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三世界番外栖息地3 (第2/2页)
飞机落地时,温迎的手机再次收到小镇管家的提示,梁牧栖在两小时前独自观看了温迎的梦境动画。
她给他发送了消息:“今晚要不要一起吃火锅?”但是没有收到回复。
温迎想给他打电话,但手机在此刻又变得不那么安宁了,不断有电话找上门,经纪公司的,圈内合作伙伴的……全都在打听演唱会的事情。
她又看了一遍梁牧栖的日程,在堆积如山的未读消息中找到秘书的账号,让他帮忙把晚会的“待定”改成“取消”。
回到洛城一中,温迎从周老师那里取来信件,短暂地讲了几句话,周老师就被匆匆赶来的教导主任喊走了。
温迎拿着那封信走出去,信封上面的地址是陈格填写,打开以后,还套着两层塑料膜,右下角印着一行烫金字体:
[寄给未来的你。]
她知道此刻应该坐下来安静地看才对,但莫名地很急促,只好边走边拆。
「致二十八岁的温迎:
展信佳,见字如晤
寄给未来的信,我一共写给了三个人,你是最后一个收到的……
我在这家店掷骰子决定时间,但不知道为啥,运气特别差,有点无语。
投了三个都是一,但我觉得一年太快了,说不定我本人就能陪你们到那个时候。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我重新给你们每个人投了两次,然后把数字加起来。
寄给汪梓铭的信是四年,这很符合我的预期,毕竟他比较脆弱,给夏引姐的是六年,我也觉得刚刚好。
寄给你的信要等十年,一开始我觉得时间太长了,不过想了想也差不多,虽然你年龄最小,但你挺坚强的。
虽然不希望你在未来遇见麻烦,但仍期待你在碰到难以解决的问题时刚好看到这封信,因为我想再体验一次那种很酷的感觉。
好了,我要开始问了,二十八岁的温迎,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在心里回答就行不要讲出来很奇怪)
嗯,我差不多明白你的意思了。
现在听我指挥,去夏引姐的酒吧,杂物间我放电子琴的地方,有一块地板可以掀起来(不是我弄坏的,偶然发现而已)(我保证,那里绝对没有蟑螂)」
温迎在路边拦了辆车,去夏引的酒吧。
有段时间没回洛城了,这么多年过去,陈旧的建筑被推倒重建,繁华地段迁了又迁,窗外掠过的风景时而熟悉,时而陌生。
车载音乐里放的是一首名为《等待》的歌,司机很陶醉地哼着曲调。
到达目的地,温迎一眼看见挂在门边的鸟笼。
通知拆迁以后,楼上那位爷爷被他的亲属接走,八哥托付给了温迎和梁牧栖。
八哥在四年前寿终正寝,现在鸟笼已经空了,但早就变成酒吧的招牌,时不时有粉丝过来拍照打卡。
温迎避开他们,绕进小巷,走到酒吧的后门,原本在喂流浪猫的女孩抬起头:“诶,老板回来啦?”
“没,我自己回来的。”温迎摇头,目光落在旁边停着的电动车小黄上。
“这辆车我每两天推出来充电一次。”女孩拍拍坐垫,“怎么样,替你养得很好吧?什么时候把它领回家呀?”
“今晚就领。”温迎这么说,摘下帽子,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她走进杂物间,电子琴还摆在那里,罩着一层遮挡灰尘的布。
温迎打开灯,找到那块松动的地板,掀起之前,她再次拿出陈格的信。
「看来你已经到达了。
怎么样,没蹦出什么虫子吓到你吧?
在这里提前说一下,这里藏着的东西,汪梓铭和夏引姐也看过(毕竟我都写在信里了,要一视同仁)
不过我跟他们说好了,看完之后就按照原来的包装老老实实放回去,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虽然不是什么大的惊喜,但要保留神秘。
回归正题,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第一场比赛?我们赢了,好解气。
那天你们去领手机的时候,我回舞台转了转,重新感受下mvp结算场面,碰到了几个捡彩带的粉丝。
一开始我都不知道要捡这些干嘛,问了才知道,她们说看演出的时间太短暂了,想把那一刻永远记住,所以拿彩带做纪念。
我问她们:这样就能把那段记忆变成永恒吗?
她们说:是啊,每当看到飘带,就会联想起在演唱会的时候。
于是,我也捡了一些。
并且决定,以后和你们一起的每一场演出,我都要去捡。」
温迎掀开那块地板。
又是一个信封,被防水膜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着,严严实实。
胶带被一圈一圈地拆开。
除去那几场比赛,陈格只和他们在洛城参加过大大小小的音乐节,不过他细心留意了现场是否有能拿来保存的物品,因此信封里鼓鼓囊囊的。
不仅有各种彩色的飘带,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树叶,干枯的花瓣,樟脑丸,糖果包装纸,贴画,白色的羽毛。
每一片彩带后面都跟着一张标签,陈格用尽量端正的字体,详细记录了每一场演出的时间和地点。
「十一月二十二日,阴,今天阴沉沉的,外面刮风的声音像汪梓铭在哭,已经真正有入冬的感觉了……」
「十二月二十四日,晴,谁家好人在这时候办户外音乐节啊?哦,原来是我们,不过今天阳光还算灿烂,来了挺多人……」
变换的天气,骤降的雨水,当时唱了几首歌,台下的粉丝在起哄什么。
这些文字跨越时间,将过去回溯,温迎在记忆和现实之中不断拉扯。
最后一张标签纸上,陈格在正反面都写了字,正面是记录,反面他写:「这里可不是终点,再回头看看第一张。」
温迎翻回第一页。
陈格说:「瀑布歌唱道:“我得到自由时便有了歌声了。”1」
她盯着那一句,认真看了很久。
橙色的灯光如细雨倾泻而下,她眨了眨眼睛。
「你看完了。
有很多次,我思考“永恒”和“一瞬间”的差别是什么,是时间吗?
好像是,又不是,毕竟我的人生这么短暂,但你们还是记住我了。
演出也那么短暂,但留下了纪念品,你看到飘带的时候,也会回想起当初意气风发的自己吧?
过去的你就这样被未来的你看到了,最纯粹的那一刻。
于是得出答案了,永恒,永恒根本就是一瞬间嘛。
某一瞬间,我想和你成为朋友,后来我们变成最好的朋友,永远的朋友。
所以一瞬间,也是永恒。
飞鸟纪事的永恒也始于一瞬间:张开翅膀,在天上想怎么飞就怎么飞,高兴了就唱歌,不爽了就咒骂,在讨厌的人头上拉屎。
咳咳。
反正,鸟儿是自由的,要记住了,我们为自由而歌唱。
十八岁是,二十八岁也是,千万、千万别被困住了(这里强调是因为你有时候真的很爱钻牛角尖)
自由和快乐,不被任何束缚,这是我最大的心愿,我也这么祝福你。
最后,我们来聊聊我目前比较关心的问题。
你从拿到手机就一直焦虑个不停,为啥啊,梁牧栖不回你消息?(如果你们现在分手了,下面的话就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