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针女-鲜血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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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噔!欢迎搭载抽卡系统v.3.25!】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塑料般的欢快音乐声,黎应晨靠在木板上,慢慢睁开眼。
她正待在一辆残破的马车厢里。车已经坏了,不自然的仄歪着,车壁与车顶有许多残缺的裂隙。面前是藏蓝色的丝绸门帘,随风微微晃着。
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刚才是什么声音……抽卡系统,那是什么?黎应晨扶着隐隐作痛的脑袋,有点懵圈。
上一秒她还在寝室搓着手游,下一秒人就已经到这里了。
半夜打游戏是颓废了点,但也罪不至此吧?
黎应晨撩起帘子向外看去,猝不及防地闯进一片人间炼狱。
就在几尺之外,横七竖八地散落着许多尸体。有人的,也有马的,血浸浸的,几乎把土地泡透了。火把掉在地上,点燃了草屑,鲜血混着浸油的残布一起燃烧,刺鼻的腥味冲进鼻腔,让人一阵一阵犯恶心。
除了她之外,这里大概已经没有活口了。
脑子里,机械合成音还在继续,夹杂着怪核一般轻微的电流声,欢快的语调和这满地的惨状形成鲜明的对比。
【新手教程正在加载中!当前进度:75%】
【检测到您当前正处于异常灵场中,请谨慎行动哦!】
黎应晨一摊手,小声说:“新手教程不急,先把情况理清楚再说嘛。这是哪里?异常灵场是什么意思?”
系统的声音没有回应。看上去不是那种能聊天的东西。黎应晨等了一会,意识到此君智能程度尚不及Siri,只能靠自己。
这是哪里?
参天的林木如山一般遮天蔽日,看不到尽头。夜已深了,除了燃烧的火光点起一片亮,远处密林一片黢黑,什么也看不见。
这是森林深处,一条土路小径之上。
我是谁?
黎应晨低头,用最快的速度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自己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绸缎齐胸裙,是未出阁姑娘的打扮。柔夷细腻无茧,肌肤白皙,脑袋上坠着似有几斤沉的发辫与首饰。摘下其中一个看一看,簪子上镶着晶莹剔透的水晶和碧蓝点翠。
黎应晨这辈子没感受过“投胎技术过硬”是种什么样的体验,只能初步判断,自己似乎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
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谁杀了这些人?危险源是什么,在哪里?
这些尸体大多是男性,基本都穿着一样的藏蓝色短打,裹着头,似乎是小厮护卫一类的角色。女性只有一个,穿着半旧的藕粉色细布裙,更像是侍女。
他们有一个匪夷所思的共同点:鲜血流了满地,身上却没有一点伤痕。
就好像这些血是凭空流出来的一样。
马车内部宽敞极了,铺着柔软的丝绸坐垫,脚下是落了些灰的毛皮地毯。黎应晨没有贸然出去,只是慢慢滑下座位,跪在地毯上,向着最近的那具尸体探出手。
那正是唯一一具女性的尸体,倒在马车两三步远的距离。在她的手上,有一本卷起来的书。
尸体死去不久,尚未僵直。黎应晨得以将那本书拿下来,收回车里。突遭巨变,她脸上却是笑着的,下手稳且谨慎,像是微风吹起车帘轻晃,再没多的动静。
这书已被翻开一页,一些文字被血浸透,还能依稀辨认出部分内容:
【针女】
深夜做工的疲累织女,不小心昏睡于缝纫机的台面之上。在睡梦中,被缝纫机乱针■■。
她在第一针落下时醒来,却已经太迟了。凄厉的惨叫声持续了一整晚,没有惊动任何人。
直至次日■■,女工们才发现那名女子。她已经与■■融于一体,脸皮与金线一同被绣在了新布之上,轻微地抽搐着。
她还活着。
嗟乎,鲜艳的赤色令人垂目。
自那以后,人们经常目击到一个■■■■的女子,游荡在丛林深处。
她的怨恨留存于■■之中,徘徊于人世间,无法得到解脱。
是为针女。
……
比起针女的可怖,黎应晨第一反应是:先不管什么针女不针女的,这作坊老板应该先被吊在路灯上冷静冷静。
然后就是,这份记录有问题。
首先,不管这个世界是近明清时代的民间工场,还是近现代资本的工厂,厂子本身都是重要资产,常理应当有个守夜人。每天都要上工,其余女工应该也不会住在太远的地方。
怎么会凄厉惨叫一晚上,还没有人听见呢?
其次,直到第二天被大家■■发现时,她还是活着的。
两段之后,“怨恨徘徊于人世间,无法解脱”时,则明显已经成了鬼物邪祟。
她是怎么死的?“大家……时”之中被血泡掉的内容是什么,上工吗?
……总感觉不会有这么简单。
有哪里有很重违和感。
沙沙。
风在吹响树叶了。细微的窸窣声打断了黎应晨的思路。
黎应晨竖起耳朵。仔细听去,在那窸窣的声音中,似乎还藏着轻巧的叮铃声。好像是细小的金铁在碰撞,像是利刃,又像是铃。
有人在唱着什么。声音细微而遥远。轻柔的女声婉转,似是哭,似是歌,哀戚温婉,令人脊背发寒。
这声音合着那叮铃声,在一点一点地慢慢变大,就像是……
一个轻柔地唱着歌的女人,在慢慢接近这里。
无端地,黎应晨突然寒毛直竖。头皮像是炸开一样,一股极端的恐惧毫无征兆地涌上了她的胸腔——
不能让她发现我。
就像是小动物的本能一样,黎应晨没来由的坚信这一点。如果被“那东西”发现了,一定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
黎应晨收起书卷,屏住呼吸,将自己靠在车厢的角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叮铃。
叮铃。
那声音越来越近了。具体唱的是什么,听不太清楚。唯有那金铁交击之声,越来越清晰。那到底是什么声音?
一个念头突然闯进黎应晨的脑海里。
针。
是针。
挂在身上的,拖在地上的,扎进脚底踩进肉里的,密密麻麻的……针的碰撞声。
对上了。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人鲜血流尽、却又没有明显的伤口呢?
……是针。
那窸窣的声音走到附近了。
叮铃。叮铃。
她在游荡。声音慢慢的穿行在尸体之间。一步两步,徘徊逡巡,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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