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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与其他吸血鬼的纠葛(十)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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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厅的拱门处,她们停了下来,玛德琳站在那里,好像很困惑,她的手放在喉咙上,像翅膀一样拍打着,然后不动了。她环顾四周,就像在吸血鬼剧院舞台上那个不幸的受害者,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但克劳迪娅去拿了什么东西。我看到她从阴影中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像大娃娃的东西。

我跪着站起来看它,那是一个娃娃,一个有着乌黑头发和绿色眼睛的小女孩的娃娃,装饰着蕾丝和缎带,面容甜美,眼睛睁得大大的,克劳迪娅把它放进玛德琳怀里时,它的瓷脚叮当作响。

玛德琳抱着娃娃时,眼睛似乎变硬了,她抚摸着娃娃的头发,嘴唇从牙齿上缩了回去,做了个鬼脸。她在低声偷笑。

‘躺下,’克劳迪娅对她说;她们一起似乎陷进了沙发的垫子上,绿色的塔夫绸沙沙作响,给克劳迪娅让了路,克劳迪娅躺在她身边,搂着她的脖子。

我看到娃娃滑了下来,掉到了地上,但玛德琳的手摸索着抓住了它,让它晃荡着,她自己的头向后仰着,眼睛紧闭着,克劳迪娅的卷发拂过她的脸。

我在地板上坐回去,靠在床的柔软侧板上。克劳迪娅现在用很低的声音说话,几乎是耳语,告诉玛德琳要有耐心,要安静,我害怕她在地毯上的脚步声;害怕门滑上把玛德琳和我们隔开的声音,害怕我们之间像致命烟雾一样的仇恨。

但当我抬头看她时,克劳迪娅站在那里,好像惊呆了,陷入了沉思,脸上所有的怨恨和痛苦都消失了,以至于她有了那个娃娃一样茫然的表情。

“‘你对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对她说。‘我活该被你恨。从莱斯特把你放到我怀里的那一刻起,我就活该。’

她似乎没有意识到我,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柔和的光芒。她的美丽灼烧着我的灵魂,让我几乎无法忍受,然后她疑惑地说,‘那时你本可以杀了我的,不管他。你本可以那么做的。’然后她的眼睛平静地落在我身上。‘你现在想这么做吗?’

“‘现在就做!’我搂住她,把她拉近我,被她柔和的声音温暖着。‘你疯了,对我说这样的话?我现在想这么做!’

“‘我希望你这么做,’她说。‘现在像那时一样弯下腰,一滴一滴地把我的血吸干,尽你所能;把我的心推到边缘。

我很小,你可以带走我。我不会反抗你,我是你可以像碾碎一朵花一样碾碎的脆弱的东西。’

“‘你是认真的?你说的是真心话?’我问。‘为什么你不把刀放在这里,为什么你不转过来?’

“‘你会和我一起死吗?’她问,带着狡黠、嘲弄的微笑。‘事实上,你会和我一起死吗?’她追问。‘难道你不明白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吗?是他在杀我,那个让你着迷的吸血鬼主人,他不会和我分享你的爱,一滴也不会?我在你眼里看到了他的力量。

我看到了你的痛苦,你的苦恼,你无法隐藏对他的爱。转过身来,我会让你用那双想要他的眼睛看着我,我会让你听着’

“‘别再说了,别……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向你发誓过,你难道不明白吗?我不能把那个女人给你’

“‘但我在为我的生命而战!把她给我,让她照顾我,完成我生存必须的伪装!然后他就可以拥有你!我在为我的生命而战!’

我几乎把她推开。‘不,不,这是疯狂,这是巫术,’我说,试图反抗她。‘是你不愿意和他分享我,是你想要那份爱的每一滴。不是从我这里,是从她那里。

他压制了你,他无视你,是你希望他像你杀了莱斯特一样死去。好吧,我告诉你,你不会让我参与这场死亡,不会是这场死亡!我不会让她成为我们中的一员,我不会诅咒如果我这么做了会死在她手里的无数凡人。你对我的控制被打破了。我不会!’

哦,如果她能理解就好了!

