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练兵趣事 (第2/2页)
“这是谁的铺位?”
“老妹子,是俺……哦,报告督查,是俺老鸭的。”
“你咋不整内务?”樱子听这家伙开口二流子腔儿,眼珠子就要瞪起来,却听这小子又改了回来,心里转转少当家的嘱咐,脾气便压了下去。
“出操回来打了呲溜滑,摔的狠了,疼的弯不的腰!高处的整理过了,被褥还没整……”
樱子的电筒晃晃两侧已经收拾齐整的铺位道:“你们咋不帮帮他?小满,窝铺里瞧不清,一会儿扶他去医务室瞅瞅。”
“报告大姐头,俺们刚收拾齐整,还没来及帮老鸭,你们就进来了。嘿嘿……”冬三九倒没说破老鸭子和孙老凿的赌注儿。
樱子把手里的电筒塞给丁小满,二话不说,躬下身子就帮着收拾起来……
身边一众弟兄只是傻站着在瞧,张富和钟义几步赶过来问道:“咋地啦,老鸭子,你又出啥幺蛾子?”
“没啥没啥,队头儿,俺刚摔了根头,没来及,没来及!”
钟义、张富赶紧下手帮忙,却被樱子拦了,“别动手了,不费啥事儿!你哥俩要带好队伍训练,也要照顾好弟兄们吃穿伤病,张富哥,少当家嘱咐过,这该是你的活儿,你这个队副别松心。”
樱子查完了窝铺走了,气得张富狠狠地剜了老鸭子几眼,只听旁边冬三九道:“队副,咱扶老鸭兄弟去苦水窑住两天儿?”
“好!”张富恨恨地答应一声儿就要动手。
老鸭子赶紧摆手:“歇歇就好,歇歇就好,来河们,不烦劳不烦劳……”【来河、溜子、老合、并肩子,都是说的弟兄,用的地方还是有些区别的】
冬三九、孙老凿俩人二话没有就把个老鸭子架了起来,里面老杜和二蛤蟆嘿嘿地也跑了过来,一人抓着老鸭子一只脚脖子,四仰八叉地就把这小子抬了出去……
打赌是老鸭子赢了,他跟孙老凿赌的就是能让大姐头亲手给收拾铺盖!可这一回也让一帮弟兄瞧明白了,大姐头原来是个面冷心热的。
晚饭的时候秦虎和樱子去医务室,张快手嘿嘿地迎了出来,“俺刚给老鸭子治了治,他没啥事儿了,歇两天儿就好。”说完了嘻哈地走了。
“你说那老鸭子是不是诈伤骗俺的?”
“嘿嘿嘿,他是不是诈伤我不清楚,可你做的很好!这下你这大姐头要涨粉了。”
“涨粉?”
“就是说很多弟兄会因为这件小事儿佩服你,你大姐头的威望名气要涨了。哈哈哈……”
秦虎的褒奖让樱子满心欢喜,他调侃的笑声又让樱子冒出了两分羞赧,“反正能帮上你就好……”
两人在宽敞明亮又暖和的木刻楞里转了一圈,本来是想在医务室陪着病号吃个晚饭唠唠嗑的,听着诶呀妈呀的老鸭子扶着腰口在喊疼,樱子捂着嘴就跑了。
樱子笑着跑了,秦虎也待不住了,因为樱子的小背兜里装着两人的饭盒碗筷,估摸着她是不会打饭过来吃了。自从秦虎开了大课和冬训,一个人忙得恨不得掰成两半使,在两位当家的授意下,照顾少当家生活的任务就着落在樱子身上,要尽可能的让他把心思都用在大地界儿。
樱子真成了少当家的“使唤丫头”,洗衣、打饭这些事情就都归了樱子,开始时樱子也有些不好意思,秦虎更是受宠若惊说啥也不肯,还是两位郑当家的一番唠叨,慢慢地俩人也就有了默契、成了习惯。
晚上的思想课秦虎在讲中国的近现代史和西方的工业革命与殖民战争,讲讲洋油、洋火和洋枪,讲讲帝国主义和掠夺,最重要的还是给弟兄们说清楚落后要受欺负、要挨打的道理。
军事课秦虎讲过了鸦片战争、甲午战争、日俄战争,现在正在讲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典型战例,讲讲随着军事科技进步带来的战术战法的大致演变……
弟兄们可不只是听的津津有味儿,他们跟着少当家的课程,一时咬牙切齿,一时顿悟开怀,还从中不断增加了知识累积,确实比听书看戏要过瘾太多!
