星乃帝星,我昨儿一夜也没能安眠。”
赵稹点点头,道:“皇兄说的是,但想来父皇正值壮年,断不会因此而被影响到。”昨天他可是观了一夜的天象,想到母后的计划,他的心里隐隐有所期待。
赵秩自也是点头同意赵稹的话,两人仿若那为父亲担忧的孝子般,实则各藏心思。
“皇上驾到。”太监长长的声音传来,众人急忙下跪。
一身龙袍的永安帝精神不振地从丹墀走上龙椅之处,袖子一挥坐到了那宽大无比的金龙椅上,“众卿平身。”
一阵衣服悉索的声音,众人纷纷起身,文武官员分两列站好,上头太监又大声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皇上,臣有本要奏,因天旱到处纷纷闹灾情,还请皇上尽快开仓救济灾民。”御史道。
“皇上,今早收到永州知府快马送来的消息,说是州内有一条河水一夜之间就变红了,实乃异象。”
“皇上,臣也收到消息,安州那儿出了一块奇石,此刻正朝京城运送过来,居然刻有人间有祸,天将谴之的话语,还望皇上明鉴,把那祸乱人间的源头寻出,以平天怒。”
“皇上,……”
……
上头的永安帝皱着眉听着这一条一条匪夷所思的事情,联系到昨儿夜里的天象,心中无比的烦躁,“众位卿家,上天既然有所警示,朕必当彻查之。”
赵稹出列道:“父皇,既然上天已警示有妖孽,若查出,还请父皇将其严惩让上天息怒。”
众朝臣一听赵稹这话,都纷纷下跪道:“请皇上严惩,让上天息怒。”
赵秩原本对这所谓的天象与异象是嗤之以鼻的,现在看到周围人都跪下,就剩下自己站着,这才慢慢地随大流跪了下来。
永安帝道:“众卿平身,关于妖孽一事,若查出,朕必当不会轻饶……”
“皇上。”罗皇后一脸焦急地踏进金銮殿,打断了永安帝的说话声。
曲清幽跟在罗皇后的身后也再度踏上了这金銮殿之上,这是她第三次来此,瞄了一眼前面的罗皇后,她微低着头给永安帝行礼。
“皇后,你身为中宫,难道不知道后宫不得干政的祖宗家训吗?现在你居然带着人踏进金銮殿上,在你眼中可还有朕,有祖宗家法?”永安帝的话被罗皇后打断了,胸中气怒非常,大声喝斥罗皇后,顿时觉得头有一阵晕眩,大手唯有紧紧地扶着龙椅的把。
“皇上,请息怒。”罗皇后屈膝道,然后抬起头更为急切地道:“皇上,臣昨儿夜观荧惑入太微的天象之时,心中无比地担忧着皇上的安危,再者听到各地异象出,恰又逢天旱,民不聊生。心中忧之,有命妇也是夜观天象,心中不安,向臣妾告之,臣妾这才知道人间祸端是什么?”
