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魂剪(雾) (第2/2页)
“不,”福吉召出他自己的剑,比菊的速度至少快了100倍。他没有犹豫,没有闭上眼睛,更没有深呼吸,一股气流涌来,“别动。”他伸出一只蹄子,把刀刃对准了菊,她能看到剑的尖端,蒸汽从上面升起。
菊吓呆了,紧紧地闭着眼睛。
“张开你的眼睛!”锻造吼道,“看着它!你需要知道这会怎么样,如果你感到害怕,你就不能战斗。”
她勉强睁开眼睛,当她的注意力不集中时,她自己的剑在一阵光和魔法中消失了,剑回到了她的身体中,消失在她的身体里。一种熟悉的感觉吞噬了折磨着她的空虚,当她的灵魂回到属于它的地方时,绝望仿佛燃尽了,这就是雅典娜的解释。菊没有理由怀疑她所说的话,虽然她也没有办法证实。
锻造没有因为她丢了剑而惩罚她,相反,他把自己的剑插进了菊的眼睛中间。绣线菊僵住了,看着灼热的暖意穿透了她的脸庞,那暖意能切割石头和钢铁,她至少以为会感到疼痛……但是她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好像一阵暖风吹过,带来一份遥远的美好回忆,铁匠铺里的捶打声,倒茶的声音,悬崖上的风声,绣线菊想起了她从未见过的美好事物。
然后锻造把剑取了下来,“再给我重复一遍第四条规则,邑从。”
“刀锋能分开万物。”
“是的,切开你算不得什么,切开我也算不得什么,但是第五条规矩是这样的,凡有智慧的,我们不加害于他。给我重复一遍。”
菊小声的重复了一遍。
“很好,”他指了指他们周围的丛林,生机勃勃的植物挤在一起,尽可能地吸收着阳光,“魂剪无法泯灭神圣的生命,无论是鸟、树、鹿还是小马,都具有这种精神,你的魂剪不能伤害他们,但是,不要把这当作不加限制地使用魂剪的理由。死的东西没有灵魂,但是剑还是能杀生,比如砍断建筑物的柱子,损坏飞行中的飞船,破坏水坝…间接的杀死小马。”
菊问:“它能砍死的东西,但不能砍活的,但是恶魔…两者都不是?魂剪能伤到它们吗?”
“第六条规矩,”锻造笑着回答她,“在你亲眼看见以前,我是不会告诉你的。然而,你要知道,这是你的剑唯一的存在目的。一个圣骑士可以毫无畏惧地与一百个恶魔战斗。最伟大的圣骑士,盔甲保护着他们,他们早已身经百战。”锻造的剑不见了,他靠向了菊,“魂剪是一种强大的武器,恶魔对它几乎没有防御能力。然而,你也要知道,拥有一把可以在战斗中砍倒它们的剑并不会让你所向无敌,陷阱还是会要了你的命,如果它们把你拖下水,你还是会淹死,如果他们向你开枪,你还是会流血。”他转过身去,面对着丛林。
“有一个渔夫的家就在这附近,我们要和他的家人谈谈,好决定我们要到哪里去找那只恶魔。”
他们走了很长时间,菊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降落在离房子更近一些的地方,但她没有问锻造。这样的问题的答案往往是她回到艇上后需要做更多的训练,她只能相信锻造自有他的理由,而且只有在任务结束后菊才能向他提问。如果她现在好好服从命令的话,锻造回去后也许会愿意解释一下他的理由。
卡姆蓬(Kampung,指渔夫的小屋)和菊在家乡的屋子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它的窗户不是玻璃而是纸做的。它还被架在离地面足足有一匹小马那么高的地方,没有烟从烟囱冒出来,也没有任何小马曾在这里活动的迹象,除了一种有点不同寻常的气味,或者什么气味都没有,菊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
一段木楼梯通向一扇小门,锻造作了个蹄势让菊跟着他,“你可能听不懂的,”他低声说,“你还太年轻了,不适合学习语言,你只要保持微笑,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就帮我。”
“嗯…”
锻造用一只蹄子敲了敲门,只有一片沉寂。
他皱着眉头又敲了敲门,“怎么回事,至少他的妻子应该在家。”
这一次,确实有什么东西从屋子里动了起来,马蹄声传到门口,门闩动了一下,门猛地打开了。
房子的内部很暗,一匹小马的脸露了出来,他们只能从门缝里看到里面的景象,这是一匹年长的雄性陆马,有着粉红色的皮毛和明亮的蓝色鬃毛,他看上去一点也不热情,和他皮毛的风格完全相反。
