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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论过往 (第2/2页)

顾瑶放下车帘,马车也缓缓移动。

待马车走远后,华宸温柔的笑意化作冰天雪地世界里的一抹寒意,如涓涓河流瞬间冻结成冰,寒冷刺骨。

他眼中杀意波动,骨节分明的玉手不由分说的掐住顾瑶雪白纤细的脖颈,声音发冷,“你和白鸿泽是什么关系?”

华宸说着五指微微用力,顾瑶只觉自己的脖颈好似要断掉一般,窒息感让她双眼的泪水不断掉落,温热的泪水落在华宸冰冷的手指上,如一摊火将冰融化,也烫入了华宸的心里。

顾瑶被华宸掐住时,有一瞬间顾瑶只觉面前这个能倾倒众生的人,好似她的美已不再是让人赏心悦目的美,而是一种致命毒药,触之即死。

华宸松开了手,顾瑶身子一软,双手趴在马车上,她猛烈咳嗽起来。

华宸虽松开了手,可刚才的那一掐,却让顾瑶到现在还后背发凉,心跳如鼓。

而华宸也因为动武,牵动了体内还未痊愈的伤,他的嘴角流出一抹鲜红的血液,低落在他的红色衣袍上。

顾瑶虽是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鼓起勇气,关心道:“你,你没事吧?”

华宸放低声音,尽量不让顾瑶察觉到他声音不稳,他嗤笑一声,“我都要杀你了,你还关心我?”

顾瑶咬了咬下唇,哑着嗓子怯生生应道:“那你毕竟上了我的马车,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在我车上出事吧?”

“我不杀你,但你要给我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我要养伤。”

顾瑶本想拒绝,毕竟她和华宸只是初次相见,并不熟悉。

可偏偏华宸那张美到令人嫉妒的脸,顾瑶每看一眼,都会被他的美所折服,从而心甘情愿听他命令。

顾瑶微微点头,“好!”

顾瑶语毕,便伸手掀开车帘,吩咐马夫绕道,去了东篱小舍。

东篱小舍是顾玮派人为爱女顾瑶在宁州城外的乡野田间所建的一所宅子。

虽然健在乡野田间,但宅中却是花了重金打造。

宅内设有亭台楼阁,廊桥水榭。叠石为山,衬托着那清澈见底的河流,真是水光山色,交相辉映。

穿过正堂,来到后院,是一片后花园,花园大而宽敞,园中百花齐齐开放,争相斗妍。

至于东篱小舍是顾瑶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中的东篱二字而得名。

华宸在东篱小舍住了大半年,而顾瑶也在宁州待了大半年。

这半年两人从互不干扰到相互熟悉,由于两人皆喜爱戏曲,所以两人也会时长腻在一起,讨论戏曲,有时也会谈天说地,日子过得很是逍遥畅快。

这些年,华宸虽因美貌引来了无数人的倾慕,但却从来没有一人肯是用真心待他的。

华宸生于蛊族,蛊族原叫樊州,后来是因为樊州人擅巫蛊之术,才由此得名。

蛊族原是大燕国土,后来是周朝开国皇帝周乾将大燕打服时,大燕将樊州割让给周国,以此来平熄战火。

周乾将樊州改名为崛城,还将崛城划分到周朝的版图里并把他改名为蛊族,成为一个只归周朝管辖的民族。

蛊族里分为三城一郡,周乾将整个蛊族里的大燕人全部赶回燕国后,便将周朝里四散在十三州两城的难民全部迁移到蛊族居住,还派周朝军队把守蛊族,不能让燕人踏入蛊族一步。

后来周朝被匈奴所灭后,大燕也趁此机会夺回并统领了蛊族,他们将蛊族里还存活的汉人当奴隶,昌妓,猪狗和最低贱的下人。

直到后来,虞国开国先祖虞封在打天下时,当得知蛊族也是汉人的领土,便率兵又再次夺下了蛊族,让蛊族人民得到了解放。

只可惜好景不长,虞国的第三十位君主虞嗣上位后,虞朝就已经开始从中虞走向了晚虞。

虞嗣谥号景德帝,年号景泰,在位十八年。

虞嗣性格纯朴,痴傻不任事。

而虞嗣的整个后宫里,也只有一任皇后,名叫毛嫣。

毛嫣长相奇丑无比,肥胖壮硕,脸上还有一块胎记。

她虽心狠善妒,敏感多疑,但精通谋略,善用权术。

景泰十年,匈奴大军打进平南城,毛嫣先后派出了骠骑将军宁开,征西将军许堑,镇南将军万熠出征平南,但最后都是惨败而归,甚至有些将军都已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朝堂上群臣谏言,一定要拿回平南城,不能助长匈奴人的气焰。

没有主见的虞嗣有些为难道:“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可毛嫣却直言不讳问道:“派出去的三位将军两位战死沙场,还有一位身负重伤,朝中还有谁能去战?又敢去战?”

此一问,满朝文武纷纷住口,大殿上一片静寂无声。

因为大家都明白,宁家战神都打不赢的仗,他们再去,岂非送死?

