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大变动小意外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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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达才也一直关注着这两百亿投资,他也清楚达才集团在燕省是领军人物,但在南方发达省份,还算不上什么气候。两百亿投资虽然在达才集团的眼中也不算多么巨额的资金,但能够一举拿出两百亿来赌下马区的明天,也算有魄力有眼光的投资商。
风声
通过交谈得知,熊海洋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安县的市场已经不能再满足他了,他就来到了燕市,准备承包更大的工程。正好和天安房产开发房地产的负责人认识,就和他一拍即合,承接了天安房产的土建和小区内道路修建工程,不承想,正好在此遇到了夏想。
熊海洋喜出望外。
又听到夏想需要人员修补财政局门口的一段坑洼路,熊海洋拍了胸脯:“夏区长尽管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有修建山水路的经验,百十米的路段,又只是简单地修补一下,一天一夜完成任务。”他回头冲工人们大喊一声:“兄弟们,夏区长交代下来的任务,能不能完成?”
“能!”一百多人齐声呐喊,极具震撼效果,声音惊天动地。
“能不能给夏区长丢人?”
“不能!”
熊海洋当场拍板:“干!现在开始干活,明天这个时候完工,请夏区长检阅!”
一声令下,一百多人立刻浩浩荡荡地发动,各司其职,各干一摊儿,个个精神抖擞,不需要任何人指挥,整齐划一,场面之壮观,行动之震撼,犹如军人一样给人强有力的视觉冲击!
施长乐终于被折服了,他知道,既不是夏想的区长身份带来的威力,也不是夏想对他们许下了什么承诺,而是夏想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工人们,才让他们不讲条件不摆困难,二话不说,埋头苦干。
施长乐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激情燃烧的岁月,只不过在官场混迹多年,激情早就被磨灭了,今天他也被夏想感动了,呆呆在站在一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金红心更是呆立在一旁,惊讶得目瞪口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今天一样的场面,也从来没有见过一个领导干部能让工人们如此真心真意地信服!他的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在不停地回旋,跟了夏区长,绝不后悔!
夏想见事情圆满解决,心中微微感慨当年在安县救人一次,直到现在还有人情可用,真是让人感叹。他见施长乐愣在当场,不由好气又好笑,笑骂了一句:“长乐同志,别傻愣着了,快去准备一下茶水,你难道让工人们白干活?”
施长乐惊醒过来,急忙吩咐下去:“快去准备茶水和饭菜,直接让食堂的师傅做饭,标准都按主任级别,要快,要及时。”
夏想见施长乐还算识趣,就笑着点点头:“好,算你有眼力。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吧?”
施长乐见夏想谈笑间解决了一大难题,而且工人们提也没提费用问题,便对夏想产生了敬佩之意,连忙应下:“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如果再有差错,请夏区长拿我是问。”
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夏想还真就将施长乐看扁了。他又交代了熊海洋几句,就和黄建军一起离开了现场。
夏想并不清楚的是,此次事件的处理,让黄建军更加坚定地和他站在了一起,也对施长乐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回到家里时,家中已经人满为患。除了严小时、古玉之外,还有宋一凡和宋朝度,以及李丁山夫妇、高海夫妇。
夏东还未出满月,按说不该邀请亲朋好友上门,不过宋朝度、李丁山和高海以夏想的长辈自居,也就不再拘束俗礼,一起相约前来,以看望曹殊黧的名义,也算几家一起走动走动。
高海是第一次来夏想家中,心中不免有些激动。尽管他已经是市委常委、副市长,是夏想的领导,但他还是对能够以私人身份和夏想走近深感荣幸。别人也许不理解为什么一个正厅级领导会对一个副厅级下属如此看重,高海却清楚,他能有今天,也有夏想多次从中周旋的功劳。
他对夏想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
夏想是第一次见到高海的妻子李珍,和高海认识多年,一直没有和高海的家人认识,今天见高海领了家人前来,也明白他的意思,就很热情地和李珍打招呼。
李珍早就不知听高海说了多少遍夏想的名字,见夏想比她想象中还要年轻,还要英俊,就笑着对高海几人说道:“你和丁山,包括宋省长在内,年轻的时候都不如夏想一表人才。”
夏想谦虚地笑了:“男人不能看帅,要看有没有才。”
几人都笑,宋一凡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挽住夏想的胳膊说道:“错,男人不但要帅,而且更要有才。又帅又有才,才是真男人。”
宋一凡现在长成大姑娘了,亭亭玉立,就是稍微有点瘦,身材苗条而起伏。她站在夏想身边,已经和夏想的耳朵齐高,穿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如同一个翩翩仙女一样,令人耳目一新。
夏想轻笑:“别总什么都要最好的,最好的不一定适合你,最适合你的虽然不一定是最好的,但却是你最需要的。”
宋一凡歪着头想了想:“虽然说得有点道理,不过我还是想要最好的一个,既要帅,又要有才,再有钱就更好了。”
宋朝度就笑夏想:“幸好你生了一个儿子,以后不用操心许多女儿方面的问题了。”
李丁山插话说道:“这话就说得有点不公平了,难道儿子就不用操心了?”
高海也有一个儿子,也接话说道:“就是,就是,其实儿子一点也不比女儿少操心。”
史洁突然冒出一句:“你们不要争论了,没有可比性。只有一个儿女双全的人,才有发言权。”
夏想真想说其实他岳母就是儿女双全,不料宋一凡却嘻嘻一笑说道:“我看夏哥哥是一个命好的人,他以后肯定也会儿女双全。”
夏想差点出一头冷汗,宋一凡太古怪精灵了,一语中的,真实的情况是,他现在已经儿女双全了!
