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犯贱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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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我觉得我真的很狼狈。
我为何又要选择苟活着?仅仅是因为莲莲吗?
我不怕死,但…我又竭尽所能的想要活下来!
想要活下去的信念,让我一直紧咬牙关,不要睡去。
洛芊芊也注意到我越来越虚弱:“再坚持一会,马上就要出林子了,前面有村落,我带你去找人,坚持住,到时候可别忘了回报我。”
我虚弱的微笑一下,嘴里小声呢喃:“你人还真好…。”
洛芊芊重心有些不稳,差点让我摔下去。
“说什么傻话?你快别说话了,马上就到村子了,一定要活下来呀。”
小东西刚才就乖乖回了槐木牌里面。
洛芊芊背着我停在一间房屋门口,她敲了敲门。
屋里传来声音:“这么晚了,谁在外面?”
洛芊芊清清嗓子,竟模仿出了我的声音,虚弱的说:
“救命,我快要死了,来个人救我。”
说完就立马回到了槐木牌里。
我无力的靠在门上,说不出话。
门开了,我直挺挺倒在了屋里。
我看到有油灯的光,那人拿着油灯观察了一下我。
看到我胸口包着伤口的衣服,正往外渗出血,大叫一声,赶紧叫人来将我抬进屋里。
我也终于是撑不住,晕死了过去。
此时的我正处于半死,隐约听到有阴兵叫我魂,还有阴兵来追捕。
我拼命的躲藏,如果被他们抓回去,我真的就死定了。
现在的我可能正处于濒死状态,属于是没有呼吸,还有微弱脉搏,没死透。
只要挺过这几晚就好了,我必须活着,不择手段的活着。
以后,谁要是妄想加害于我,我定会让他先死于我手下!
以前的我被人伤害了都提不起恨意,甚至还能跟他们和平共处。
现在,我只想活着,为我自己!
现在的我正处于阴阳两界之间的濒死空间,这里黑乎乎的一片虚无。
我所在的地方,正是那对夫妻在阳间的家。
只是在濒死空间是虚无的,所以没有房屋。
一般鬼魂是进不了涉死空间的。冥界里的阴差需要申请,得到准许才能进入。
当然,一些外界非常厉害的鬼魂也能进入其中,不过要在特殊情况下。
进入其中的人和鬼,都会被剥夺感官。
也就是说,不能感受气息、气味追踪辨认,这也对他们造成了很多麻烦。
但阴差可不管,凡是来到这里的人、鬼,全都抓了。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黑漆漆根本看不清。
有些鬼魂试着喊我魂,但我并不理会,因为我本名不叫阿郎。
我不属于这个时代,所以生死簿上还没有记录,但…这不代表我不会死。
正当我警惕地观察四周时,有东西爬我的脚,我一惊,本能甩脚。
那东西紧紧抱着不撒手。
甩了几下,见那东西并没有攻击,我便停了下来。
那东西顺势爬上了我的肩膀,一双血红的眼睛与我对视。
我这才知道,原来是小东西,这里太黑了,根本看不清。
但小东西那两颗血红的眼珠格外晃眼,在这种黑暗中也能看清。
我不敢跟她交谈,万一引来阴兵就麻烦了。
我蹲在地上,让小东西闭上眼睛,两颗血球太晃眼了。
四周很安静,听不到一点动静。
处于濒死空间是没有呼吸和心跳的,这里是真正意义上的安静。
唯一的好处就是,能让我静下心来,想一些事情。
现在最让我担心的还是莲莲,虽然她脖子上戴着,我给他的雷击桃木。
但那鬼太凶悍了,只怕是也抵挡不了几次。
而现在的我,必须让自己待在这里,等待着本体的出现。
唯一能离开濒死空间的方法就是,本体脱离危险,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
如果不能及时回去,估计要永远困在这里。
这里没有方向感,没有视觉,没有感觉。
一旦离开原地,如果找不到之前的地方,那真的只能成植物人了。
我要活下去,现在有小东西在这里,我并不担心。
如果那些阴差不厉害,可以让小东西解决掉,实在不行可以引开。
这里好像也没有时间概念,一直处于黑暗。
也不知现在阳间是什么情况,我这伤太重了,一般家庭承担不起医药费。
但目前情况来看,这家人应该还没抛弃我。
实在无聊,我脸侧贴在地上,看着那黑不见光的虚无。
小东西趴在我怀里睡觉,比起当初,她长大不少,毕竟吃了不少大补的阴物。
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
… …
或许过了三天,又或许十天一个月,终于,我的身体已经有了虚影,再过几天我应该就能醒了。
虚幻的身体冒着光,在黑暗中是如此显眼,周围也开始吸引了一些东西。
不厉害的都被小东西吃掉了,有一些跑得快就逃掉了。
现在我更加谨慎起来,我要是被阴差抓回去了,直接祭了。
小东西最近又吃了不少阴物,现在已经完全能站立,只是说话还咿咿呀呀的。
又在这里守了不知多久,身体终于是完整出现!