毛嫣见无人吭声,便只能派使者去匈奴以和亲割城来求和。

而送出去的虞国和亲公主正是虞嗣的妹妹——虞君。

封号义泽,寓意两国义和,福泽天下

而当年的大燕慈帝苏毓在听到虞国向匈奴割让城池的消息后,便也带兵御驾亲征收复了蛊族。

而那时的虞国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朝廷连自己的城池都管不住,又怎么会去管远在偏僻地区的蛊族呢?

再后来,虞嗣薨逝,毛嫣因生前祸国殃民,残害忠良,而被大臣逼迫自尽,虞国第三十一任皇帝虞稚上位,改国号景定,死后谥号景云帝。

虞稚上位后,第一件事便是带兵亲征,收复了平南城,自此,平南城里的百姓,也恢复了自由。

但他遗忘了远在偏僻地区的蛊族,那里面住的也是汉人,而他们此刻正被燕国人虐待殴打,当做猪狗畜牲一般,肆意凌辱。

随着虞稚的遗忘,虞国后代子孙也渐渐开始遗忘此族,不再想着去收复蛊族。

而华宸就是出生在蛊族,这个处处都是阴暗,不把汉人当人的地方。

但他幸运的是,五岁时他就被父亲卖给了一个从虞国来蛊族做生意的虞国小贩换了十吊钱。

后来他又被小贩转卖到虞国的地下场,换了三两银子。

虞国里有许多供富人取乐的地下场,这些地下场有赌坊,有斗鸡走狗的娱乐场,有蹴鞠比赛的场所,还有奴隶场。

而小贩就是将华宸卖到了奴隶场。

来到奴隶场后,华宸白天帮人干体力活,下午就被人用铁链锁住脖颈,像狗一样爬进笼子里,吃着搜饭喝着脏水,还要遭受鞭刑毒打。

五岁的华宸本是受不住这些非人的折磨,每日都被折腾的遍体鳞伤,可是他总能想起三岁时,她母亲华年在离世前曾与他说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所以不管往后,日子过得有多艰难,都要咬牙坚持下去,因为日后的人生谁都说不准。死了将一无所有,只有活着,日后才能看到希望。

华年的这句话,也是华宸能咬牙坚持下去的理由。

在华宸六岁那年,他的工作量增加了,除了白日的干活外,晚上还要去地下场。

地下场里满是像他一样,被关在笼子里受苦受难的奴隶。

他们最大的不超过三十岁,最小的五岁都有。他们全身上下用破衣烂布遮住身体,头发疯散,身上伤痕累累,脸上蓬头垢面,脏污不堪。

而地下场的二楼上站满了达官贵人,他们都是来看奴隶与奴隶之间的厮杀的。

因为在地下场里,奴隶与奴隶的每一场打斗中要么双方只能活一个,要么一起死。

华宸在这个把人当畜牲一样的炼狱里生活了三年。

直到三年后的一个夏日,魔教教主——萧峰来到地下场观看奴隶比赛,却在无意间看到了华宸在赛场上与人厮杀的场景。

华宸身着兽皮所做的衣服,他像发了疯似的将一个与他同岁的男孩打倒在地,他没有放过这个男孩,而是一拳又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华宸双眼充血,头发疯散,他似一只苏醒后的野兽般,出手狠辣,下手时也毫不留情。

他打的越猛烈客人就看的越是热血沸腾,周围看客都在鼓掌欢呼,他们大声喊叫着,“打的好!”

“用力啊!”

“没吃饭吗?打死他呀!”

“对,往死里打!”

……

诸如此类的声音参差不齐的在散场上来回游荡,久久不曾散去。

华宸打完这一场后,萧峰就将他买了回去。

建兴十二年,华宸就跟着萧峰习武练剑,读书识字,还跟着萧峰学习唱戏。

萧峰虽是魔教教主,但他平生最爱的就是唱戏。

萧峰武功宗师,年轻时他气质高雅,性子清冷,可老了之后,他就不再注意形象,面对美食,他胡吃海喝,面对美色,他就是个色中饿鬼。

戏词写尽人生百态,戏子演遍世态炎凉。

华宸也因此逐渐爱上了唱戏,只不过,萧峰明面上是在教他武学知识,实际上是看上了他长的青秀隽雅,想占他便宜。

萧峰每每想占华宸便宜时,都被华宸巧妙躲过。

而华宸对武学的造诣很高,他天赋异禀,天生奇才,仅仅只学了三年,武功就到达六阶,还独创了一门贯日掌,十四岁时,武功到达八阶,创造了浮云掌,十五岁就入了宗师境,还自创了一门冥雪功和凌风步。

建兴十七年,华宸在自己的武功入了宗师后,他反手就将萧峰下毒害死,他将萧峰的头砍下扔进粪坑,将他的五脏六腑挖出剁碎,投入河中喂鱼,最后将尸体碾碎喂狗。

做完这些事后,他又在一个夏日炎炎的晚上去了地下场。

那一日,华宸身着一袭白衣,白衣胜雪,衬得他整个人如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不可侵犯。

而这个如神明一般的人却在这一夜在地下场里大开杀戒,他就好似从地狱里来的阎罗一般,不管宾客还是奴隶亦或地下场的仆人,他一个都不曾放过。

华宸大杀特杀,将这四年的屈辱和所受的苦楚,在这一刻,全部亲手终结。

现场尸骨积成山,流血汇成河。惨不忍睹!

