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又见希纳音 (第2/2页)
严以琛和叶渡清认识这弯刀,一起向后望去。哈连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连忙爬起来喊道:“圣女!”
弯刀被一只不大而手指纤长的手稳稳接住,循着这手向上看,就是覆盖着轻盈肌肉的手臂。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绿眼睛,像沙鹰一般带着锐气,还有些稚气未脱的天真神态。
“哈连,你真丢脸,在大巴扎被中州人打成这样!”希纳音掐着腰,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哈连不敢反驳,低着头控诉道:“圣女,请您制裁这些可恶的中州人!他们在拔汗那都敢这么嚣张,您瞧啊,把我的侍从打成什么样子!”
希纳音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老奴隶,问他:“这个奴隶怎么这样?是谁干的?”
见她问这个,哈连哑火了,恶狠狠地瞪着奴隶贩子。奴隶贩子浑身一哆嗦,站出来怯懦地说:“圣女…是…是我打的,这个奴隶想要逃跑,所以……”
希纳音不满意他们的回答,“你们当我傻呀?”她转头看向“肇事”的中州人们,“咦”了一声,一闪身凑到叶渡清身前,“哎?怎么是你啊?”
她的鼻子都快贴到叶渡清脸上了,严以琛把她拉远一点,打招呼:“灵鹫宫宫主,好巧啊,这就又见面了。”
“我也记得你!”希纳音激动地扯着他衣领子,“那天我都看见了,是你阻止了那个松松派的老头子,你也厉害!”
“是青嵩派。”叶渡清适时地纠正希纳音。
希纳音没什么所谓,一脸兴奋地拉着叶渡清袖子,“叶渡清,我最近正无聊呢,你就来了,快跟我再打一场,这次一定分个胜负!”
哈连没想到他们认识希纳音,此时在旁边站着,还有些插不上话。“圣女,他们不是好东西,你不要被他们光鲜的皮囊迷惑了啊。”
希纳音转回身瞥了哈连一眼,“哈连,圣火在上,本圣女难道会被人迷惑?倒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戈壁边界干了什么,圣火永远注视着你。这次是你先动手的,被打了活该!”她又看向沉默的陆骁,“还有你,在拔汗那,想随便动西域人脖子上的脑袋吗?我只警告你一次,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的脑袋劈作两半,丢给秃鹰吃。”
陆骁从不会被人威胁,目光灼灼地看着希纳音。希纳音不甘示弱,那双绿眼睛回瞪对方。两人的眼神交锋,都快擦出火星子了。严以琛赶紧到中间打圆场,“哎呀,陆骁无心杀人,这不是因为大月氏二公子刚才对咱们这位尊贵的客人出言不逊吗。”
奕宁把手搭在陆骁胳膊上,拍了两下。陆骁就收回目光,后退了一步。希纳音看向抱着波斯猫的奕宁,打量起他。“你长得怪好看的,哈连与你调情了?”
她一个姑娘家,说话倒是挺直白的。奕宁噎了一下,说道:“谢谢,他的确不怎么礼貌。”
希纳音转回去,把哈连的手下都揪起来,“回你的大月氏去!被中州人打,还不嫌丢人?”
哈连恨恨地瞪了一眼严以琛他们,见在这里讨不到好处,灰溜溜带着人走了。
奴隶贩子看这情况,有点想溜。但希纳音也没放过他,轻轻松松揪住这二百来斤大汉的耳朵,把他往地下带。“说了多少次,惩罚奴隶不准见血!你是不是把我的话都当屁放了?”
“我不敢了,圣女,我不敢了!”奴隶贩子感觉自己的耳朵快裂开了,大叫着求饶,“我卖给他们就是了,我卖!”
严以琛用脚划拉一下地上的金币,“我们给的价格很公道。”
希纳音看了一眼金币,松开手,把老奴隶拉起来。“喂,老头子,这些人把你买下了,跟着去吧。”
老头子几乎站不稳,叶渡清扶了他一把。刚才躲起来的小拉图从桌子下面爬出来,拉住浑身伤口的老头子,“老爷子,你命真好。”
叶渡清看着戴枷锁的其余奴隶期盼而艳羡的眼神,心有不忍。希纳音看见他的表情,却说:“你能买下一个奴隶,难道还能买下西域成千上万的奴隶吗?”
的确,只要世上存在阶级,就会存在压迫。恶棍可以被消灭,但阶级永远不会消失。
奕宁问道:“这些奴隶,都会被卖去哪里?”
希纳音说:“大月氏、安息和龟兹的贵族都会买奴隶,大食国的人也喜欢买西域的奴隶。这些人被买回去之后能活多久,就看主人是否仁慈了。其他地方我管不了,但是在拔汗那,打死奴隶就得遭火刑,我定的规矩。”
拔汗那的灵鹫宫是整个西域的信仰中心,神殿中供奉的圣火千年不灭。希纳音作为灵鹫宫宫主、拔汗那的圣女,拥有崇高的宗教地位,她的规矩在拔汗那就是法律。如果有人知法犯法,忤逆圣女,那就是对火神大不敬,死后是无法极乐的。
“你是谁呀?那个谁也不服的家伙又是谁?你们来拔汗那做什么?”希纳音这才问起奕宁、陆骁等人的身份。
严以琛介绍一番:“这位好看的,是中州的小殿下宇文奕宁,这个谁也不服的,是镖骑大将军陆骁。我叫严以琛,你知道吧?哦,这个是叶渡清的大哥叶渡明。”严以琛忙忙叨叨的,希纳音跟着他念了一遍这些名字,挠了挠头。“我们此行的目的…这个说来话长了。”
严屹宽和天一刚才都没在这站着,知道这些小辈能控制住局面,两个老头就跑去看汗血宝马了。这时他们俩溜达回来,正赶上严以琛做介绍。
严屹宽一听这姑娘是灵鹫宫宫主,“哎呀”一声,“你是灵鹫宫宫主?你师父是不是胡达?”
“是啊,他是我师父没错。”希纳音看向他,“你认识我师父啊?”
天一点着头说:“认识。他之前说,捡了一个小姑娘做徒弟,没想到已经长这么大了。”
一听是自己师父的朋友,希纳音热情起来了。“师父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要招待你们。”
“哎,小丫头,你别着急。”严屹宽摆了摆手,“你师傅在不在拔汗那?我们找他有点事。”
希纳音摇头,“他没在这,老头子两个月前就不见人影了,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玩,都不带上我。天天在神殿待着,我都无聊死了!”说着,她又拽住叶渡清的胳膊晃啊晃,“你快陪我玩,我有新招式,你要不要领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