还好,宋一凡不过是随口一说,之后又说起了别的话题,比如为什么曹殊黧不生一对龙凤胎,一下就有儿有女了,多好。又说其实她也喜欢儿子,因为儿子跟妈妈亲,等等。说话的口气和大人一样,而且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眉飞色舞,别人都插不上嘴。
宋朝度尽管是堂堂的省委常委、副省长,在别人面前威严有度,但对自己的女儿一点办法也没有,宋一凡根本不听他的话。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还是夏想开口说道:“一凡,你说了半天话也累了,去和古玉聊聊天好了。”
宋一凡十分不满地噘起了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们想说正事,嫌我碍事了,是不是?”她不满地白了宋朝度一眼:“爸,你也不批评一下夏哥哥,他要赶我走,你就由着他?我是你的宝贝女儿,你不向着我?再说今天是看望夏东来了,不是让你们密谋来了。”
宋朝度沉了脸:“不许胡闹,大人有正事,小孩子不许添乱。”
省长的权威也管不了宋一凡,她不快地瞪了宋朝度一眼,反而更赖着不走了,就坐在夏想身边也不动。夏想无奈,笑了一笑,小声在宋一凡耳边说了几句,宋一凡立刻眉开眼笑,连连点头,转身就飞也似的跑了。
李丁山好奇道:“小夏对付小女孩真有一套,说了什么让小凡又高兴了?”
夏想嘿嘿一笑:“也没什么,我就是告诉她,让她好好看看我儿子长得帅不帅,是像我多一些,还是像殊黧多一些,她有了兴趣,就走了。”
宋朝度哈哈一笑:“了不得,了不得,小夏没有女儿就有对付女孩子的手腕,我当一凡的爸爸十几年了,居然还没有你了解她,真是奇了怪了。”
夏想忙谦虚地摆摆手:“哪里,哪里,我只是知道小女孩都有共性,哄她们高兴比让她们生气要容易。只要让她们高兴了,她们就听话了。”
不料李珍听了夏想的话,给夏想开了一句玩笑:“小夏很懂女人心,肯定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你,是不是?”
不说还好,李珍一说,李丁山和高海的目光都下意识地看向了里屋,里屋有严小时和古玉。
夏想不免有点窘迫,忙道:“严小时是我的商业伙伴,古玉是同事,一直和我关系纯洁如蓝天白云……”
几人见夏想尴尬的样子,不由一起哈哈大笑。毕竟在他们眼中,夏想再是区长也好,哪怕升到正厅,也是他们的晚辈。
李珍去和王于芬、张兰说话去了,夏想就和宋朝度、李丁山以及高海到了楼上。曹永国也回来了一趟,只待了半天又返回了宝市,毕竟身为市委书记事情太多了,再说家中人手又多,他一点忙也帮不上,留下也是没用。
楼上没人,十分适合谈话。夏想陪几人来到朝南的阳台上,阳光大好,洒落一地耀眼的光芒。几人也都心情不错,围着茶几坐好,高海亲自动手泡茶。
夏想想自己动手,高海说什么也不让,抢过茶壶说道:“现在大家坐在一起,不分级别高低,只分长幼。虽然我是你的叔叔,不过因为你泡茶的水平不如我,就得由我来泡,否则你泡的茶不好喝,就是你的过错了。”
夏想只好放手,他也知道高海在他面前一直姿态不高,不摆市长的架子,甚至连长辈的身份也不拿,有时就平等地和他对话。他也理解高海的心思,就不再勉强。
高海动作娴熟地泡好了茶,一人倒了一杯,说道:“我一直觉得泡茶能够修身养性,平常在家的时候,就泡茶取乐。泡上一杯浓茶,看一会儿新闻,再看一份报纸,晒晒太阳,也是人生之中难得的休闲时光。”
为官之人,不但公务繁忙,还时刻处在高度紧张之中,既要想着如何升官发财,又要担心对手的排挤或是政敌的陷害,还要时刻想着如何钻营,如何提升政绩,等等。官场中人几乎难得一刻的清闲。
除非退居到了二线。
高海正当年,现在又进了常委会,可以说正是大有可为的时机,难得还有一份泡茶的闲心,也让夏想微微感叹,正是应了一句老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身在官场,最难得的就是保持一颗平常心。但说来容易做来难,面对自身利益之时,谁能做到不动如松?高海能有一份忙里偷闲的闲情雅致,也是好事,至少可以让他身心放松。
几人喝了一会儿茶,夏想想起了连若菡透露的消息,就有意提醒宋朝度一下:“宋省长,有没有听到风声说马省长要调走?”
宋朝度一愣,一脸疑惑地看着夏想:“没有,一点也没有听到传闻,你从哪里听来的?”
话一出口,宋朝度又摇头一笑,想起了什么,又说:“既然你听到了,应该就是真的了。好一个马万正,隐藏得还挺深,居然一点风声也没有传出来……是省长还是书记?”
宋朝度自然知道以马万正现在的级别,向上一小步是省长,一大步是书记,最低也会是省长。
“西北某省的书记。”在座的都不是外人,夏想就说了出来,“虽然只是风声,不过可能性很大。宋省长还是要早做好准备,机会难得。”
李丁山和高海都面露喜色,一脸期待地看向了宋朝度。
宋朝度心中也是微微激动,常务副省长,相当于省长接班人的角色,位高权重,而且在常委中排名中还能再靠前几名。最主要的一点是,只要他坐上了常务副省长的位子,几乎可以肯定,干上一届之后,就能顺序递进成为省长!