一场屠杀过后,地下场里已经没有一个活人,而他的白衣也被血浸染,成了一片通红。

他肆意践踏着满地尸骨从尸山血海的地下场走到象征着自由的外面。

“呵哈哈哈哈……”

华宸笑的肆意畅快,笑的癫狂疯魔

大仇得报的喜悦让他心情大好,终于自由了。

也是从这日开始,华宸喜欢穿红衣,因为红衣被血染,就看不到了。

建兴十七年秋,华宸坐上了萧峰的位置,成为了新的魔教教主。

虽然魔教有许多人不服他,可是魔教的行事方法,强者为尊,胜者为王。

所以不服华宸的人,都被华宸所杀。

自华宸成为魔教教主后,许多正道人士都会打着为武林除害的名义前来杀他。

华宸虽武功高强,鲜少有败绩,但像杨丹这样老一辈的宗师境高手,他有许多是打不过的。

这一次他和杨丹对战,是因为杨丹老了,速度减退了,他才能以此将杨丹击败,但自己也身负重伤。

在东篱小舍的半年,顾瑶不仅会陪他聊天解闷,还会给他送一日三餐,会心疼他,会没有目的没有条件的关心他,对他嘘寒问暖,百依百顺。

这是华宸内心最渴望但又在十七年的人生里从不曾得到过的温暖,这份温暖像暖阳融化了寒冰,像大雨滋润了万物,让华宸对顾瑶渐渐心动起来。

建兴二十年,华宸向顾瑶表明心意后,顾瑶欣喜接受,两人虽未成婚,但却在那个夜晚,两人同房,在榻上颠鸾倒凤到夜半后,才沉沉睡去。

此后,两人虽白日里复己克礼,但一到晚上就干柴烈火,交颈缠绵。

直到建兴二十一年一月,顾瑶为华宸诞下一子,取名华凌风。

顾瑶未婚先生子,她不敢回去见父母,便让华宸带着她和孩子离开宁州,华宸也答应了,他带着母子俩来到了魔教,母子俩从此过上了富贵无忧的生活。

建兴二十二年三月十二,顾瑶为华宸又诞下一女,取名华清兰。

幽兰生前庭,含薰待清风。

华宸在顾瑶生下女儿后,他欣喜若狂,在华清兰满月时,华宸带着二十万魔教教众和华凌风一起去了虞国。

他想打下虞国一城,作为华清兰的满月礼,而带华凌风前去,也只是想让他涨涨见识。

但令华宸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一去,便是永别。

武林正道中人趁华宸不在时,他们聚集人手,一起攻上了魔教,将剩下的魔教教众全部屠戮殆尽。

而这帮正道人士里,为首的就是白鸿泽。

白鸿泽本想接顾瑶回白家,怎奈顾瑶对华宸情根深种,宁死也不愿和白鸿泽回去。

顾瑶在临死前,将华清兰和凌云霄偷偷交给了白鸿泽,他告诉了白鸿泽,华清兰的名字,还对白鸿泽千叮万嘱,叫他一定要善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白鸿泽应了后,顾瑶在众位武林人士和各派掌门的逼迫下,顾瑶只能拔剑自刎,死在了月宫。

白鸿泽将顾瑶和凌云霄带回白家后,也因此对顾瑶思念成疾,没过半年,就病倒了。

建兴二十三年冬,白鸿泽病逝,临终前将白清兰托付给白秋泽和杨安辰二人。

时光飞逝,春去秋来,一眨眼,二十一年过去了,白清兰如今也长大成人,出落的越发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一番解释,顾寒舟才一脸惋惜的点点头,“我和大姐还有二姐虽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但毕竟这些年,接触不多。二姐的事我并不知情。”

虞酒卿嘴角笑意加深,“舅父,去见见清兰吧。她的所思所想和她日后要做的事,是我如今可望而不可及的,我对她给予了厚望。”

“我与她不熟,所以在我心里,你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

虞酒卿自嘲的笑笑,“可我已经坠下神坛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胜古人。我既已下神坛,就该给后人留个位置了。所以,我相信不久的将来,她会取代我,成为人人敬仰,人人恐惧的新神。”

“神可不是那么好做的。站的高摔得惨,毕竟,高处不胜寒啊!”

虞酒卿轻叹,“舅父,多说无益,你就说帮不帮我吧?”

顾寒舟白了虞酒卿一眼,有些无奈,“你都叫我一声舅父了,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帮你?”

虞酒卿眉开眼笑,“谢谢舅父,舅父,明日晚上,你带他出宫。”

顾寒舟微微点头,“好,但是酒卿,你自己也要保重啊!”

虞酒卿笑着嗯了一声后,顾寒舟才转身,施展轻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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