出现的一瞬间,我起身回去。
方法就是与身体同一方向平躺,手脚对应即可。
一阵天旋地转,我缓缓睁开眼睛,脑袋好晕,胸口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现在好像是白天,光线有些刺眼。
睁开眼,发现我正躺在一张板床上。
我看到一个戴帽子的老中医,此时正在煮药。
我坐起身来,胸口剧痛让我痛哼一声。
老中医回头:“少年郎你醒了,终于算是醒了。”老中医长松口气。
“我睡了几天?”
“已经七天了,再多几天还不醒,我也没把握了,要不是你还有脉搏,我第三天就放弃你了,你也算是捡了条命,你是被什么东西伤到的,前胸后背都有小碗那么大个缺口,还能活下来,简直就是菩萨保佑。”老中医感慨的说。
此时我胸口正缠着白绷带,有一块被血染的鲜红。
我有些不安,已经七天了吗?那莲莲怎么样了?她出没出事?
想到这,我就准备下床,等穿好衣服鞋子就走人。
这可把老中医吓坏了,连忙拦住我。
“少年郎,万万不可,你才刚醒过来,还是不要乱动,你的筋骨还没愈合,万一出差池,神仙也救不了你。”
听到这,我只好作罢。
还是我的命要紧,虽然很关心莲莲,她身上有我给的项链,应该能顶一阵子。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是不是也在担心我,越想越烦躁。
我不明白,现在的我为何变得如此狂躁,我无法冷静下来。
老中医端来一碗药给我喝:“少年郎,把药喝了吧,老王家两口子把你送过来的,他们也垫了一些药费,我也自费一些药材给你疗伤,等你好了,可不要忘记感谢人家。”
我点点头:“救命之恩定当报答,还得让你帮忙跑一趟,报个平安,说声不胜感激。”
老中医应了一声:“那你先躺着吧,我去让我儿子和孙女过来照看你一下,这几天他们也有照顾你,我这把老骨头可折腾不起,端屎端尿都是他们来的。”
我郑重点头:“理应如此,那就有劳老先生了。”
老中医离开灶屋,撩开门帘布去了堂屋。
我安静的躺在板床上,胸口时不时隐隐作痛。
我裤子衣服这些都放在床头,我现在穿着一条开叉裤,上身光着膀子。
这裤子理应是给小孩用的,只是我情况有些特殊,这几天也真难为他们了。
又躺了好一会,帘子被撩开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蹦蹦跳跳走了进来。
我抬头与她四目相望。
她的脸蛋很精致,只可惜右脸上有一块很大的黑色胎记,影响了容貌。
见我醒了,她笑着道:“我爷爷说你醒了,没想到是了,你命也太大了,这么严重的伤都没死掉。”
啪的一声,小女孩捂住脑袋转过头去。
“爹,你打我干嘛?”
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怎么说话?小兄弟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
中年男子说话声音很浑厚,应该是个实在人。
我点头:“这几日倒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少女:“你现在醒了,正好还有好多事情要问你呢,你头发怎么剪得这么短?还有啊,你这穿的什么奇装异服啊?怎么没见过?你这鞋子用什么做的?揉起来软软的。”
中年男子咳了咳:“茜茜,差不多得了啊,小兄弟刚醒过来,还需要多休息,别问东问西,那个…小兄弟,你饿了没?我让茜茜给你做点粥吃。”
我这才注意到肚子空空:“那就有劳了,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男子:“叫我大山吧,叫我山哥也可以。”
我点头:“那就叫你大山哥吧,你们叫我阿郎吧。”
那个叫茜茜的女孩去洗锅煮粥。
躺在床上,我摸了摸胸口,不敢太用力,稍微碰到一点就疼,但我很庆幸自己能活下来。。
大山哥端来了一张凳子坐在我旁边。
“问句不该问的,你这伤怎么弄的?还带尸毒,刚好家里有解尸毒的东西,不然估计就算是把伤口处理好了,你也活不了多久。”
现在的我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倒也没什么,对了,能再麻烦你们一件事情吗?”
