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典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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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堂之上,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龙椅上,一个花甲之年的老者身着一袭龙袍端坐在龙椅上。
老者虽头发花白,面似靴皮,但腰背笔直,精神矍铄,而他一双眼看人时更是犀利无比,但下一刻又能温柔慈善。
他就是古月国的承兴帝——胡岳。
胡岳十八岁登基为帝,在位已有四十四年。
胡岳为帝的前二十年,南陌国频频来犯,胡岳为了能早早立下战功,在朝中站稳脚跟,受百姓爱戴,群臣拜服,他总喜欢亲自带领士兵和部下御驾亲征。
只可惜他御驾亲征了二十年,屡战屡胜,却没得到百姓一丝感激,反而他在百姓口中,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
正是因为四处打仗,又强行征收剥削百姓的钱财,所以百姓才对他怨言无数。
承兴二十年秋,胡岳派人在金川和银川两座城里建立神塔时,偶然挖到了金矿。
胡岳得知金川和银川两城有金矿时,他立马取消了要建塔的心思,他将监狱大牢里的罪人全部以戴罪之身,派去给他挖矿,还派官兵日日看守这些犯人。
自从有了金矿,百姓的日子也就好过了许多。
承兴二十一年,胡岳到房府去看望九岁的胡临时,胡临破天荒的亲近了胡岳一回。
但这一回,是因为胡临听说了百姓被官吏横征暴敛的事,他是来求胡岳别再四处征战了,他想求胡岳与百姓共同休养生息。
这是胡临第一次求胡岳,胡岳自然答应,自那后,只要没有别的国家主动来犯古月,他就安安心心做好一个帝王该做的事。
承兴三十二年,五十岁的胡岳因身体日渐衰弱,再加上久病缠身,贪生怕死的他选择了求仙问道,追求长生不老。
由于胡岳沉迷于修仙,郴州城中一时间道士无数,但他们都是些江湖术士,他们只会炼些无用的丹药,根本没什么长生不老的法子。
晚年的胡岳不仅沉迷修仙问道还沉迷于美色,于是在承兴三十八年,派人在民间四处选妃,最后只有秋梦瑶深得胡岳的心,胡岳还将她封做了珍妃。
而封秋梦瑶做珍妃的第二层原因是因为秋梦瑶家里是金川首富,秋梦瑶的父亲秋骞手中光田地就有一万多亩,铺子有五百多家,遍布整个古月。
承兴三十八年,当秋梦瑶被胡嘉的心腹送上了胡岳的龙床后,他就明白,一旦入宫,自己便再无回头路可走。
秋梦瑶虽怨恨胡嘉骗了自己,但入了宫的她也懂得审时度势,她知道如今不是憎恨胡嘉的时候,而是要隐忍。
秋梦瑶为了保全自己,她主动向胡岳说明自己的出身,她利用家里的钱财来换自己后半生的平安。
胡岳其实可以强取豪夺,随意给秋家捏造罪名,派兵灭了秋家,将秋家家财充公。
可是秋梦瑶很美,美到令胡岳心动,所以胡岳同意了秋梦瑶用钱保住自己。
大殿上群臣都敛容屏气,恭敬严肃的站在殿宇里。
胡岳问道:“诸位爱卿,关于攻打濉州,如何尽快将粮草送至前线,诸位可有应对之策啊?”
一个身着浅紫色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上去,男子身体硬朗,身形干瘦,两鬓黑发里夹杂着银丝。
此人就是丞相夏邑。
夏邑是个博学多才但又喜怒无常的人。他是个攀炎附势的小人,但为官多年的他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
夏邑深知,胡岳贪财好色,又沉迷于修仙问道和追求长生不老,所以若要让他拿钱出来驰援前线,他为了儿子胡临定会同意,但心里绝对会记恨于自己。
于是他把主意打到了珍妃侯梦瑶身上。
夏邑对胡岳行了一礼,“王上,依臣所见,这笔军需不如就让珍妃的娘家补上。珍妃娘娘生于金川首富之家,家中钱财万贯,财大气粗,而郴州离柔城又相隔甚远,朝廷就算是派人运送辎重粮饷前去濉州援助,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而反观金川离濉州不远,所以不如让娘娘写一封信,王上下一道圣旨,再派人八百里加急,让珍妃娘娘的娘家出钱出军粮,让金川城节度使卫隐去护送。至于珍妃娘家的亏损,王上可以慢慢补偿给娘娘。”
夏邑话虽如此,可满朝文武皆知,若胡岳真的同意让秋梦瑶的娘家填补军需,想必王上若真要补偿秋梦瑶,也只会补偿秋梦瑶表面殊荣,至于钱财珠宝,定是分文无有。
胡岳闻言,眉眼舒展,龙心大悦,“这个办法好,孤还一直在想该怎么将粮草快一点送到柔城去,夏卿倒好,真是替朕解了燃眉之急啊!”