从而完成政治生命中一次质的飞跃。
宋朝度难掩一脸激动的神情,马万正的调走,不但为他腾开了位子,还让他减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几乎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关键是,夏想的提醒非常及时,早早下手运作比听到消息之后再出手,肯定要好许多,至少要比别人快上一步。抢先一步就是先机,就有可能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
宋朝度拍了拍夏想的肩膀,真诚地说道:“这个消息非常及时,也非常重要,谢谢你小夏。”
夏想摇头笑了笑:“您客气了,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我都希望是宋省长接任常务副省长,而不是别人。”
夏想的一句话正落到关键点上,因为宋朝度也担心省委常委中其他人也会运作常务副省长的位置,甚至还有可能——空降。
竞争省长宝座最大的竞争对手崔向应该没有担任常务副省长的可能,他在常委会中的排名本来就比马万正高,不可能高职低就,谋取常务副省长的职务。尽管说来也不是没有先例,但在燕省这个政治保守的省份,可能性不大。
综观国内各省大员的履历,由副书记升任省长的例子确实不多。一般来说省委专职副书记是主要负责党务工作的,工作的侧重点在党的方面,常务副省长主要侧重在行政方面。不同时期不同省份的环境不一样,另外不同的人也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但总体之下相比而言,现阶段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的前途要好一些。
只要崔向想在以后问鼎省长的宝座,想出曲线救国的策略,先担任一段时间的常务副省长,然后再顺利接任省长,也不是天方夜谭。
宋朝度突然之间面临着不敢相信的好事降临,难免会有患得患失的心理。
夏想一句话让他的心情更加紧张起来:“我怀疑,常务副省长的位置会有一番激烈的争斗,有可能会空降,宋省长还是要早早下手为好。”
“怎么说?”宋朝度情急之中,来不及深思其中的内情。
不可蛮干
“放到平常,马省长的调离肯定早早就有风声传出了,但现在一直没有动静,我估计叶书记和范省长可能也不知情,就已经说明了问题——京城有人不想让燕省知道,就是想打燕省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好从容安排人空降过来。”夏想出于替宋朝度着想的考虑,详细地分析了一下局势。
夏想一说,宋朝度立刻明白了什么,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走:“失陪了,丁山,高海,你们先聊,我回家去打电话……”
宋朝度急急离开,连宋一凡也扔下不管。
宋朝度的失态几人都可以理解,普通副省长和常务副省长虽然平级,但权力结构和序列相差不少,有时甚至有道鸿沟无法跨越。如果宋朝度能抓住此次机遇,一举拿下常务副省长的位子,基本上就相当于半步迈入了省部级的门槛,担任一省之长指日可待。
关键之中的关键一步,怎能不万分重视?况且夏想说得确实在理,秘而不宣的最大原因很有可能是京城想空降一人到燕省担任常务副省长。宋朝度决定争一争,不能让燕省成为许多人的跳板了,他在燕省多年,也想借燕省的便利条件完成政治资本上的积累。此次机会如果被人抢走,下一次的机遇就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他不心情迫切才怪。
宋朝度走后,李丁山笑着摇摇头:“很少见到朝度慌里慌张的时候,今天见他的样子,又想起了以前在一起时的年轻岁月,难得。人呀,不管走到哪一步都有坎儿要过……”
夏想等李丁山的感慨完毕,才又说了一句:“省里的局势恐怕只是一方面,我担心市里也有可能会出现人事变动。”
李丁山和高海一起惊讶地问道:“又有什么风声?”
夏想无奈地一笑:“风声还没有,只是一种感觉。”他不能说出吴老爷子的手笔之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只能含糊地回答李丁山和高海。
李丁山和高海对视一眼,想了一想还是不得要领。高海将市委常委中一干人一一过了一遍,觉得每一个人都还不到点,动的话,升一步资历还浅,除非是平调。如果是明升暗降的话,恐怕当事人也会有意见。
既然想不出来,几人就岔开话题,说起了下马区的局势。
李丁山心中微微遗憾的是,史老的人情用尽了,否则史老插手的话,不管是燕省还是燕市,都可以将事情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只是如今史老因为破格提拔他的事情,动用了全部的人情,现在已经再难向人开口了。
对于下马区的局势,李丁山的看法是,稳中求进,不以政治斗争为主,以经济建设为第一要旨。如果白战墨故意刁难,市里有陈书记、他和高海照应,不会掀起什么风浪,而且李丁山也相信,白战墨的政治智慧比不过夏想。
高海却劝夏想凡事以大局为重,不可弄险,更不可蛮干,毕竟要维护下马区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万一有一二把手不和的风声传出,不利于夏想以后的政治前途,也会让个别领导对他产生不好的看法。
高海自身的经历是稳中求进,夏想和他的性格大不相同,也理解高海的规劝是发自好心,就姑且听之。
中午,夏想请李丁山和高海吃饭,另一群女士们则由蓝袜招呼——蓝袜现在差不多顶半个主人了,事事想得周到,让王于芬都无事可做,感叹说她又多了一个女儿。
