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茶楼酒肆话风云,刘渊奔丧归河内 (第2/2页)
“那还用说,他愤懑不堪,向武帝陈情,想要留下来,为母亲守陵,武帝不许。他忧愤不已,重病不起,武帝怕他装病,派了许多太医前去诊看,这些太医都是看皇帝脸色行事的,回来奏报,说齐王无病!”
“这些太医自找死路!太可恶了!”刘渊禁不住拍案怒道。
“可不是嘛,齐王无奈,只好整肃进宫与皇帝辞行,结果病发,忽然吐血,死在了路上!”那人扼腕叹息道。
“太可惜了,这齐王可不是一般人物啊,为人至孝,谨慎守礼,远见卓识,也是个雄才大略之人。”刘渊禁不住也颇觉可惜。
“谁说不是呢,齐王一死,武帝也很意外,伤心不已。前去吊唁,齐王之子司马冏,一边号啕大哭,一边说太医们误诊,害了自己的父亲。武帝大怒,怒斥养这些废物有何用途,齐王之病,如此严重,居然看不出来……把前去诊病的太医都给杀了!”
刘渊闻言,表面沉静,内心却颇有波澜,若有司马攸在,威望极高,即使太子愚笨,有他辅政,朝堂稳固,大体上是没有问题的。刘渊还深知,除司马攸之外,司马皇室虽然子侄众多,却没有一个可堪大用的,如今朝廷自折肱骨,为祸不远了。
此时,忽然外面天色大变,乌云翻滚而来,想来是要有一场大雨了。众人一见,茶也不喝了,曲也不听了,各自散去。
却说刘渊回府,见狂风一阵,乌云尽皆被推卷着,过空散尽,落在了天边,变得赤橙微醺,太阳被彩云堆叠遮盖,伸出无数条光柱来,倒也奇妙。
刘渊本就是勇武之人,有百步穿杨之能,他酷爱宝马,便走向马厩,给自己的座驾梳理了马鬃,又看了看草料,每匹马习惯不同,越是宝马,越要精心喂养,手下人不停地说,刚刚加了精细草料的……
刘渊很是满意,回到正堂,突然闯进来一个人,跪在面前就磕头,口中哭嚎不已。
刘渊大惊道:“出了什么事?快说!”
来人哭道:“左部帅病体不治,殡天了……”
刘渊听闻父亲病逝,如五雷轰顶,后退几步,稳住身形,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父亲怎么了?”
来人正是左部帅帐下一名传令官,立刻低着头,把左部帅刘豹去世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刘渊当时惊得呆愣不已,泪流满面,他本就为人至孝,哪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抓住来人道:“可曾请大夫看视?”
“大帅突然患病,遍请名医,只是不效,如今大帅停灵未出,左部无人统领,请公子速回……”说完磕头如捣蒜,泪如潮涌,几乎哽咽过去。
于是刘渊换装急忙进宫,痛苦哀嚎不已,奏请离京,回并州奔丧。
朝廷有制,质子父亲离世,若为嫡长子者,可以回归原属地,接任父亲的职务,再没有扣留,不让人走的道理。
刘渊离开洛阳,星夜兼程,马不停蹄赶回河内,为父亲发丧,同时接替父亲左部帅之职。
之前匈奴归附,人数众多,又野性难服,朝廷怕聚众生事,就将其化而分之,将匈奴分成五部,都由汉室传下来这一支刘姓匈奴贵族掌管,毕竟他们有一部分汉家血脉,更加稳妥些。
刘渊任左部帅以后,广散钱物,招揽名士,他本就轻财好施,为人恳诚,匈奴五部之中,亦有很多豪杰志士,慕名前来归附,一时之间声名鹊起,势力壮大不少。
这天来了一位布衣求见,名叫刘毅。
刘渊与其促膝长谈,惊为奇人,这刘毅面如冠玉,英俊潇洒,通身散发着一种飘飘欲仙之感,且博古通今纵横开阖,兵法奇谋无所不通,刘渊立刻将其奉为座上宾,凡有不决都会问计于他。
后刘毅又引好友王育前来投奔。这王育亦生得身姿挺拔,眉直脸阔,一脸正气,颇有才学,善于决断。刘渊甚为欢喜,引为知己。
这一天他与刘毅,王育及帐下几名将军,前去教场检视兵卒,却见四子刘聪正在教场演习,两边军士威武雄壮,枪明戟亮,整肃异常。
刘渊对这个儿子极其喜爱,夸赞他颇有几分自己当年的风范,刘聪也曾在洛阳游历,增长见闻,交朋引友。
难得其子文才斐然,诸子百家,过目称诵,而且相貌甚伟,臂力惊人。
此时就见刘聪手持一把硬弓,这张弓乃稀世之宝,开弓需三百斤的臂力,一般人是拉不开的。
却见刘聪居然搭弓,连发数箭,俱都正中靶心,难得面不改色,气息如常。可真是天生神力啊。
刘渊大笑道:“吾儿,真男儿也!”
刘聪见父亲来了,忙把弓箭递给身边小卒,跑上前来,施礼问安。
父子把手,谈些兵阵之事。
不料此时,有人喊道:“诏书来了!请大帅前去接诏!”
刘渊慌忙整理衣服,领着刘聪和众位官僚从属,前去跪拜接诏。
黄门宣惠帝诏:
“刘渊即日升任建威将军
五部大都督,
封汉光乡侯。钦此!”
刘渊欣喜异常,忙接下诏书,又杀牛宰羊,款待传诏黄门。少不得重金相赠,予以拉拢。
席间,刘渊问道:“我离洛阳日久,甚是想念,洛阳之事,久而不闻,请为我讲诉一二。”其实刘渊无一日不留意京城动向,所派出的密探也为数不少,信息早已穿梭而来,但是黄门毕竟是皇帝身边的人,消息更确切些。
黄门小宦官,喝得很是开心,又被左右一阵阿谀奉承,更是飘飘然了,那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眉飞色舞,手舞足蹈,更加显摆起本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