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孙承宗. (第2/2页)
一语既出,满场寂静,锦衣卫剑拔弩张。
杨涟不屈,直言谏道:“臣虽不才,然心系社稷,南苑非陛下久居之地,望陛下三思。”
朱由校冷笑更甚,忆及海瑞往事,遂言:“海青天亦自微末而起,卿既欲效仿,朕便赐卿一县教谕之职,待卿成就杨青天之名,再言进谏不迟。”
杨涟愕然,争辩无果,韩爌见状,连忙上前解围,言谏言乃臣子本分,不应因此受罚。
朱由校淡然以对:“朕非罚之,乃试之。若卿真有海瑞之才,朕自当倾听。若无,则何须多言?”
言毕,目光如炬,直视韩爌,似有深意。
韩爌心中一凛,不敢再言,只请陛下回宫,以防不测。
朱由校微微一笑,似有成竹在胸,步入马车,扬长而去。
\汝之好奇心,竟至于朕餐食几碗米乎?\
\陛下,臣……诚惶诚恐,汗如雨下。\
韩爌闻言,面色骤变,惶恐之余,跪倒在地,颤声答道。
\知惶恐,尚算明智。\
朱由校语毕,未再赘言,袖袍一挥,径自步入马车,车轮滚滚,绝尘而去,任凭呼唤声此起彼伏,亦不稍停。
车内,朱由校拾起散落案头的奏章,匆匆一瞥,却觉索然无味,终是愤然掷于几上,怒骂道:\此辈皆乃沽名钓誉之徒!\
随后,他陷入沉思,思忖着如何整治这扰人心绪的言官之患。
究其根本,皆因\闲职过多\,若能使之事务繁忙,料想他们亦无暇再紧盯龙椅之侧。
旁侧,刘时敏闻声,身形微躬,宛若透明,与魏忠贤之图谋权势截然不同,他乃忠君之典范,皇权更迭,其忠不二,更兼寡言少欲,故而在乱世中亦能保全自身,乃至崇祯朝狱中亦得脱险。
马车远去,韩爌仍跪于地,直至仆从搀扶方起,额间冷汗涔涔,心中暗自喟叹:\伴君如虎,今日方知其中凶险,若非及时收手,恐遭陛下诛心之祸。\
幼虎虽小,威压更甚老病之狮,此问若成实,韩爌恐难逃一死。
\诛心\,帝王之特权,隐于律法之外,罪名直指谋逆,动辄满门抄斩,大明之下,不知几多门户因之而灭。
韩爌起身,恰见杨涟面如死灰,心中一凛,知其已遭不测,遂宽慰道:\杨兄且归,吾将联络同僚,于御前为汝求情。\
转而面向东林党众,勉力道:\天子年幼,一时气愤,我等当以大局为重,勿忘初心,共护大明江山。\
然其心中却波澜四起,暗道:\此幼帝手段,非寻常孩童所能及,其威猛之势,实非万历可比。
万历懒政,此子则性情刚烈,逆鳞触之,必遭严惩。\ 如此少年,未来之路,实难预料。
冯顾二将联手弹劾,锦衣卫诏狱之门轰然洞开,一时风云变色。
十三位忠臣前赴后继,欲救时弊,却遭挫败,几成废黜之局。
今日,杨涟挺身而出,冒死直谏,岂料龙颜非但未悦,反赐“展露锋芒,朕欲观之”之令,寒气逼人。
此后,谁人还敢轻言规劝幼主?新官上任,烈焰三炽,独照言官之境,令人唏嘘。
“韩公之论,金石之言也。”
“诚然,陛下此举,岂非寒了天下士子之心?”
目睹杨涟之遭遇,旁侧有人按捺不住,于韩爌耳畔低语。
“正因如此,吾辈言官更应铁肩担道义,妙手着文章,以正朝纲,匡扶社稷。”
“正是,朝堂若尽是噤若寒蝉之辈,大明何谈未来?”
见议论渐趋激烈,韩爌急中生智,出声制止:“诸位同仁,此事重大,宜从长计议,暂且罢议,各归本位。”
若不慎言行,招致非议,岂非自寻烦恼,如颈悬利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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