有那么一刻,我真的无法相信她对阿尔芒说的那些话,说他超脱于复仇之外,却自私地希望她死。

但现在这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发生了一些比我能理解的更可怕的事情,一些我才刚刚开始理解的事情,面对这些,我的愤怒不过是一种嘲弄,是一种空洞地试图反抗她顽强意志的努力。

她恨我,她厌恶我,就像她自己承认的那样,我的心在我体内枯萎了,仿佛在剥夺了支撑我一生的那份爱时,她给了我致命的一击。

刀就在那里,我为她而死,为那份爱而死,就像莱斯特把她交给我的第一个晚上,把她的眼睛转向我,告诉她我的名字的那个晚上;

那份爱在我自我厌恶的时候温暖了我,让我得以存在。哦,莱斯特是多么理解这一点,而现在,他的计划终于破产了。

但不止如此,在某个我退缩的领域里,我来回踱步,来回踱步,我的手在身体两侧张开又合拢,不仅感受到了她泪眼中的那种仇恨:还有她的痛苦。

她向我展示了她的痛苦!以这绝望的伪装、这无助的形态给了我永生。我把手放在耳朵上,仿佛她还在说着那些话,眼泪流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我完全依赖于她的残忍,她绝对的没有痛苦!而她向我展示的正是痛苦,不可否认的痛苦。哦,莱斯特会怎么嘲笑我们。

这就是为什么她对他动了刀,因为他会嘲笑。要彻底摧毁我,她只需要向我展示那种痛苦。我变成吸血鬼的孩子受苦了。她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

另一个房间里有一口棺材,是为玛德琳准备的,克劳迪娅退到那里,留下我独自面对我无法忍受的一切。

我喜欢这份寂静,在夜晚剩下的几个小时里的某个时候,我发现自己站在敞开的窗户前,感受着缓慢的雨雾。它在蕨类植物的叶尖上闪闪发光,在低垂、弯曲、最终从茎上折断的白色甜花上闪闪发光。

阳台的小地毯上铺满了花,花瓣被雨轻轻拍打着。我现在感觉很虚弱,完全孤独。今晚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永远无法挽回,我对克劳迪娅所做的一切也永远无法挽回。

但不知何故,让我自己都感到困惑的是,我完全没有了遗憾。也许是夜晚,是没有星星的天空,是在雾中凝固的煤气灯给了我一些奇怪的安慰,我从未要求过,也不知道在这种空虚和孤独中如何接受。

我独自一人,我在想。我独自一人。这似乎是尘埃,完美的,因此有一种令人愉悦、不可避免的形式。我想象着自己从此永远孤独,就好像在我死去的那个夜晚获得了吸血鬼的力量后,我离开了莱斯特,再也没有回头找过他,就像我离开了他,不再需要他和任何人。

仿佛夜晚对我说,‘你就是夜晚,夜晚独自理解你,把你拥入怀中。’与阴影融为一体。没有噩梦。一种无法解释的平静。

然而,我能感觉到这种平静的结束,就像我感觉到自己短暂地屈服于它一样,它像乌云一样破裂了。

克劳迪娅失去的痛苦在我身后、在我内心急切地压迫着我,就像从这个杂乱而陌生的房间的角落里聚集起来的一个形状。

但在外面,即使夜晚似乎在狂风中消散,我也能感觉到有什么在召唤我,某种无生命的东西,是我从未知晓的。

我内心的一种力量似乎在回应那种力量,不是抵抗,而是一种难以理解、令人不寒而栗的力量。

我静静地穿过房间,轻轻地推开一扇扇门,直到我看到,在我身后闪烁的煤气火焰投下的昏暗光线中,那个睡着的女人躺在沙发上我的阴影里,娃娃无力地靠在她的胸前。

在我跪在她身边之前的某个时候,我看到她的眼睛睁开了,我能感觉到在她身后聚集的黑暗中,有其他的眼睛在看着我,那张屏住呼吸的小吸血鬼的脸在等待。

“‘你会照顾她吗,玛德琳?’我看到她的手抓住娃娃,把它的脸贴在胸前。而我自己的手伸了出去,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她回答我的时候。