下午众人散尽之后,宋一凡才发现爸爸已经回家了,扔下了她一人。正好明天也不上课,她就索性赖下不走,非要住在曹家。不提宋一凡是省长女儿的身份,只因她漂亮如一个小仙女,说话如一只小黄鹂,王于芬和张兰也都十分喜欢她,没有人拒绝她撒娇式的要求。
楼下三个卧室,曹殊黧在主卧室,由张兰和王于芬轮流陪夜,一个房间留给了蓝袜,还有一个房间被当成备用卧室,张兰和王于芬不陪夜的时候就睡下。夏想自从曹殊黧生了孩子之后,就被无情地剥夺了和曹殊黧同床共枕的权力,直接被赶到了楼上。也是,他一个大男人在张兰和王于芬眼中笨手笨脚的,别说帮忙了,都怕他弄疼了孩子。
结果孩子出世好几天了,夏想只抱了一次,才几秒钟就被别人抢走,再也不肯交给他。因为他一抱,孩子就哭得响亮。
夏想觉得他这个爸爸当得有点郁闷。
宋一凡留了下来,就只得和他一起住在楼上了。楼上也有三个卧室,不过其中一个当了绘图室,只能算是两个了。其中一个夏想以前常住,就将另一个让给了宋一凡。
蓝袜倒也细心,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件睡衣给宋一凡,还强调说道:“全新的,没穿过。方格给我买的,我觉得不适合我,就送你好了。”
宋一凡十分高兴地打开包装,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声谢谢,蓝袜就急匆匆下楼而去。夏想纳闷儿蓝袜的表现有点异常,随即一看睡衣就哑然失笑,原来睡衣近乎透明,薄如纱,轻如丝。
原来方格还喜欢这个调调?估计他的阴谋没有得逞,蓝袜没有穿上给他欣赏,方格肯定是要失望了。不过转念一想宋一凡才多大,要是穿上这样的睡衣,岂不走光?就忙说:“太透了,也不适合你,回头还给蓝袜好了。”
不料小女孩正处在逆反的年龄,夏想一说,她却偏要穿上:“怕什么?有什么?出去游泳的时候,还穿三点式,那么多人看都不怕。现在只有你一人,我穿了睡衣,还怕有人吃了我?我偏要穿。”
得,当他没说好了,夏想摆摆手:“去穿吧,穿了好睡觉,晚安。”
宋一凡古怪地一笑,转身出去。夏想以为她睡觉去了,就关门上床,准备看一会儿书再睡。一天下来也挺累,毕竟儿子出世,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大事,不亚于一次重大的升职。
刚看了几眼书,就眼皮打架,不一会儿头一歪竟然睡着了。夏想刚睡着,门就轻轻地被人推开,一身轻纱睡衣的宋一凡推门进来,本来一脸促狭笑容的她一见夏想竟然已经睡着,不由一脸失望,气呼呼来到夏想面前,举手就想弹夏想一个脑瓜崩。
想了一想,又收回了手,看了夏想几眼,自言自语地说道:“没想到当爸爸也挺累,怪事,他又没有生孩子受罪,有什么好累的?”
见夏想的床头柜上的灯还开着,上面放着一本书,书很厚,封面上是一个古装少年腾空飞起的形象,宋一凡随手翻了几眼,惊讶地叫了一声:“呀,没想到他还看这种书,不是说当官的人都头脑僵化,怎么他也看这些有趣的仙侠故事,怪事了!”
宋一凡不看还好,一看就入了迷,竟然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入神地看了起来。看了也不知多久,终于支撑不住,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半夜里,夏想迷糊中醒来,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人抱着他的胳膊。印象中,自从黧丫头怀孕之后,他就很难再享受被人抱着胳膊睡觉的幸福了。不过胳膊上传来的感觉不对,黧丫头的小手柔软滑腻,而现在抱着他胳膊的手虽然也滑腻,但比黧丫头的手稍微大了一点,而且更有弹性和活力。
夏想一下就惊醒过来,睁眼一看,只见宋一凡一只手抓着一本书,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屁股坐在椅子上,上身却趴在床边,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姿势睡着了,而且还睡得十分香甜,小嘴不时动几动,就差再流一点口水了。
夏想忙伸手一推宋一凡,轻声说道:“一凡,快醒醒,你怎么睡在我床前了?别着凉了。”
宋一凡迷迷糊糊醒来,一见夏想,反而惊叫一声:“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啊,还睡在我的床上,你……”她低头一看睡衣连大腿都没有盖住,急忙站了起来,拉了拉睡衣,试图掩盖一下光洁的大腿,又气呼呼地说道:“夏哥哥,你太过分了,趁我睡着了欺负我,我告诉爸爸去……”
夏想哭笑不得,忙说:“你自己好好看看,谁在谁的房间里?”
宋一凡回头看了两眼,才完全清醒过来,脸上飞红,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又想了一想,脸更红了:“那你有没有在我睡着的时候乱看,甚至是动手动脚?”
“拜托,我是你的大哥哥,没那么坏。”夏想无奈地笑了一笑,解释说道,“我也刚刚睡醒,没乱看,更没有乱动。”
宋一凡才放心地拍了拍胸口,说道:“吓死我了,怎么就睡着了?还好夏哥哥是正人君子,万一遇到一个色狼岂不是吃了大亏?”
夏想急忙就事论事,告诉宋一凡女孩子要洁身自爱,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占了便宜,如是等等,听得宋一凡连连点头。点完头之后,她又哈欠连天地说道:“夏哥哥要是有一个女儿,肯定可以把她教育得十分听话。”
一句话就让夏想想起了梅晓琳和女儿梅亭,就想以后一定要提醒梅晓琳好好教育女儿,要做一个矜持自爱的女孩儿,别让坏男孩儿骗了才好。
不过对于小连夏和夏东来说,他们有一个帅爸爸,又各有一个漂亮的妈妈,长大后肯定是帅哥了。万一他们非常受女孩子的欢迎,万一女孩子都围着他们转,夏想也不好意思让儿子们拒绝她们的热情不是?
