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城 (第2/2页)
而比起这些“身外之物”,她更在乎的是唐柔。
她柔声问道:“你怎么了?”
唐柔深吸了一口气,他鼓足了勇气,问道:“若是我看不见了,又断了双手,你可会嫌弃我?”
金婉娘笑着说道:“若是我不吃辣的东西,又怕翻山越岭的走路,你可会背着我走?”
唐柔笑了。
他问的问题是,若是我弃家而出,被家里的人逮住了,挖去双目挑断手筋,你会厌弃我吗?
金婉娘的回答是,我吃不了辣的东西,也不喜欢翻山越岭,可只要你愿意背我,我就愿意和你走。
唐徐徐在写信。
她在写信,陈述与金家联姻的利弊,只望家中的唐老太太能够觉得,让唐柔和金婉娘成婚,利大于弊。
若是不行。
唐徐徐的笔锋一转,轻轻写下了三个字。
她写的是,一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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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命和杨峥自然是被赶了出来。
他们好歹没有被泼粪。
这是件幸事。
可一无所获。
追命和杨峥二人决定先去墓地走一趟。
好歹看看那几个姑娘下葬的地方。
可二人到了坟地,却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一身白衣,低声轻泣的少女。
不知道是哪个浪荡闲汉说过,女人家“想要俏,一身孝”的。
这话说的很糙,但是理不糙啊。
那姑娘穿着一身白衣,俏生生的,水灵灵的,若不是地点时间不对,追命也想夸一句这姑娘可真美。
然而杨峥却皱起了眉。
“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完全不为美色所动。
光凭这一点,追命便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
六扇门里若是有这种人,又何愁正义不能伸张,罪犯不能伏法呢?
那姑娘像是现了有人在看自己,她猛地一抬头,看到两个大男人,先是一退,又看清了他们两人身上的衣服,才松了口气。
“二位差爷,可有何事?”
她的声音动听婉转,还带着刚哭过的些许沙哑。
追命便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又介绍了杨峥,那姑娘才壮着胆子,小声问道:“二位差爷,可是为了阿乔的事情而来?”
她说的是梅花盗的一位死者,这墓,确实是她的。
她欠了欠身,又说道:“我日思夜想,阿乔素来与人无仇,平日里也没有与男子见面的机会,更是不敢和男人说话了,她这般、这般性子,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情?”
她想不通,不能理解,只能来哭阿乔。
她日思夜想,都在想是谁杀了她的好友。
所以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白衣少女便将她的想法说出了口,“我在想,那梅花盗一定容易让人放下戒心。他那么熟悉阿乔家里的布置,能够顺顺当当的进入阿乔的房间,一定事先知道路线。”
追命点了点头。
可是那梅花盗是怎么知道的呢?
难道他的轻功真那么好,好到能够来无影去无踪,无论是小门小户还是高门大户,都挡不住他?
何况那女子的闺房,都在家中的内院,是极难找到,又很难进去的地方。
便是乔装成侍卫或者是家丁,也很难进去。
那白衣少女又颤声说道:“会不会,梅花盗,其实是个女人?”
她的这个想法很不可思议。
但是仔细一想,如果梅花盗是个女人,不,如果他有个女性的同党,那么就很简单了。
杨峥忽然说道:“可哪个女子会让一个男人这么摧残别的女子?”
白衣少女惨然一笑,轻声说道:“差爷是有所不知了……”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似是受了其中之苦,却又不愿意说出口。
追命倒是能够理解这白衣少女的意思。
若是想一想先帝的后宫,那些佳丽一旦失宠的下场,哪怕一百件传闻之中只要有一件是真的,就知道在这宫殿楼阁之间,也有着不输官场的恐怖之处。
追命向那白衣少女道过谢,忽然又想到还不知道她叫什么,便问了。
那姑娘又欠了欠身,道:“奴家姓林,家父唤奴仙儿……”
她就是将藏剑山庄的少庄主游龙生给迷得神魂颠倒的女子。
追命觉得将男人的愚蠢怪罪在女人身上,是一件非常卑劣的行为。
可如今见了这传闻中的林仙儿,才觉得传闻一点也没有夸大其词。
她确实是个符合“倾国倾城”这种形容的美人。
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沉默的杨峥才开了口。
“可就算是女子之间藏着种种龌蹉,可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得出来的。”
追命点了点头。
“对,我们要找的帮凶,可能是个心理扭曲的人。”
唐徐徐听说他们得到的新思路,只是皱着眉,想着许神医曾经对她说过的一番话。
“心理扭曲的人,可能在人生的道路上遇到过不幸的事情,可也有的人,哪怕是父母双全,家庭幸福,也一样会做出恶心的行径。”
“所以后天或者是先天的因素,都不能排除。”
她想到了许神医说完这番话后的叹息,又说道:“后天被扭曲的人很可怜,但是遭遇了不幸的对待,也有更多的人活得很好,没想到报复这个社会,也不会将自己的不幸和痛苦加诸在比自己弱小的人身上。童年的不幸,成长时遭遇的挫折,亦或者是先天的本性,都不是你伤害他人的理由。”
唐柔听了这话,笑了起来。
“这话一定是许神医说的。”
唐徐徐点了点头,认下了这一点,可她又很好奇。
“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柔苦笑。
“这种一套一套的道理,我不知道听许神医说了多少了。”
追命却说道:“这些事情,若是人人都能知道,或许我们也不用那么忙了。”
可有些人犯罪,只是因为他们想要这么做,他们没有遭遇过不幸,也没有变得愤世嫉俗,只是单纯的想要做这种恶事罢了。
就像是公孙大娘。
便是这案子不是追命破的,光是看铁手的卷宗,他就觉得脊背凉。
怎么会有人,会将杀死无辜者当做一件理所当然的乐趣,一件消遣时间的事情来做?
怎么会有人,以强|奸女子为乐趣,疯狂作案?
这种家伙不能称作人,只能说是披着人皮的畜牲。
可最擅长伤害自己同类的,不是别的生物,正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