“‘会的!’她绝望地又重复了一遍。

“‘这就是你认为她是什么,一个娃娃?’我问她,我的手握住了娃娃的头,却只感觉到她从我手里抢走了它,看到她咬紧牙关瞪着我。

“‘一个不会死的孩子!她就是这样,’她说,仿佛在诅咒。

“‘啊啊啊……’我低声说。

“‘我已经受够娃娃了,’她说,把它从身边推开,塞进沙发的垫子里。她在胸前摸索着什么东西,一些她想让我看到又不想让我看到的东西,她的手指抓住它又合上。

我知道那是什么,以前就注意到了。一个用金别针别着的小盒坠。我真希望能描述出感染了她圆润面容的那种激情,她柔软的婴儿般的嘴巴是如何扭曲的。

“‘那死去的孩子呢?’我猜道,看着她。我在想象一个娃娃店,有着同样面容的娃娃。她摇摇头,用力拉着盒坠,以至于别针扯破了塔夫绸。

现在我在她身上看到的是恐惧,一种极度的恐慌:当她从断了的别针上打开盒坠时,她的手流血了。我从她手指上拿过盒坠。‘我的女儿,’她低声说,嘴唇颤抖着。

那是一小块瓷器上的娃娃脸,克劳迪娅的脸,一张婴儿的脸,是一位画家画在那里的甜蜜、天真的嘲弄,一个有着乌黑头发的孩子,就像那个娃娃。而这位母亲,惊恐万分,正盯着面前的黑暗。

“‘悲伤……’我温柔地说。

“‘我已经受够悲伤了,’她说,眼睛眯起来看着我。‘要是你知道我多么渴望拥有你的力量;我已经准备好了,我渴望它。’然后她转向我,深呼吸着,以至于她的胸部在裙子下似乎膨胀了起来。

然后一种强烈的挫败感撕裂了她的脸。她转过身去,摇着头,她的卷发晃动着。‘如果你是个凡人;男人和怪物!’她生气地说。

‘要是我能让你看到我的力量……’她恶意地、挑衅地对我微笑着‘……我能让你想要我,渴望我!但你不正常!’她的嘴角耷拉下来。

‘我能给你什么!我能做什么才能让你给我你所拥有的!’她的手在胸前徘徊,似乎像男人的手一样抚摸着它们。

那一刻很奇怪;奇怪是因为我永远无法预测她的话在我心中激起的感觉,我现在看到她那迷人的小蛮腰,看到她圆润、丰满的胸部曲线和那精致、撅起的嘴唇。

她从未梦想到我这个凡人的内心,从未理解我刚刚喝下的鲜血是如何折磨着我。我确实渴望她,比她所知道的更渴望;因为她不理解杀戮的本质。

带着男人的骄傲,我想向她证明这一点,为她对我说的话羞辱她,为她廉价的虚荣和现在厌恶地从我身上移开的眼神。但这是疯狂的。这些都不是给予永生的理由。

而且残忍地、坚定地,我对她说,‘你爱这个孩子吗?’

我永远也忘不了她那时的脸,她的暴力,她绝对的仇恨。‘是的。’她几乎是对我嘶嘶地说出这些话。‘你怎么敢!’即使我紧握着盒坠,她还是伸手去拿。吞噬她的是内疚,不是爱。

是内疚——克劳迪娅跟我描述过的那个娃娃店,一架子一架子那个死去孩子的肖像。但内疚绝对理解死亡的终结。她身上有和我内心的邪恶一样坚硬的东西,一样强大的东西。

她把手伸向我。她摸到了我的背心,在那里张开手指,按在我的胸口。我跪了下来,靠近她,她的头发拂过我的脸。

“‘当我带你走的时候,紧紧抓住我,’我对她说,看到她的眼睛睁大,嘴巴张开。‘当昏厥最强烈的时候,更要努力倾听我的心跳。抓住,不停地说,“我要活下去。”’

“‘是的,是的,’她点头,她的心因为兴奋而跳动。

她的手在我的脖子上发烫,手指强行伸进我的衣领。‘看着我身后远处的那盏灯;一秒钟也不要把眼睛移开,不停地说,“我要活下去。”’

她喘息着,我咬破了她的皮肤,温暖的血流进我嘴里,她的乳房压在我身上,她的身体从沙发上无助地拱起。即使我闭上了眼睛,我也能看到她的眼睛,看到那张嘲弄、挑衅的嘴。

我用力地吸着她的血,把她举起来,我能感觉到她在变虚弱,她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紧紧的,紧紧的,’我在她滚烫的血流中低语,她的心跳在我耳边轰鸣,她的血让我满足的血管膨胀。

‘灯,’我低语,‘看着它!’她的心跳在变慢,停止,她的头从我的身上向后倒在天鹅绒上,她的眼睛呆滞到几乎死亡。

有那么一刻,我似乎无法动弹,但我知道我必须行动,仿佛有别人抬起我的手腕放到我嘴边,房间在旋转,我像告诉她的那样紧盯着那束光,品尝着自己手腕上的鲜血,然后把血灌进她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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