罗皇后的话一石击起千层浪,底下的大臣原本对于罗皇后硬闯进金銮殿之事多有微词,甚至御史已经想好了腹词准备上书直指皇后过失,可现在一听到她所说的话,众人惊愕的下巴也收不起来。
永安帝的心中一惊,罗皇后知道造成老天惩罚的祸端是什么?顿时顾不上头疼,急忙道:“皇后,说清楚点。”
罗皇后略看了眼曲清幽,然后道:“皇上,有人秽乱宫廷,并且此乃天理不容之事,实为皇室之耻。”
“皇后,你身为后宫之,可不能信口开河。”永安帝喝道,秽乱宫廷?这种事历朝历代都有,屡禁不绝,可这与天象有何关系?这罗皇后一大早就来此说这些个疯话。
“正因为臣妾身为后宫之,所以得知了此事才会第一时间就来禀报皇上。”罗皇后恭敬地道,然后回头看着曲清幽道:“罗曲氏,把你见到的事情都说出来,现在是为皇上分忧的时候。”
“是。”曲清幽道,“永安二十年七夕节,妾身在宫中参加宫宴之际,因一时迷路,竟然看到有人在宫中行那污秽之事,当时妾身极为震憾,细一看两人,心中讶之,恐会遭报复,遂不敢言。若不是昨天见到那天象,再想到上天震怒,必是因这两人所行之事实乃天理难容。”
“这两人是谁?”永安帝咬牙道。
曲清幽状似为难地看了一眼罗皇后,又看了眼永安帝,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
罗皇后道:“罗曲氏但说无妨,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是。”曲清幽这才又道,“此两人……”迟疑了一会儿,看了眼不安的赵秩,声音渐大地道:“是大皇子与定阳公主。”
这声音一出,众臣哗然,纷纷不可置信地看着赵秩,定阳公主是其姑姑,两人居然有这肮脏的关系,难怪,难怪上天要震怒,此乃皇家之耻,这等祸端难怪要天谴。
永安帝的震惊用笔墨无法形容,胸口渐渐地泛起熟悉的疼痛,当着众朝臣的面,他又不好伸手捂住胸口,一面是妹妹,一面是亲儿,他们两人怎么乱搞在一起?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赵秩脸色苍白又铁青,出列道:“父皇,请别听有心人给儿臣乱戴帽子,儿臣与姑姑又怎会有见不得人的关系?罗皇后与儿臣例来不和,这罗曲氏又是其侄儿媳妇,所说的话又如何当得真?况且这只是罗曲氏的一面之词。”
罗皇后一副不可置信地道:“秩儿,你怎可以说这种话?我虽不是你生母,但也把你当亲儿看待,你去镇守皇陵,我一样心疼不已,数度向皇上为你求情,在场的群臣皆可做证。”
众臣纷纷点头,今年元宵节罗皇后出口为赵秩求情的事情很多人都见着了,那看向赵秩的目光顿时从怀疑变成了指责,即使后母也是母,当场指责母亲是为不孝。
赵秩被罗皇后这一番说词弄得脸色更为惨白。
曲清幽虽然微低头,听着这赵秩的辩白之词,心中叹息,大皇子的辩白在罗皇后精心策划之下只会显得更为苍白与无力。
上方的永安帝一言未,额上的青筋露出,嘴唇抿得死紧,即使群臣哗然,但是他知道罗皇后并未真的疼爱过秩儿,所以仍存一线希望地开口,“秩儿所言不错,单凭罗曲氏一人难证秩儿与定阳有暧昧关系。”
罗皇后心底一笑,但脸上却是越的恭敬与痛心疾,“皇上,若只得臣妾这侄儿媳妇所言,臣妾也不会到皇上面前来揭此事,毕竟就像皇上所言,此事过于骇人听闻了。但是因天象来向臣妾告知此事的人并非只有罗曲氏一人。”
“还有何人?”永安帝感觉到心中那一线的希望正在破灭,即使是疑问的大喝声,仍带有丝丝地颤音。
“你现在可以出来了。”罗皇后朝殿外喝道。
叶侧妃慢慢地跨过门槛,一步一步地走进金銮殿的中心,她微微斜睨到赵秩那震惊又难看的脸色,心底感到痛快无比,她等着复仇这天已经等了很久,跪下道:“参见皇上。”
“叶侧妃,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罗皇后沉声道。
叶侧妃这才开始把她如何得知赵秩与定阳公主奸情的事情全抖了出来,然后微一侧眼看了看曲清幽那镇定的面孔,“永安二十年的七夕节那次,不但妾身见到了这丑事,还有定国公世子夫人也在场看到了。当时妾身担心世子夫人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伤害到大皇子,还恐吓世子夫人不得把皇家丑事诉之于口。现在想来还是妾身的错,若当时就说出来,兴许不会有永安二十年的地龙翻身,那已是上天对赵氏皇族的警告了。”
