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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最后的薪火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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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深空里,那是一片数量足有上万颗的小行星带,小行星们以球壳状的构型排列在一起,在球壳外是数支由万万余艘舰船组合起来的超大型舰队,那些舰队中的舰船形态各异,大小不同,就连相隔不远的两艘船上的旗帜都不相同,这是支由数个不同文明的小型舰队拼凑出的联合舰队。

这些舰队的船舰有的像是刚从废料场中掏出来的老旧品,有的相对而言比较新,他们呈辐射对称向外扩散,位于辐射中心的舰船是几艘无论是在规格上还是在外观上都是上乘的一批,很明显,这些船就是舰队的旗舰。

这些不同的指挥中心上所搭载的船员们也是不同的,有类似人脸猴身的直立种族,也有无脊椎的软体虫类,但有一点不尽相同:每一艘船上的最显眼的地方都挂有一个古怪的金属符文,像是在祭祀什么。

每一艘船上都有一个相应种族的指挥官,尽管长得相差甚远,但他们无比一致的紧盯着眼前的小行星带,貌似在下一刻就会有一群恶魔出现并将他们吞噬殆尽。

此时此刻,在小行星带中的并非什么强大无比的恶魔,那只不过是寥寥无几的几艘残破不堪的中型舰船,被中型舰船环绕着的是一艘巨型战舰,与其相比,周遭的一切都显得无比渺小。

可你要知道,便是这不足5艘船的舰队,在10多个标准年前可是有着几近全银河所有文明的战舰战力总和的恐怖舰队数量与质量。

用本地人的话来讲,这批舰队上的生物是掠夺者,是亵神者,让他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便是对神明最大的亵渎。

如今,在这支未知种族的最后的舰队上,一个男人,站在舰桥上远眺星空。

在他的身后,穿过一道道坚硬的防护门,有一个被合金和强化墙体包裹着的房间,在房间中心有一个贯穿地板和天顶的巨柱,数量众多的大腿粗的电缆与巨柱相连,迷人的白色耀光在电缆上不断摇曳闪烁,那便是舰船的心脏——反物质反应堆,一旦泄露一点反物质,引发的连锁反应会立刻带着这片小行星带连同外面的一众舰队一起成为一些基本粒子。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军服,带着印有金缎和蓝条的黑色军帽,他的右肩上印着狼头加巨斧,背后用纯金镂刻上一只双头鹰,正如舰船外面最显眼的地方印着的那只双头鹰一样,只不过小了点。

他站得笔直,一对蓝色的眼睛像一把利剑,透过长期未能修剪的头发,直直地刺过小行星的缺口,刺在了每一个包围着这片行星带的人身上。

此时,在该船的甲板上,一架以七艘战机护航的简易深空基地舰正在添加燃料,包括那些战机在内,他们即将开始一场长途旅行。

“准备好了?”男人问道,是因为有人走入了舰桥,他并不用眼睛去看就能够知道那人是谁,对于他们这类人,基础的感官是最低效的获取信息的方式。

“当然。”那是一位年迈的老者,他穿着一身极为厚重的银色铠甲,身后印有一只双头鹰,背上背着一把赤色的巨剑,常人可以看见他的脸上写满了的沧桑。

“一晃,我们也有被包围的一天。”男人说,转过身,看着这位与自己共事了数十标准年的老搭档,看着他那件伤痕累累的战甲。

“穷途末路。”老人走向了他,但还是间隔了数米,他拔出了自己的剑,一柄近三米长的赤红色的大剑,在整个军队中除了他,没有人能举起那把剑,老人问这个男人:“你还是那个王翀羽吗?还是说,你早已被恶魔们取代了!”

“你说是,那便是。”男人冲他笑笑,他的眼睛浑浊不堪,自她和她死后,他一直在寻找一个时机,一个能让自己解脱的时机,如果说自己变成了恶魔能够解脱,那就变成一个恶魔吧。

“多久了?20年了?”老人问他,拖着自己的大剑,走到舰桥的窗口边,远眺星空,老人跟被称作王翀羽的军官还是隔了一小段距离,老人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也知道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的这种状态全然是自己的失误造成的。

“不记得了。”他在这异域战斗,杀戮,将自己的仇恨转化为的力量倾泻着满腔的怒火,现在,他最后的热血也消失殆尽了,他已然是一具空壳,自她和她死后,他把自己的仇恨倾泻在了施暴者的身上,不知不觉中他也变成了一位施暴者。

老人看见了甲板上的战舰,看见船舰尾端的引擎开始喷出蓝色的粒子,它马上就要起航了。

“我说,你还在想她吗?”老人问他,老人知道她对于他的意义,在13标准年前,因为自己的疏忽,让敌人趁虚而入,老人没能保住男人的妻子,甚至还不知道她竟然已经有了身孕。

男人没有回答,他看着星空,将思绪留给深空,曾经他们立下誓言,一方归去,另一方化作星辰闪光。

“我看着他长大。”老人话题一转,看向了那艘运输机,那上面搭载的是男人的儿子,很不幸的孩子,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父亲因为责任几乎没有怎么陪伴过他,从这个孩子记事起,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和老人还有另一位战士一起度过的。

“他已经长这么大了,转念一想,我好像从来没有怎么陪伴过他。”男人无比惭愧的说着,那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可自己在这有限的生命历程中却像个外人一样,除了一次争吵外,他们几乎没有说过话。

“他除了长得像你,除此之外完全和你不搭边。”老人不拐不饶,直接了断的说,那个孩子总是认为自己有罪,他从来不敢动手杀死谁,他总希望能够用语言化解仇恨,这是小孩子的想法,他们都知道,仇恨若是可以化解,就称不上仇恨了。

“和她很像。”他想到了那个远在共和国家乡的那个与他约定的姑娘,可惜,但又不完全可惜,毕竟马上他就要下去陪她们两个了。

“他很有天赋,无论是在战斗上或是在谋略上。”老人转过身,寂静的舰桥内回荡着装甲内沉重的甲片碰撞时产生的噔噔声。

“但他太善良了,他总是狠不下心。”老人跟男人说,他真是为了这个孩子操碎了心,真不知道谁是他的父亲。

“我并不希望他像我们一样,被战争和仇恨束缚了人生,要我说的话,现在我只希望他能活下去。”男人的脸上露出了父亲的辛酸,他是个失败的父亲,也是一个失职的指挥官。

“你是共和国的儿子,他也是共和国的儿子,战死是共和国子民的归宿。”老人嘴上这么说,他也疑问过,当自己的剑劈向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者时,那些发布号令的人手拿高脚杯,像是欣赏一场喜剧,他也曾想过举起自己的大刀劈向那些看客,但他的理智总是束缚着他。

“难道人生来就是应该为战争服务的吗?”他向着老人咆哮:“我们杀了多少人?千亿万亿?你就不感到后悔吗?”他们听着那些政客们宣传着恶魔们的可恨的行径,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这些政客们口中的道德所束缚。

“我知道,可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这片黑暗森林中活下去。”老人并没有向男人怒吼,他也明白,杀戮解决不了问题,只能平添仇恨,越是这样越不能发下心中的仇恨,但在这的任何一个人都无能为力。

男人吐了一口气,告诉老人:“奥西里恩,我很有幸能与你相伴,现在离开吧。”男人转向引擎所在的房间,他想在最后,为自己的儿子的逃亡,扫清“一点”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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