夏想暗笑,果然站在女儿和儿子的立场上看待问题,就有不同的结论。
宋一凡轻手轻脚地回她的房间,走到门口还不忘冲夏想做了个鬼脸,小声说道:“嘘,保守秘密,不许乱说。”
别说乱说了,夏想才不敢对外透露半分,谁知道了都不是好事。
还好后半夜一夜无话,平安到了天亮。
宋一凡又在曹家待了半天才回去,算是玩了个痛快。
因为夏东还没有出满月,夏想没有通知孙现伟、赵红江等人,不过他们显然已经从别的渠道得知了消息,纷纷打来电话祝贺。最有意思的是冯旭光,直接让超市的送货人员送了一套儿童床、一套玩具、一套婴儿用品,还有一箱奶粉。
王于芬开门时见到送货人员,惊讶地说家里没买东西。送货人员却只是恭敬地请她签收,签收之后,二话不说送了一地东西,然后转身离去。夏想当时就猜到了是冯旭光的手笔,还没有来得及打电话感谢他,他的电话就打来了。
“老弟,恭喜,恭喜,终于在人生的道路上迈出了可喜的一步,当上了父亲,不但证明了你的能力,也给自己增加了责任。”冯旭光也有一个儿子,他对当父亲的不易可是深有体会,“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就当是给小侄子的见面礼。真正的大礼,等他满月的时候,让你嫂子置办,我是懒得操心了。”
说笑几句,冯旭光又说:“下马区缺少一个超市,老弟说说看,佳家超市要不要开一家分店?”
下马区现在人气不算太旺,开超市可以聚拢人气,但不一定赚钱,所以他一直没有对冯旭光提起此事。现在冯旭光主动提出,他就说出了心中的担忧:“超市好开,你看上哪一块地皮,我就可以做主批给你。但下马区现在人气还没有上来,一年之内估计难以赢利。”
夏想是保守估计,其实照他的设想,应该在半年的赔本经营之后,就能转入赢利的轨道。下马区现在人气虽然不旺,但随着下马河的通水,将会迎来新的投资高潮,同时,也会涌进大量的工人和技术人员。再随着下一步房地产的兴起,以及各项基础设施的完善,下马区在半年之后增加十余万人不算什么。
他之所以提一个一年期设想,也是留点后路,不想将话说得太死。
冯旭光几乎没有丝毫停顿,语气之中还有一丝埋怨的味道:“把老哥当成外人了?只要能为下马区作一点贡献,为老弟的政绩出一份力,两年不赚钱也没什么,老哥要是有一点不耐烦,你就尽管骂我。”
夏想心里热乎乎的,实际上两年来他和孙现伟、赵红江等人走得挺近,和冯旭光的来往却不如以前密切了。主要是冯旭光的超市一直向外地扩展,他经常在外地出差,和他见面不多,夏想不好意思向冯旭光开口。
听了冯旭光的话,夏想呵呵一笑,知道了冯旭光的心意,就说:“行,没问题,上班后等你有时间了,先看好地点,然后直接到区委找我。”
下午的时候,夏想又接到了陈风的祝贺电话。陈风先是恭喜夏想喜得贵子,然后又说:“正好成总下午要和我见面,你有时间的话,就过来聊聊。”
夏想正想找机会和成达才面谈,听陈风一说,当即表示立刻过去。
王于芬也看出夏想事务繁忙,她身为书记夫人,见多了曹永国没完没了地忙公事,多少也能体谅到夏想的难处,就说:“家里有我和亲家照顾,也没你可做的事情,去忙你的好了。”
蓝袜也说:“还是男人好,生孩子时省事,生完孩子后也没事,真是不公平。不过看你一心为公的份儿上,我就替你多照顾照顾黧丫头好了。”
曹殊黧恢复得挺快,精神状态也不错,虽然稍微胖了一点,但美丽不减,也笑着对夏想说道:“你在家里我还觉得心烦,笨手笨脚的,光碍事,等儿子会叫爸爸了,估计你才能帮上忙。”
夏想就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谈笑间,江山在手
和陈风、成达才见面的地点约在了一处茶馆,茶馆的名字起得很别致,叫红袖添香。
红袖添香位于最繁华的华中街上,却是由一道窄不过几米的小巷进去。小巷古老而宁静,仿佛是由繁华的现代一步迈入了古代,听到脚下青石板的声音,让人的心情莫名地轻松起来。
红袖清香的装修就如一座古老的宅院,既不古典也不现代,有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古老和沧桑。
茶馆的老板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名叫楚彤,极具知性美,不是极为精致的美女,但绝对是耐看并且经得起岁月沉淀的美女。一身别具风格的长裙衬托得她长身而立,披肩长发让她淡然出尘。
就连夏想见识美女无数,见到楚彤时,也是心中暗暗叫好。楚彤之美,沉静而孤寂,落寞而独立,就如一株空谷幽兰,颇有一种孤芳自赏的味道。
成达才邀请夏想和陈风到了二楼向阳的房间,落座之后,才向二人介绍楚彤。
成达才向陈风和夏想介绍楚彤时,特意强调了一句:“楚彤最适合做红颜知己——我所说的红颜,是指真正的心灵上的朋友,触手可及,却又始终保持距离。”
陈风呵呵一笑,没有说话,夏想就说:“成总的境界,一般人达不到。人与人之间最近的距离是身体,最远的距离才是心灵。心灵上的朋友,才是遥不可及的一个梦。”
成达才一愣,不解其意:“怎么说?”