曲清幽不知道这叶侧妃为什么要出卖自己的丈夫,不过这个女人却是毒辣得很,连永安二十年的地龙翻身也拿出来说事,微一抬头,看到永安帝的脸色比刚才难看十倍,侧耳听到一众朝臣一面倒的讨论声。
“她在说谎,父皇,此事不可信。”赵秩急忙大声地拱手道。
“皇子是妾身的夫君,妾身又怎会害夫君呢?想到这天下黎民百姓都要受此祸事牵连,妾身于心难安,更何况上天已有警示,妾身也惟有大义灭亲。”叶侧妃掩袖痛哭道。
御史这时候站出来道:“皇上,叶侧妃以贤良之名誉于京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臣以为她所言属实,况且异象出恐有灾祸,恳请皇上严惩祸,让上天息怒。”
接下来也有大臣纷纷言请求永安帝做出判断。
罗皇后微不可察地笑着,永安帝的脸色越难看,她的心就越痛快,瞬间也加入了请求永安帝惩罚秽乱宫廷者。
永安帝望着自己这个曾经寄予厚望的儿子,心中无限的失望,他怎么会教出一个会与姑姑做这等丑事的儿子来?越是恨铁不成钢,他就越是愤怒,咬着牙一字一字道:“把赵秩给朕关押起来,还有宫外的定阳公主,两人赐以毒酒一杯,以息天怒。”
“父皇。”赵秩不可置信地看着永安帝,父皇居然要赐毒酒给他与姑姑二人?
“拖下去。”永安帝重重地喝道,睁大眼睛看着侍卫把赵秩拉了下去,突然感觉到头极度的晕眩,胸口疼痛异常,无力支撑身体,两眼一闭倒在了龙椅之上。
罗皇后见状大骇,急忙冲上丹墀,急道:“皇上。”
永安帝晕了过去,整个早朝极度混乱起来。
曲清幽趁乱微不可察地出了金銮殿,悄然踏出门槛,回头看了看那状似关心帝王的罗皇后与赵稹,这第一出戏落幕了,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永安帝会为了他得罪罗皇后的事情付出代价的。她微一抬头看了看那冬日暖阳,太微星乃帝星,这荧惑入太微的天象果然不利于帝王。
“二奶奶,马车已备好了。”明月悄然现身。
曲清幽点点头,还有很多事要布署,“走吧。”
定阳公主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早朝时生的事情,没想到叶侧妃那个贱人居然倒戈向罗皇后那一边,愤怒地道:“贱人,果然是贱人。”
“公主?”许捕头喊了一声。“皇上要赐公主毒酒,很快就会有太监前来宣旨。”
“把计划提前。”定阳公主闭了一下眼,然后睁开眼睛狠声道,朝另一旁蒙着面巾之人道,“让我们在宫里的人去把秩儿救出来,通知他尽快跟我们会和。”
“是。”
定阳公主的命令一条接一条地下,看着那些属下去执行命令了,她这才转身进去换上戎装,心中却想到:“皇兄,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为了秩儿,我不得不这么做。”
太监端着毒酒前来,宣读完圣旨,然后尖着公鸭嗓音道:“定阳公主,请喝毒……”酒字还没出来,就看到定阳公主快速站起手一拍,然后就有人冒出来二话不说就捅了他一剑,“你……造……反……”
定阳公主踢开这太监的身体,道:“冲进皇宫,就说天象出,罗皇后伙同四皇子造谣生事,现在更是挟持帝王,我们要清君侧。”
燕京府衙,曲清幽坐在圆椅上喝着茶水,看着进来的任秀和道:“任大人,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任秀和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女人,今天早朝生的事情他全看在眼里,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猜到今天肯定会出事,“曲夫人,定阳公主叛乱一事,我可以不搀和进去,但是没有皇上的旨意,燕京府衙一个人也不会出。”
“任大人记得我们的约定就好,你只要袖手旁观即可。”曲清幽这才站起身,紧了紧身上的裘衣,经过任秀和的身边,不经意道:“任大人,繁表姐能否安全就看今天了。”
任秀和闻言,微愣了一下,看着曲清幽微笑着离开正厅,这个女人说话永远都只说半截,她分明就是希望他能在背后捅定阳公主一刀,用这样的话暗示他,思及此他的五指紧握成拳,想到徐繁,心里顿时一暖,半晌后,他吩咐道:“让府衙所有的人都集合起来。”看来他也要伺机而动,为了徐繁,不能让定阳公主的叛乱成功。
定阳公主让人把信号出,现在就看她的人能不能把这燕京城翻过天来?“给任秀和去信了吗?”
