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人生几度秋凉(壹) (第2/2页)
“水和粮食都已经不够了,不过此洞后边连着太清观的水井,我们可以从后头取水。但粮食就要下山去挨家挨户的寻,我一人寻到也带不回那么多。我需要你与我同去,顺便我们还要探测那些人巡逻的路线和他们的人数。”
她心中十分担忧:若是等他们的援军到了,我们就更没有活路了。
洞内凡人不少,不能将此话宣之于口。
司情连连点头,按下心中的不安:“何时动身?”
“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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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满目疮痍的街道,我心中沉甸甸的。
我的周围围着一大圈士兵,他们不敢靠近我,直到我的眼前出现一个骑着高头大马主帅模样的人,他们仿佛又有了些士气。
“姑娘刚进城,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吗?”
那人非常有礼貌,眼神紧紧盯着我,警惕的很。
我慢悠悠开口:“我入城有要事,与你们无关。”
“噢?那姑娘为何杀了我这么多手下?”他闻言忽然质问起我来。
我手中的冰刃逐渐融化,神力不似刚才。
“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我嘴角浮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我饿了。”
那人愣了一下,刚要说什么,我已飞身到离我最近的那士兵跟前。
士兵的脸色发灰,嗯,看来的确是短命鬼的面相,也不怪我今日食你果腹了。
我一口咬上他的脖颈就开始猛吸,他被我吸的青筋暴起,整个人像个人干那样皱巴巴起来。此时人群中已经开始乱了,武器也顾不得,扔了一地,四处逃窜起来,口中大声喊着:“有妖怪!是妖啊!”
“妖怪杀人了!”
连那人骑着的高头大马都受惊,扬起了马蹄,踩死了好几个人。
主帅根本控不住那匹马,我张开长满尖牙的嘴对着马儿呲牙咧嘴一阵,马儿将主帅摔下撒开四条腿跑的很快。
我索性坐在原地,进食起来。
主帅迅速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抓起武器就往外跑。
我随手拾起一柄长刀轻轻使劲甩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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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情与城隍大人躲在墙角,看着眼前那一幕。
城隍大人低声道:“这人身上有仙气……”
司情激动的拉住城隍大人的衣角,攥的骨节都隐隐发白:“我认识她!是她来了!她怎么那么厉害!”
城隍大人当看到那女子的正面,如此陌生的脸却又有种熟悉感,压低声音问道:“她是谁?”
小仙女虽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冲击到,但想到有青懿在的话,至少自己的小命肯定无忧,心情一下子阴转晴起来:“她叫青懿,是南海龙王之女。我们是好……朋友。”
嗯,应该算是好……朋友吧,虽然她不待见我,可是我还要带着她仙考呢。
城隍大人反复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字,却一无所获,奇怪了。
她心中疑惑不已,继续问道:“神仙都怕杀孽,这龙女怎的一点不怕?”
司情静下心来也觉得不妥当,期期艾艾回答道:“城隍大人,她是个好人,定是有其他的难言之隐才是……”
城隍大人并不反感此女,只是有些犹豫。
罢了,绝对的战力对目前情况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弊,于是她对司情道:“你去……”
话音未落,却见眼前少女一剑扔向主帅模样的人,直接将其贯穿钉死在地上。
血,渐渐扩散。
雨,也淅淅沥沥开始落下来。
仿佛为这些人唱起了哀歌。
城隍大人忽然像落入了冰河里,四肢逐渐无力。
只是,还不等她有所反应,一条灵巧的鞭子已悄然来到她的眼前。
她用力将司情向后推去,司情猛的被摔在身后的墙上,感到背脊刺痛。
城隍大人被逼得跃出了墙边,冷冷看向龙女青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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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手扔下吃得只剩半截的尸体,瞪着无辜的眼睛,歪着头提着鞭子 看向从墙角被我一鞭子抽出来的背着长弓的红衣女子。
一身淡淡的仙气,看不出本体,与父亲给我的旱魁子献的气息并不相同。
看来,不是她。
她却率先开口:“你身为神族,却滥杀无辜,不怕报应吗?”
我皱了皱眉头:“报应?弱肉强食,乃是天地法则。何错之有?”
城隍大人微微摇头:“杀人是要背上杀孽的,更何况凡间不能滥用术法……”
她是不是有病?
我不置可否:“你有没有见过旱魁子献?”
她的思维在这一刹那完全停滞,旱魁……子献?
“她在这儿?”
城隍大人漠不关心的问道。
我摇摇头:“我是为她而来。”
雨越下越大,我仰起头,张开嘴,喝起了这无根之水。
“青懿,是我啊,我是司情,你还记得我吗!”
一个酸臭不堪的丑八怪,顶着一头稀疏的短发,如八爪鱼一样从角落里窜出来,紧紧抱住我。
声音倒是很熟悉。
是那个缠人精?她怎么来了?
我嫌弃不已,连忙拉开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这是怎么了?”
司情委屈不已:“我回不去天宫了,青懿,还好你来了……”
“你来说。”
我直接打断司情的哭哭啼啼,真是连说句话都说不清楚,烦人的很。
红衣女子身形修长,立于雨中:“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回去再说。”
如此,司情紧紧攥着我的手,将我拉起,我只得先跟着她们东躲西藏间回到了妖山脚下。
望着黑夜里的山林,我心中泛起一阵熟悉感,这是怎么回事?
随着我们三人在林间前行,我的速度渐渐超越了她们二人,好似这条路我已走过千百回一样。
红衣女子也发现了我的异样:“你……来过此地?”
我眸中不解更深:“从未踏足过此处。”
待踏入众人藏身的洞穴中时,我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这里分明我从未来过才是。
一眼望去,此间藏匿着老弱妇孺众多。
其中有一灰白头发满头的老道长,他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走近我,满脸柔情,伸手想触碰我,却又放下来,在洗的灰白的道袍上擦了两下。
“是你回来了吗?”
他为何,虽然面容陌生,可是神态却让我感到似曾相识?
我突发奇想,冷声问道:“我叫什么?”
他被我问的没了回答,努力思考着,却又想不起来,双手使劲敲着头:“叫什么?叫什么?”
见他疯魔状,一旁的村民左右将他架起来,拖向一边,对我抱歉解释道:“老道长自小道长走后便得了疯病,是好是坏,姑娘莫怪。”
我摆摆手道:“无妨。”
也许,真的只是个疯子?
我抬起头看着破败不堪的洞穴,心中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