陈风也是不解,因为夏想的话似乎有歧义,他眼中的夏想不是一个见了女人就走不动的人,怎么今天的话似乎有点挑逗楚彤的意味。
连楚彤也是微皱秀眉,对夏想投去了轻视的一瞥。
夏想观察到几人的反应,知道他们都误解了自己,就借和楚彤握手之时,笑道:“两个陌生人可以一见面就握手,身体就是零距离接触了。手可以相握,但两个人之间的心灵,有可能是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相交的可能。”
楚彤微微张开了嘴巴,愣了片刻,才又会心地笑了:“夏区长果然妙语如珠,一句话让人茅塞顿开,真是一个妙人。”
成达才和楚彤之间的关系似乎有点复杂,给人既亲近又疏远的感觉。成达才听了楚彤对夏想的夸奖,眼光复杂地看了夏想一眼,笑道:“年轻人之间,果然有共同语言。”
夏想猜想估计成达才和楚彤之间就是所谓的心灵上的朋友,又说道:“年龄不是问题的关键,共同语言也不是关键,有时候无话可说,两个人之间也能达到默契。”
成达才就十分好奇了:“那我倒想听你说说,关键在哪里?”
“关键就在于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就是莫名其妙地有好感或是厌烦,说白了,感觉对路了就一切好说,感觉不对路,话再多,共同点再多,也许心灵上却始终无法接近。”夏想的解答有点近乎耍赖了,将一切全部推到了感觉身上。
不料他的回答同时赢得了成达才和楚彤的认同,两人一齐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道:“说得对!”
陈风哈哈一笑:“小夏别看年轻,有时候对人生的感悟却很深刻,我是深有体会。”
不一会儿,楚彤告辞而去,成达才也不隐瞒,望着她的背影说道:“我和楚彤认识快十年了。认识她时,她刚刚大学毕业,当时她跟了我,当了我的红颜知己——另一种意义上的红颜知己。几年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和我之间慢慢疏远了。又过了几年,我们重新走到了一起,却没有两性关系,只有一种淡淡的回味和感觉,在一起就是说说话,谈谈人生,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身体上的距离远了,心灵上的距离反而近了……人生,有时确实有许多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夏想一直以为成达才作为商业奇才,会有超凡脱俗的一面,今天听他说出了心事和秘密,知道再伟大的传奇人物,也有柔软的地方。以成达才的地位和魅力,身边有女人环绕是正常,没有才不正常。不过听他的口气,好像他现在已经走过了男女关系的初级阶段,已经沉淀了激情。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才言归正传,说起了今天见面的主题。
夏想想和成达才讨论两百亿游资的问题,陈风也不是外人,不用隐瞒。陈风约成达才见面也不是只为喝茶,是要谈论达才集团在下马区产业地产的大方向和具体思路。
产业地产虽然落实在下马区,但最终面对的是全市乃至全省的市场,许多环节还需要市里配合才行。成达才的思路是,除了房地产之外,达才集团还要在下马区兴建一座服装产业园和一座大型的小商品批发市场。
燕市的服装批发在国内算不上特别出名,但小商品批发却名气不小,曾经名列全国十大批发市场之一。
不过服装批发却慢慢没落了,在曾经兴盛一时的青年街服装批发市场倒闭之后,其他几家服装批发市场也受到了不小的负面影响,交易额大降,远不能和当年相比。
没落的原因虽然有很多,但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没有形成规模优势。一是太分散,商户的对外竞争意识不强。二是政策不到位,没有优先整合资源,导致几个分散的市场互相制约,又互相挤压,结果随着外省服装批发市场的兴起,渐渐败落了下来。
最让夏想痛心的是五金配件批发市场的衰败,并非是经营方面的原因,而是市政府缺少远见,在改造街道的过程中,没有提前做好规划,渐渐阻碍了原有五金配件市场的交通,导致进货和出货都受到了影响。
成达才确实有过人的商业头脑,能够看出规模化的优势,他提出的服装产业园和小商品批发市场,可以说是他产业地产概念的具体实施。毫不夸张地说,可以为下马区乃至燕市带来深远的良性影响。
甚至可以说,成达才此举有可能挽救燕市许多中小批发商,让燕市的批发市场继续保持领先的优势。
陈风先没有表态,而是看向了夏想:“作为下马区的区长,你先来说说看。”
“我当然是举双手欢迎了,同时向成总再多提一个建议,就是只兴建服装产业园和小商品批发市场还远远不够,应该同时上马五金配件市场和汽车配件市场项目。四个批发市场分布在下马区的中心地带,如果可能,我可以让区规划局重新做出规划,直接划出一平方公里的地皮归达才集团使用。”夏想口气不小,直接提议达才集团上马四个批发市场项目,少说投资额也在四十亿以上。
陈风不解地问:“五金配件市场在市里不是经营得还不错?再在下马区上马一个,不但是重复建设,还有可能建成之后闲置,造成资源浪费。”
夏想先不解答陈风的疑问,而是笑眯眯地看向成达才。
成达才沉思片刻,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只具体研究过服装产业园,感觉燕市的几个服装批发市场虽然有一定的规模,但还是太小太分散,而且交通也不是十分便利,所以有必要新建一个。投资小商品批发市场也是基于以上考虑,同时还考虑到燕市中心部的小商品批发市场过于陈旧,许多设施还是七八十年代的建筑,适应不了大型化、仓储化和规模化的要求。经过论证,服装产业园和小商品批发市场建成之后,在两三年之内可以形成效益……”
