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喜从何来 (第2/2页)
“是吧?”锦衣少年郎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七岁那年第一次喝酒,九岁开始拜了八个师父学酿酒,如今酿酒八载,我的酒虽然还算不上绝品,但是也足以胜过寻常酒无数了。”
“那便再来一盏般若吧。”少女拿出四十两,“多的可喝不起了,我没那么多银子。”
锦衣少年郎愣了下,随后看向她的衣着打扮,少女一袭湖蓝色散花水雾绿草广袖流仙裙,用以束发的银杏发冠虽不是黄金万两,却也价值千金,耳上悬着的东珠耳坠、腰间挂着的白色玲珑玉佩,无一不是精品,价值不菲。
这样的人,跟他讲没钱?
像是猜出了他的困惑,少女扬唇露出一个略显窘迫的微笑:“初次下山,身上没带多少银子。”
锦衣少年郎看着少女微红的脸,挠了挠头,没再追问下去,“姑娘既同是好酒之人,那我便再赠姑娘一盏元正,正适合像你这样远行的客人。”
棠溪琰正要含笑致谢,忽然,天黑了。
锦衣少年郎拍了拍粗布麻衣少年的肩膀,疑惑地问:“司空长风,天怎么突然变黑了?”
棠溪琰眉眼弯弯,一双圆溜溜的杏眸弯成两个可爱的月牙儿,俏皮地说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她站起身,一手抓着一人的肩膀,足尖轻点,踏风而行,街上的众人只觉一缕清风拂过,须臾间,三人便到了一个还算隐蔽的角落围观。
只见,暗沉沉的天空下,银丝微光流转,身姿高大颀长的黑衣男子手持一把黑伞,足尖轻轻点在银丝上,漾开涟涟水纹,他的动作看似缓慢,实则极快,几个腾挪间,人就进了顾家大宅。
见到这一幕,锦衣少年害怕地瞪大了眼睛,却也清楚现在的处境,只敢小声地叫喊:“鬼呀!”
司空长风连忙捂住少年的嘴,叮嘱他别出声。
棠溪琰没有理会两人的互动,一双清透澄净的杏眸满是好奇地看着黑衣男子消失的方向。
都说暗河慕家极擅诡道秘术,这突如其来的黑夜,鬼魅翩然的身法,此人定是来自暗河,就是不知,是暗河的哪一位了。
里面的人似乎没谈拢,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打起来了,声势浩大,光在墙角下听,都觉得热血沸腾。
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见顾府门口挂着的白色灯笼,上面写着硕大的“奠”字,棠溪琰微微眨眸,小声地问道:“不是说西南道有大喜事吗?我怎么瞧着,不大喜庆啊。”
司空长风目不转睛地看着顾家大宅的方向,同样小声地解释:“前几日,顾家大公子顾洛离忽然暴毙,连尸首都不能落叶归根,据说,是染病死的。”
棠溪琰了然地点点头,又问:“那这喜,又从何而来?”
话音未落,浓稠的黑雾渐渐散去,天又亮了。
司空长风忍了忍,最终还是提醒道:“姑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句:“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锦衣少年率先点头:“好。”
还不忘回头看向少女,“姑娘,我们走。”
棠溪琰冲锦衣少年弯眸一笑,三人刚走没几步,前方骤然出现一团黑雾,黑雾散去,执伞的黑衣少年蓦然出现在前方,单手负于身后,背对着他们而立。
锦衣少年和司空长风一惊,连忙拉着棠溪琰转身就跑,孰料,背后也有两个女子拦路,两人的打扮都异于常人,其中一个,还是满头雪发。
“哦……”锦衣少年被吓得惊呼出声。
“嗨,好可惜啊,跑不了了。”
棠溪琰耸了耸肩,嘴里说着可惜,那双清盈如玉的杏眸里却盛满了星光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