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永别 (第2/2页)

吴然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他紧咬牙关，语气中满是愤慨：“爹，告诉我，是谁伤了你？”目光扫过四周，只见家中财物尽失，一切不言而喻。

“是齐老鬼他们。”吴天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饱含了无尽的恨意与无奈。

吴然的眉头紧锁，怒火中烧，他低吼道：“我定要他们血债血偿！”但随即，他似乎察觉到了父亲话中的深意，眼眶微红，强忍悲痛道：“爹，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您的身体。”他明白，父亲让自己去追捕仇敌，实则是不愿看到自己因过度消耗法力而陷入危险。

吴天望着儿子那坚定而又心疼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他意识到，这些年来，自己作为玉城的守护者，对家庭的亏欠太多。年轻时，他将儿子托付给尼桑照顾；待儿子长大成人，又因职责所在，聚少离多。一股深深的愧疚之情涌上心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

此刻，他仿佛不再是那个铁面无私的守护者，而是一个渴望与家人共度时光的普通父亲。他瞪大了眼睛，贪婪地注视着吴然，试图将这一刻永远镌刻在心。记忆的闸门悄然打开，往昔一家五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打湿了衣襟。在这一刻，他找到了久违的温暖与安宁，所有的严肃与刻板都化作了眼前的慈爱与温柔。

吴然见状，心中更是酸楚难当，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从未见过父亲如此脆弱而又真实的一面，这份突如其来的亲情流露，让他内心一阵悸动。吴天沉声启齿，语气中满含歉意与自省：“然儿，为父需向你歉意，此番行事，确是我草率了。未及与你商议，便擅自否决了加入天涯阁的提议，此乃轻率之举。”吴然闻言，心中暖流涌动，未曾料及父亲会有此番言辞，连忙劝阻道：“父亲，别说了。您的安康，乃儿心中头等大事，儿愿遵从父命，无怨无悔。”

吴天望着已长大成人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释然，缓缓道：“岁月不饶人，为父已感力不从心，诸多观念或许已不合时宜。而今你已羽翼丰满，未来的路，理应由你自己去闯，去选择。此言之下，实则是对你入天涯阁之愿的默许，亦是我多年固执之念的放下，从心底里认可了你的决定。”

吴然闻言，眼眶微红，连连摇头，试图打断父亲的话语：“父亲，您别说了……”

“我即将远行，留你孤身一人于世，务必珍重自身，照顾好自己。”吴天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艰难，却仍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言毕，他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片刻之后，那双充满慈爱的眼眸缓缓合上，永远地告别了这个世界。

目睹父亲离世的瞬间，吴然心如刀绞，悲痛欲绝。他仰天长啸，声音中夹杂着无尽的哀伤与不甘：“爹！！！”这一声呼唤，仿佛唤醒了潜藏于他体内的某种力量，一股纯净而强烈的煞气自他口中喷薄而出，犹如龙腾九天，穿透了屋顶，直冲云霄。在漆黑的夜空中，这股煞气化作耀眼的光芒，划破黑暗，照亮了整片天际，仿佛连星辰都为之黯然失色，见证了这一刻的悲壮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