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上) (第2/2页)
“姑娘可是知道缘由?”槐愚见霁欢神情严肃,追问道:“昨日,陌桑神君与殿下一道从天宫回了无根山,与小老儿说了一嘴,也道不是天帝谋划。不过……二人欲言又止,跟着一道走了,说是有其他要事要办,我心里想着,莫不是……”
“莫不是如今的苗头背后引着的是一桩更大的阴谋,连天帝都还无从探知?”霁欢目光如炬,盯着槐愚问道:“仙君想的,可是这个?”
听罢槐愚肯定的回答后,霁欢想着自己不便于再作停留。在天帝之前,她需得找出这个因由或是背后的阴谋,想到此处,突然起了一个念头要回一趟极界瞧瞧。念头起来便作别了槐愚,槐愚送别霁欢到门口时,又突然问道:
“那小女娃子桸聆在上回姑娘走后便一直消沉着,有一天不知何故便跑了。若姑娘游历时见到她,还请带个信儿,说小老儿新学会了她曾说好吃的那道菩提饼呢。”
霁欢看着槐愚面上露出伤感,又远望那棵仍然精瘦的不死树,回了一声“好”。
霁欢头上的木簪,是在极界时囫囵攀了树枝来磨出来的,而如今正好成了她往来极界的媒引。甫一进入极界,天地之间风旋不止,霁欢察觉出不同。总觉着四方都是目光盯着她,自她刚进入,雨水也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她也不避开雨水,在空中一步步踩着草阶往四下查看着异样。
但细瞧之下并不见异样不同究竟出在何处,草木仍然倒悬于空,错序排在这个世界,恶灵未生,想来是她当年压制的那一把石锁的原因。然而,等她一步步跨到那万年间她常停留的,桸聆曾在极界的原身时才发觉,并不如她想的那样,桸聆在无根山扎下根,极界本应已经无她身影。
不死树却还是在那个位置,枝丫粗壮处下还是她捡着星河流动中的小石子砌的一间石屋。等她目光投向那石屋时,像有千万道目光盯着她的不适感也渐消失。
她终于发现不同之感源于这处。
霁欢是清楚记得不死树的样子的,所以这遮天蔽日的树映入眼帘时让她有些疑惑,那重叠的新枝上鲜嫩的红叶更让她疑惑。天地间雨水渐浓,她浑身湿透并未用术法遮挡,雨幕下一把树叶树枝做的伞撑在她头顶上。
“谁?”霁欢大呵一声,飞身丈远,手中现出那把凌师傅赐的剑指着来人,她本是知道极界此时应当再无生灵的的,但这突然出现的人却内力雄浑,周身隐隐散出猩红气泽,让霁欢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而这灵竟然并非恶灵。
只见那人又迅速走近,抵着剑尖,目光深邃,幽幽笑着。他望着霁欢,挥手收了四方雨,那把伞也散为无形。
霁欢虽然剑法好,修为高,但从不是好杀伐之辈,所以来人走近抵着剑尖时,她下意识往后一退,那人却仍是笑着又走近一步,用手指挡开霁欢的剑,不由得霁欢分说,携着霁欢的手飞身到了她曾住的石屋边。风声骤起,不死树层层叠叠的叶子相互拍打,那人未束的头发飞到霁欢的脸上,霁欢皱眉走远了一些,剑还没有收起,正准备抬手,那人却道:
“竟不曾想过你还会主动回到这里来,霁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