喝了口茶,成达才又说:“汽车配件市场我还没有想到,经你一说,也觉得有操作的余地。不过五金配件市场的前景,似乎不太明朗,现有的五金配件市场,位置还算不错,经营得也还可以。”
夏想点头:“成总说得不错,目前看来没有必要兴建一座没有商户入驻的五金配件批发市场。但现有的五金配件批发市场无法再扩大范围,这是第一个制约以后发展的不利点。第二点是市政府不久之后将会拓宽华裕路,正好将五金配件市场的道路封死。第三点是齐省风筝市正在启动五金配件市场的项目,打算兴建一座大型的五金配件市场,准备覆盖京津、华北和华中市场,也就是说,有意将燕市的五金配件市场取而代之。以目前五金配件市场的规模和所处的位置来看,全是不利因素,没有有利因素。”
陈风愣住了,低头一想,不相信地拿出电话,打给了市规划局,不一会儿放下电话说道:“小夏,刚才有一瞬间,我觉得你是燕市的市长,而不是下马区的区长。”
夏想谦虚地一笑:“下马区是燕市的下马区,必须要了解到燕市的动向,才能做出最有利于下马区今后发展的决定。”
陈风哈哈一笑,转头对成达才说道:“怪不得成总当时非要将投资和小夏的上任挂钩,成总的眼光真是一流,知道小夏的商业头脑再结合下马区的实际,一定可以做出最有利的判断。我的态度是,可行,市里支持下马区的决定。”
成达才笑了:“一个是市委书记,一个是下马区的区长,自然都想达才集团的投资越多越好,达才集团再财大气粗,资金也不够用……”
说笑归说笑,成达才还是打出了一个电话。
片刻之后他挂断电话,说了一句:“风筝市启动五金配件市场项目的消息属实。”
陈风也说:“市政府规划中的修路,也属实。”
夏想就笑:“喝茶,喝茶!”
几人一起哈哈大笑。
虽然不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但也算得上谈笑间决定了十几亿的投资项目,夏想又为下马区拉到了资金,也颇有一种自豪感。
又喝了一会儿茶,就说到了白战墨的两百亿投资上面。
成达才也一直关注着这两百亿投资,他也清楚达才集团在燕省是领军人物,但在南方发达省份,还算不上什么气候。两百亿投资虽然在达才集团的眼中也不算多么巨额的资金,但能够一举拿出两百亿来赌下马区的明天,也算有魄力有眼光的投资商。
如果是本省的投资商还好说一些,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对下马区和燕市的政策走向了解也多,有背景和关系,投资两百亿,心中也有底。但远在文州市的两百亿资金大举进军燕市的一个新区,就有点让人琢磨不透了。
成达才也有关系网,他了解到长基商贸的投资是白战墨的政绩,而白战墨是付先锋扶植的人。付先锋是什么来历,他自然也清楚得很。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太相信文州的投资真的看好下马区的前景。燕市虽然是省会,不过经济放眼国内也不过是二线城市,况且离京城太近。再说下马区是新区,如果有二十亿的外地投资进入,他不会觉得离奇,但一下有两百亿,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陈风也对两百亿投资有所怀疑,但身为市委书记,不好直接干涉下马区的政事,又有付先锋的影子在内。怀疑归怀疑,总不能将投资拒之门外,他就抱了坐享其成的态度。
夏想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也不好一口咬定两百亿投资就是炒作的游资,他只是含蓄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目前两百亿投资被白战墨牢牢地抓在手中,不想让政府方面插手。从独揽大权或是独吞政绩的角度考虑,可以理解。但从真正地想要在下马区有所作为、想在下马区投资实业的角度出发,长基商贸的做法有点令人不解。如果想投资实业,投资不动产,必须要和政府部门打交道,就算是白战墨拉来的投资,也绕不过政府方面的行政事务……”
成达才抿了一口茶,微微点头:“说得对,两百亿不是小数目,也不是心血来潮的产物,没有人头脑一热就拿出两百亿来试水。两百亿,不是两亿,也不是二十亿,不是开玩笑的数字。如果是真心想投资下马区,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实地考察,划分地皮,甚至立马兴建项目了。”
夏想赞成成达才的说法:“长基商贸的初步投资意向是房地产,同时还涉及商贸、科技和卫生行业,差不多面面俱到。但直到现在我听说好像才在远景大道的弄潮大厦租了一层当办公地点,其他的举动还没有,不过也申批了一块地皮,听说要开发高尔夫球场……”
陈风笑着摇摇头:“两百亿投资,听起来口气挺大,真正落实的时候,动静却又很小。很明显,葫芦里卖的说不定是假药。”
“先不给他们下结论了。”成达才豪气十足地一挥手,“别人不好说,但是下马区有小夏在,两百亿资金就算是一头大象,但下马河通水之后,河水也深得很……我相信小夏早就有了主意,说说看,需要达才集团怎么配合你?”
夏想知道成达才是聪明人,也是一个理想主义的商人,他不会允许有游资来下马区和燕市搅乱市场,两百亿的资金如果有异动,他不会坐视不理。
夏想就说:“如果需要成总出手的话,我想请成总帮两个忙。一是配合几家房地产商一起控制房价,具体价格到时待定,可能短时间内会有经济上的损失,但长远来看,会有回报。二是说不定会向成总伸手借钱……”
成达才问道:“多少?”
“二十亿,最多五十亿!”