夏邑行了一礼,“能替王上解忧,乃臣之荣幸!”
胡岳此刻恨不能快点与侯梦瑶商议此事,“若诸位爱卿再无事可奏,那就退朝吧!”
胡岳身旁的太监闻言,他立马意会,站在台阶上大喊一声,“退朝~”
满朝文武闻言,都纷纷下跪行礼,异口同声道:“臣等恭送王上,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语毕时,胡岳已从高位上离开了大殿。
锦都城中,一匹白色骏马立在城门前,楚熙翻身下马,他牵着马绳向里走去。
路走一半,突然一个男子窜出挡住楚熙去路,男子行了一礼,小声道:“王爷,您终于回来了?”
楚熙在仔细看清他的脸后,才发现他是张直。
楚熙不慌不忙问道:“出何事了?”
张直边走边和楚熙解释了琉璃克扣那六万人和要杀自己的事,楚熙闻言,脚步一顿,张直停在楚熙身后。
楚熙眸色阴沉,琉璃,还真是你呀!
楚熙眸色暗了几声,他问道:“张直,想回去看看你爹吗?”
张直毫不犹豫的应道:“自然想的!”
“那就给你个任务,带领那一万人撤离邑都,去哪都成,期间你可以回去看望你爹。还有,如果琉璃再找你,你能杀则杀,不能杀就保住自己和那一万人。最后,本王会派影卫在暗中护你。”
张直虽不知楚熙为何要杀琉璃,但他也不敢多问,只行了一礼,“是!”
张直语毕,便跟随楚熙一道离去。
碰~
一道奏折从案台上被狠狠摔下,落在地面。
宫中的宫人婢子太监,吓的连忙跪了一地,众人瑟瑟发抖,心跳如鼓,生怕这位年轻的帝王在生气时殃及池鱼。
“陛下!”
殿外,陈浩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萧瑾年抬头在看到是陈浩时,怒气才消了些许,他命令道:“都下去吧!”
众人站起身,行了一礼后,急忙退去。
陈浩将食盒放到案台上,他一边打开食盒一边笑的温柔,“陛下近来案牍劳形,整个人都瘦了不少,奴才特给陛下炖了一碗莲子羹,味道香甜,清热解暑,陛下尝尝吧!”
萧瑾年伸手揉了揉眉心,“朕没胃口,你自己喝吧!”
陈浩倚坐到萧瑾年身旁,试探性询问道:“陛下可是遇到了烦心事?”
萧瑾年轻叹,“祁诺和辛楚不仅没能活捉辰王,让辰王回了古月,就连朕派出去的齐王都被人打的损兵折将,狼狈的跑回了南陌,更过分的是,古月派兵攻打濉州了……”他指着一旁的折子,心烦意乱道:“你瞧瞧这些堆成山的折子,都是来跟朕说这两件事的。特别是申柄……”萧瑾年越说越气,他气的几乎要咬牙切齿,“这个老不死的,他居然主张要朕义和。平常他在朝堂上耀武扬威,处处安排人盯着朕朕也就忍了,此刻他居然要朕议和,朕恨不能现在就弄死他。”
陈浩知道,萧瑾年是好面子的帝王,失败能忍,但他决不能让任何人下了他的面子。
在萧瑾年心里,议和与投降无异,所以他当然会勃然大怒,再加上申柄此人在朝中安排了太多的人手,萧瑾年早就想除掉他了。
早年,萧瑾年也曾对申柄说,“申卿,朕看您年事已高,实不宜太过操劳,朕有意放你衣锦还乡,颐养天年,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可此话一出,却换来朝堂上一半人的哭泣不舍,甚至有些官员直接跪地哀嚎,直呼朝堂之上不能没有申太保,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萧瑾年闻言,也只能作罢。
陈浩好声好气安抚道:“陛下,既如此,您何不直接下令,让齐王死守濉州,就当将功折过了!”
“朕也有此意,所以,朕方才就下旨,让人八百里加急赶去濉州,将圣旨交给齐王。”
门外,一个手拿浮沉的公公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他对萧瑾年行了一礼,“陛下,季将军,御史中丞,明太傅求见!”
陈浩自觉的站起身行了一礼,“陛下,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萧瑾年摆摆手,陈浩识趣的退下。
萧瑾年应道:“叫他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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