今天樱子督查工作受了秦虎的赞扬,心里高兴的不行,大课散了,还在一路上叽叽喳喳说着张快手收拾老鸭子的笑话,特战队里知道晚上秦虎还要陪着大姐头过上几招,也就都缩回窝铺写字去了。
有了拉屎攥拳头心里使劲的老蔫,有了心性严谨上进的成大午,有了一心想干成兵王的这几个兵,实际上秦虎这个特战队主官还是比较省心的,他只是在起一个传授引导的作用,甚至连文化课都是成大午在给补习,他们的窝铺里也因此立上了一块小黑板,每天晚上睡前的那一会,窝铺里都是闷在热火朝天的心气儿里的……
樱子其实也特别喜欢那种小集体边学习边讨论的热烈氛围,甚或是说错写错被体罚,她也是笑得开心的,可有了个跟秦虎贴身儿独处的时暇,其他的也就先不想了!
太极拳的拳架子秦虎已经教完了,樱子也能像模像样地跟着比划下来了,现在秦虎在纠正她一招一式的发力细节,将来这大妞能不能学成些护身保命的本领,就只能交给时间了。
一个钟点的时间,不知不觉就溜走了,樱子知道秦虎教完她拳脚,还要去东边谷口的哨位上去瞅瞅,今天心里燃着小兴奋,就又跟着他遛了出来。
“你不要写字了?”
“昨天已经写过了,明天多写也是一样的。听课的时候,还有些问题想不通……”
“嗯,拿上电筒,我们边走边说……”
“……你以前讲过,小日本子炸死了张大帅,也害了你哥。现在你课上讲西洋东洋那些国,他们那么厉害,能生产那么厉害的飞机、大炮、军舰,又抢的那么富,你这仇咋的才算报了?”
“嗯……我这个仇啊,跟你心里的那个恨有很大的不同。你那个是‘家恨’,我们抽冷子去把没商量那狗东西弄死,你和当家的心中事也就算了了。我这个仇是‘国仇’,小日本子并不认识我哥,也跟张大帅没啥冤仇,它们是想抢咱东三省的,是要骑在咱中国人头上,让咱给它做牛马、做猪狗的,什么时候咱中国人打的它不敢来、不敢想了,我这仇才算是报了!”
“你课上讲了,小日本子打败了老毛子,奉天城里的那些大帅、小帅的都怕它,那咱这点儿人马,咋才能打赢它?”
“哈哈哈,咱中国人多了,谁愿意给这些畜生做牛马使唤!不要只盯着奉天军的那些人马,小日本儿真要动手抢东三省,跟它不死不休的中国人有的是。
咱现在人是少了点,可他们都是种子啊,我们现在学的越好,将来的队伍就会越大。这一仗躲不过去的,早晚都要来,它们是强盗,不抢就活不下去,只有打得它亏了老本儿,输个精光,它才会老实的……”
“俺明白了,它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胡子,填不饱的狼!咱这些弟兄都要做个好炮手,护住咱的家,咱要想干成让强盗、土匪啃不动的硬窑,还得加把劲儿。”
“说得对!樱子,这样的仗打起来,是灭国和新生的较量,会打好些年,也会死很多人,你愿意……”
“不许说这个!”樱子猜到了秦虎的话头儿,使劲瞪了他一眼,“你要干啥俺都跟着!嗯……弟兄们也都会跟着你干的。”
樱子心情激荡之下出口,发觉自己的话有点不对味儿,赶紧羞赧着找补了半句。
秦虎倒没有注意这个,脸含笑意直直的瞧着她,这一刻他觉得这爽妞是好生可敬可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