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见到故人 (第2/2页)
问道:“既然你觉得好,又为什么从山上到现在哭了一路呢?”
陶均乐继续写:【道士爷爷说我冥顽不灵,但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他用拂尘扫了我的脑袋,说那是给了我祝福。
还说,这辈子我的命数已定,他无力回天。
但拂尘扫过后,只要以后我和姐姐能做到救人于水火,并不随意要人性命,他就能保我下辈子身强体壮、家庭幸福、婚姻美满。
我想让他也拿拂尘扫姐姐的脑袋一下,可他不同意。
还用“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数”来搪塞我。
可是,我下辈子也不想跟姐姐分开,我想一直跟姐姐在一起。
一想到以后……下辈子会跟姐姐分开,我就想哭。】
童佳无语,她不知道那道观的观主说的是真是假,但陶均乐能因为还没发生的事情,不对,是因为这辈子不会发生的事情哭一路,就能看出来他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都真的还只是个孩子。
她拿手绢给陶均乐擦干净眼泪,安慰道:“乐乐,咱们做人呢,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就是不要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情去担心。
你看,咱们假设你那个道士爷爷说的话是真的,那最起码咱们这辈子到死都是一直在一起的,对吧?
不管咱们还能活多久,就像是你说的,有你陪着我,也有我陪着你,咱们俩都不孤单,这不就是咱们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吗?
有这么幸运的事情可以伴随咱们的后半生,咱们俩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的开心的度过以后的每一天呢?
至于下辈子的事情,人家又没有直接说死了,咱们一定不会在一起,只说是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数。
那咱们这辈子多做好事,多做善事,多积攒功德,再加上我外婆和我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还跟孟婆关系不错。
等到投胎的时候,咱们找找关系,也未必就不能分到一起投胎嘛。
当然,这前提得是你那道士爷爷说的话是真的。
要是他说的话是假的,这辈子的都未必准,就更别提下辈子了。
你说说你掉的那些金豆子冤不冤呀?”
经过童佳的劝解,陶均乐不好意思的笑了。
同时,他也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不管道士爷爷说的话是真是假,他以后都要多做善事,只杀坏人,不杀好人。
他虽然年纪小,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他也明白了,在现在这个世道下,不主动去害人就算是好人了。
要是杀了坏人可以救更多的好人,那就是行善积德。
他和童佳都不是那种坚决不杀生的“圣母”,要不然也不会在山上的时候,苦练枪法和弹弓了。
彻底平复了心情后,两人也没着急去火车站,反而是进入房车,分别在一层和二层的洗手间里洗好澡后,就回到旅店房间里,舒舒服服的睡了半个白天加一个晚上。
第二天清晨,童佳才退了房,带着陶均乐去火车站买票。
童佳心中最理想的路线是去山城,其次是江城,最后一个选择才是去沪市的。
可偏偏去山城的铁路在前天童佳他们抵达泰山站的那天被炸毁了一段,现在那条线路取消了。
去江城的线路被政府征用了,半个月之内都不允许平民乘坐。
无奈,童佳只能买了去沪市的车票。
因为沪市是大城市,机会多,过去讨生活的人也多,所以去沪市的车票也十分紧俏。
轮到童佳他们的时候,只有硬座和站票,一张卧铺票都没有了。
由于现在每一站停靠的时间都很长,从泰山站到沪市需要十七八个小时,童佳感觉没有卧铺票,她自己可能撑不下来。
而且不管是硬座还是站票都没什么隐私可言,时间长了,她脸上的老年妆极有可能会脱妆,那就无形之中增加了她和陶均乐的危险。
所以,在售票处守着,等到没有人票的时候,拿了两个银元给售票员,拜托他帮忙给自己调一张去沪市的卧铺票。
售票员也是个人精,用手边的抹布把银元给挡上,然后给她手写了一张卧铺票。
收了应该收的卧铺票钱后,他说:“去沪市的车一天五趟,白天的是不行了,你赶晚上那趟吧。
下午五点,你过来这里找我,我送你上车。”
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又指了指抹布,说:“下面那东西,你再准备三五个的。到时候再给我两个,我答复调度那边的人情,其他的上车后,你给那个给你安排铺位的列车员,也不能让人家白帮忙不是?”
童佳的表情一滞,心里说:“这些人可真黑,光是贿赂他们的钱,都够买张站票了。”
那人见童佳不说话,以为她是囊中羞涩,就要抓起抹布,把里面的两块钱给她扔出来。
童佳也反应过来,立刻点头答应,那人才放下了手中的抹布,用眼神示意童佳快走。
她带着陶均乐离开售票处后,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上午九点半,下午五点再过来,中间的时间有点儿久,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打发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乖巧的跟在她身边陶均乐,却像个小炮弹一样的要往外冲,幸好童佳担心火车站的人群会挤散两人,一直紧紧的拉着他的手,才没让他冲出去。
童佳感受到手上的力道后,疑惑的看向陶均乐。
就见他双目赤红,眼中闪烁着凶狠而锐利的火焰,牙齿紧咬,嘴唇还微微颤抖,犹如一头择人而噬的恶狼,恶狠狠的盯着出站口那里。
这形象可完全不能跟昨天那个说以后要多做善事,多做好事的孩子给画上等号。
童佳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出站口,瞬间就明白了陶均乐变成这样的原因。
刚刚从出站口出来的居然又是陶均乐的故人,赫然就是陶均乐的小叔小婶,还有他们的一双儿女。
面对害死自己父母,毒哑自己的罪魁祸首,陶均乐的反应已经算是含蓄了。
童佳去摸包袱,其实是从房车里拿了一顶帽子出来。
拉着陶均乐走到一根柱子后面,把帽子给他扣在头上的同时,贴近他的耳边,小声的说:“既然仇人都送上门来了,咱们又有时间,这次不解决了,是不是有点儿对不起上天给咱们这么好的机会。”
陶均乐闻言,目光由凶狠愤怒,转为迷茫,继而又变得明亮了起来。
他对着童佳点点头,两人就跟在陶均乐小叔那一家四口的身后离开了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