“去了,任大人说到时会支援公主的行动。”
“那就好。”定阳公主道。
燕京城的百姓似乎感觉到那紧张的氛围,甚至看到有大队人马都进了城里,顿时纷纷躲避起来,大街上只有冬日的寒风在“呼喇喇”地刮,行人皆无,只有那马蹄声声传入耳内,让人心更为不安。
定阳公主看着那朝她而来的威信候,笑道:“候爷还是守信之人。”
威信候看着眼前这个居然会勾引侄子的女人,嘴角微微不屑地勾起,然后才拱手道:“公主有所吩咐,我自当遵从。”他原本不想参与到这场祸事当中,可是却想到定阳公主手中有兵,况且皇城的守卫大半都在她可以调动的范围内,只要他扶持赵秩登基,定阳公主承诺会加封他为国公,并且把原宁国公府的封地也给他,这么大的诱惑之下,他自然心动,定阳公主与赵秩的丑事随着赵秩的登基还会有何人不识趣地提起?
威信候骑着马与定阳公主一路往皇宫而去,沿路没有一个百姓,到处都是兵士,“公主,对于定国公府如何看?若大皇子登基称帝,罗阙那老匹夫正带兵在外,听闻后,一定会赶回燕京城的。”
定阳公主嘴角冷冷一笑,“秩儿登基为皇,第一件事就是把定国公府全府之人下狱,有他们为质,谅罗阙与罗昊也不敢乱来。”
威信候听着身边这个公主那冷酷的话语,老奸臣滑的脸微微一笑,“公主英明。”定国公府处死金巧惠之事始终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皇城北门的守卫一如平日,当那群守卫看到定阳公主一身戎装骑着马过来之时,还有那后边的一大群兵士,看这架势似乎想造反,忙想退回去,把皇城之门关起来。
定阳公主一挥手,顿时就有人突然窜出把那守卫之人杀死了,“敢挡我的路,我绝不轻饶。”略一回头,看到任秀和带着燕京府衙的人都过了来,于是道:“任大人来得正好。”
“臣不好让公主久等。”任秀和笑道。
皇城里立刻就有禁卫军统领出来给定阳公主行礼,“公主,里面已经布置妥当了。”
“好。”定阳公主豪气地笑出声,“将来新皇登基也不会忘了尔等的功劳。”率先拉着缰绳冲进皇城之内。
定阳公主带着身后一众人马进去皇宫,开始还是志得意满的面孔,随后却是渐渐变得疑惑起来,这皇宫很安静,禁军的人影一个也没见着,一旦疑心起了之后,她看着那禁卫军统领的目光都变了,“我问你,禁军呢?”
禁卫军统领这时候却大声道:“定阳公主犯上作乱,传圣上旨意人人得而诛之。”
“你,你居然敢背叛我?”定阳公主气道,没有她推荐,他能做到这禁卫军统领?
禁卫军统领笑道:“公主此言差矣,给我这职位的是皇上,并不是公主。”
威信候的脸色大变,眼看就要进入帝王寝宫了,却在此时出了这么一件事,他掉转马头就要奔出皇城。
任秀和却执剑拦住他道:“金候爷,那么急着走干什么?”
“任秀和,别挡老夫的路。”威信候说完,举剑杀向任秀和。
任秀和回剑挡住他的攻击,示意身后的人关上那宫门,看到宫门已关,他微一用力地把威信候逼回去,自己却带人退了开去。
定阳公主此时已是脸色大变,看着城墙上冒出了一大堆弓箭手正对准着她。
曲清幽那身着白狐裘衣的身影在高楼上慢慢现了出来,那美丽的脸庞在夕阳的映照下多了几分妍丽的色彩。“公主殿下,还是别顽强抵抗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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