“{你好}”锻造打招呼到,“{你今天捕的鱼儿怎样?}”
“{你好,它们还行吧,}”渔夫说,“{可是我看你还是走吧。}”
“{我们可是根据你的要求而来的!}”锻造争辩着,把蹄子插进了门里,挡住了正在关上的门,“{我抱歉如果你不相信我们的主任,可是她只是想帮助你们的。我保证我们来的原只是为了知道你在哪里看到那个怪物。知道了这些,我们就会马上离开。}”
“{你们不可以来这里的。}”渔夫说,“{我看你们还是离开吧。}”
(此处的加粗斜体在原文是中文)
虽然菊听不懂渔夫在说什么,但菊能听出他语气的变化。*情况好像不妙。*随着门的打开,那股气味变得更加浓烈,这是一种熟悉的味道,和她在激浪闻到的味道是一样的,在她父母逝去的旧日夜晚。
争吵越来越激烈,绣线菊没有理睬他们,她闭上眼睛,回忆起自己的痛苦。这次要容易得多,有了熟悉的气味,和她从那些话里感觉到的黑暗,那是一种痛苦,一种无声的被迫的绝望。
*记住你的痛苦,你的痛苦是成功的关键,你的灵魂就是你的武器,刀锋能分开万物,凡有智慧的,我们不加害于他。*似乎魂剪本身渴望被召唤,绣线菊不像练习时那样感到空虚,她没有感到麻木和疼痛,她只感到一种热切的期待。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那扇脆弱的木门向外炸开,撞在了锻造身上,那一击使他掉下了台阶,穿过栏杆,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很明显,是锻造替她挡住了这些。
不幸的是,她现在正独自和渔夫呆在一起,在热带阳光的照耀下,菊发现这匹小马并不像是她所看到的那样正常。他的后脑勺上长着一层厚厚的东西,那是一种细长的白色真菌,它缠绕着他的身体,渗出令马作呕的绿色液体,它现在正向绣线菊冲了过来。
一秒钟后,菊的魂剪已经在她的蹄子上形成,它迸发出耀眼的光芒。菊微微向迎面而来的小马弯下身子,魂剪似乎也在期待着这一击。菊尖叫着,举起剑挡住自己,她甚至没有像在渔夫冲过来时那样把刀对准他。
它想要接近菊,但它没有成功,菊第一次感觉到刀锋上的阻力,因为它扎进了渔夫的脖子里,这感觉不像树桩……它没有在肉上划出一道干净的切口,它好像失去了作用。那匹小马仍然撞在了菊的身上,把她撞下了楼梯,当她又踢又叫地跌倒时,她的魂剪消失了,接着一个重物落在她身上,把她压在地上。
那是一具尸体,绣线菊尖叫着,又刨又跳地想从那东西下面钻出来,她奋力一跳,猛地站起身来。
渔夫的脖子上有一个她刺过而留下的伤口,绣线菊往身旁一看,意识到锻造正站在她身边,他正在把粘在他制服上的泥土掸掉,菊只能看出制服的表面有一个微弱的烧伤痕迹,就在菊注视着锻造的时候,一个像柏油一样的油状液体从那个渔夫的脖子冒了出来,它一接触到空气就像是沸腾了一样,燃烧着发出嘶嘶声和爆裂声。
绣线菊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它。
“我不会让你忍受这些,”锻造说着从她身边走过,“等一下,我马上回来。”他匆匆从菊身边走过,上楼进了屋,绣线菊听着传来的动静,屋子里面传来一阵挣扎的声音,传出几声尖叫,这明显是雌驹的声音,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然后是玻璃碎裂的声音,有东西咔哒咔哒响了几下。当锻造走出屋子的时候,他身后已经燃起了一缕橘红色的火焰。
“什么……那是他的妻子?”
锻造点了点头,垂下了眼睛。“还有我们需要解决的恶魔,它的行动比我们预期的更大胆。”他伸出蹄子,合上了可怜的渔夫睁着的的眼睛,他脖子上的伤口继续冒着黑烟,不过血似乎要止住了。
“还有……”绣线菊犹豫了一下,“你看他背上长了这么多……”
“是的。”锻造绕到尸体的另一边,指着渔夫的脖子,“我们不可能去除这些,这种感染无法治愈,我们所能给予他们的最好归宿就是让他们没有痛苦的死去,愿他们的灵魂永存。”锻造挺直了身体,“你要记住的第六条也是最后一条规矩,邑从:永远不要饶恕你剑下的恶魔。”
“永远不要饶恕你剑下的恶魔。”她重复道,低头盯着自己的蹄子。
“腐败正在蔓延,邑从。地球很大,而我们是它唯一的看守者。你所毁灭的每一个恶魔,都代表着另一个家庭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