成达才听了之后,没有说话,想了一会儿,一口答应下来:“好,问题不大,到时不管用什么方法,就是拆借,我也能帮你筹集到五十亿以内的资金。”
夏想向成达才表示了郑重的谢意:“成总出手,天下我有。”
成达才哈哈大笑:“马屁要不得,不要口惠而实不至,五十亿借你,我是要有回报的。”
狐狸的尾巴
在商言商,夏想也没想只凭人情就白用成达才的五十亿资金,也相信他的面子还没有那么大,就是陈风也没有!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就是省委书记叶石生也不会红口白牙地张口就向成达才借五十亿资金一用,而没有什么回报。
夏想笑道:“看,我正准备说,成总就先提了出来,倒显得我不懂事一样。”
成达才哈哈一笑:“我可不是将你的军,而是知道你的为人,才先不问回报就答应借你五十亿。要是别人,我考虑再三也未必会同意。向你要回报,就是要你向我交个底,到底要怎么样运作?我可不想被你蒙在鼓里,否则就是你借我五十亿还我六十亿,我也不同意。”
成达才想要的是一个如何实施的过程,他自然比别人看得长远,并不是只贪图眼前的利益,就想知道夏想的精心计划。成达才清楚,夏想的商业头脑和谋算,远胜于几亿元的回报。
夏想嘿嘿一笑:“还真对不住了,成总,现在真的需要暂时保密……说白了,也不是非要瞒着您和陈书记,主要是我现在只是猜测两百亿投资的动向,不想将猜测的结论摆出来。等他们真正付诸行动之后,我伸手向您借钱之时,一定和盘托出,怎么样?”
成达才一脸凝重地看了夏想片刻,端起了茶:“来,以茶代酒,干了。”
夏想知道,成达才同意了。
几人一直喝了一下午的茶,谈论了不少话题,天南地北无所不有。成达才今天兴致挺高,还透露了一些当年的情事,让夏想也终于相信了一句话,不管是高官还是巨商,只要是男人,都难过女人关。英雄难过美人关,千古流传,到现在也是屡试不爽。
最后曲终人散的时候,夏想又想起了燕省即将迎来的变动,想了一想,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陈风。尽管说来吴家要插手燕市事务的话,势必要从陈风手中分权,就目前来讲,夏想从感情上还是觉得和陈风更近一些,更愿意陈风掌控燕市的局势。
“陈书记,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燕市有人要动一动?”夏想试探着问了一句。
陈风一愣,他一向知道夏想为人稳重,轻易不会乱说话,想了一想,摇头说道:“局势很平稳,而且燕市刚刚动了一名副市长,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有变动,而且也没有察觉到有任何动静。你听到了什么传闻?”
夏想想了一想,还是含混地说了一句:“也没有,只是觉得方部长资历也到了,差不多该向上一步了。”
楚彤送几人到了巷口,拿出一张白金卡送给夏想,说道:“看得出来夏区长是一个雅人,应该比较喜欢安静的环境,送您一张打折卡,有时间的话,多带朋友过来。”
夏想接过白金卡,收好之后报之一笑:“有机会一定捧场。”
成达才拍了拍夏想的肩膀:“可不要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以后有什么活动和聚会,就来红袖添香。”
“红袖添香是雅事,再有成总金口一开,以后肯定要常来。”夏想目光闪动,看了楚彤一眼,笑容之中透露出一股真诚和亲切。
楚彤被夏想的目光一扫,心中莫名地跳动几下,心想夏想虽然年纪不大,不过已是堂堂的区长了,也是在官场混迹不短时间的人了,怎么他的目光还这么清澈?看人的时候似乎不带一点杂质,和其他男人色迷迷的目光完全不同。
直到夏想等人走出很远,楚彤还呆呆地站在巷口,目光之中有一丝疑惑和无奈,更有落寞和伤感,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周一一上午,处理了几起突发事件,因为有几个回迁户对江山房产给他们的户型不满意,非要调换,夏想就让吴港得出面处理。
中午快下班时,晁伟纲向夏想请示,说是长基商贸的董事长元明亮在豪门酒店设宴,要宴请夏区长。
元明亮终于要露面了,夏想也正要和他见见面,就点头同意了,同时吩咐道:“请天宇、源清还有红心同志一起赴宴。”
晁伟纲有些落寞地答应了一句,心中有些忐忑,觉得夏区长没有带他去,是对他的不信任。
不一会儿,金红心前来汇报说是车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夏想动身时,路过晁伟纲的身边,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办公室的工作比吃吃喝喝重要,再好好熟悉熟悉工作,争取早日进步。”
一句话说得晁伟纲心中热气升腾,差点感激得眼眶湿润。夏区长是真心关心他的成长,不让他过早投入到吃吃喝喝的事业之中,对于刚起步的他来说,熟悉工作比任何宴会都重要。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是,夏区长,我记下了。”
夏想赶到豪门酒店的时候,元明亮刚刚等了五分钟。他见夏想的时间安排得十分恰当,不过早也不太晚,既不失身份,又给了他面子,心中对夏想的评价就高了几分。
五十岁的元明亮身材不高,瘦,但有精神,确切地讲,是浑身上下透露着精明强干的气质,是一种让人看了觉得和他打交道会有利可图的精明。
这样的人,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气场,一种让人信任并且愿意将资金交给他来运作的气场。
见到元明亮的第一眼,夏想就明白了元明亮的优势所在。元明亮的笑容很真诚,目光很精明,穿衣打扮透露着富贵之气,但又没有暴发户的粗俗,是一个聪明并且很会审时度势之人。
元明亮今天的本意是只宴请夏想一人,没想到从车上下来了数人,他并不认识陈天宇几人,不过随即想到几人肯定是夏想的亲信,具体来讲,就是政府班子的人。他暗想,夏想果然厉害,带着外人前来,明显是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给他任何私下里接触的机会。
或者说,不给他许诺或是送礼的机会。
元明亮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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