大山哥:“说来听听吧。”
“刘府离这里有多远?”
茜茜率先回答:“也就半个时辰的路,你是刘府的人吗?看起来不像啊。”
“那能麻烦你们去一趟刘府吗?刘府里面有一个叫莲莲的小女孩,你就跟刘府的人说一声,有人找莲莲有急事,别跟刘府的人说是我叫你们去的,这种事本应该我亲自去的,只是现在伤成这样,爷爷又不让我下床,就只能劳烦你们了。”
茜茜:“为什么不能说是你让我们去的呀?到时候解释不清,多麻烦呀。”
大山哥咳了两声:“阿郎小兄弟应该也有自己的顾忌,咱别问那么多了,我去吧,你就在这里煮粥,不该问的别多问,管好嘴啊。”
茜茜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知道了爹,你快去吧。”
大山哥离开了灶房,现在屋里就只剩我俩了,茜茜起身去确认了一下走远没。
回到屋里,她按耐不住又开始问东问西。
“唉,你还没回答我那些问题呢,你是哪里人啊?怎么到我们这边来了,听口音像外地的,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伤的这么重,不过不得不说啊,你能活着简直是上天眷顾,你都不知道,当时大晚上的正睡觉,突然就有人来敲门,大喊要出人命了,让我们救人,当时看你那个血呀,流了一路,哎哟,可吓死人了。”
我一脸平静的听她诉说。
见我不说话,又道:“你别光听我说呀,你也说话呀,这些问题回答一两个嘛,你一个人就不无聊吗?反正你现在也没啥事干,跟我聊聊天呗。”
我平静的看着她,不是我不想说话,而是并没有什么想说的话。
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叹口气。
“我蜀汉来的,头发短是天生的,不长了。”
我回答了两个不需要思考就能回答的。
她点点头:“我说嘛,要不我帮你检查检查,看下是不是得病了?我爷爷那好像有生发的药方,要不我去问爷爷要几副给你用。”
我摇摇头:“这倒不必了,我觉得挺好的,洗头的时候不麻烦,平时我都戴帽子,看不出来。”
茜茜:“说起来,你这鞋子衣服怎么这么奇怪呀?这么薄,为什么不多换几件厚的穿?你这鞋子怎么做的?跟我们的布鞋不一样啊。”
我并没回应这些问题,她见我不回答也只好作罢。
煮饭的时候,也时不时会问一些问题,感觉有点话唠。
我并不反感话唠,只是回应她的问题并不积极。
现在好像是中午,茜茜在粥里面加了不少中药,吃起来苦叽苦叽的。
吃过午饭,茜茜去洗的碗,她闲的没事就坐在火堆边跟我闲谈。
比如我是怎么从那么远的地方到这里来的,来这边做什么之类的。
闲聊之中她也应该知道了,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开口的人。
又闲聊了一会儿,她问我:“你不觉得我烦吗?一直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有时候我爹都嫌我。”
我依旧面色平静:“倒也没有,喜欢说话,能说会道也是好事,我个人倒不善言辞,你喜欢多说话就多说吧。”
她沉默了,似乎在想事情。
就这样安静的躺了好长一段时间,我听到屋外有人飞奔的声音,那人似乎很急切。
我强撑着身子坐起身,灶屋的门帘被撩开,莲莲飞一般冲了能进来。
“阿郎在哪里?”
看到我后,直接朝我扑了过来。
茜茜吓坏了,赶忙去拉住:“唉唉唉,别别!要出人命的,冷静点,冷静点。”
莲莲被拉住,冷静了一些,这才看见我胸口绑着的白布,白布上渗透了一些污血。
莲莲急哭了,赶忙上前询问:“阿郎你怎么了呀?那天晚上你出去再也没回来,第二天也没找到人,只看到地上有好多好多血,我怕。”
说着,莲莲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茜茜一听似乎来了精神:“这么说,你是从刘府那里爬过来的?在身体被打穿的情况下?爬这么远?哇!你简直是个神人!”
大山哥似乎也惊住了:“我走路来回都要半个时辰,你这还带着这么严重的伤走这么远,你是怎么做到的?”
莲莲哭的梨花带雨,抬起头:“阿郎,你做那些事情从来不让我看,受这么严重的伤,你死了我怎么办?”
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看来这几天她也挺担心我的。
“没事了,没事了,对了莲莲,我不在的这几天,刘府出没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莲莲哽咽着擦了擦眼泪:“嗯,晚上总听到女人哭,哭得好伤心好伤心,又见不到人,这几天又担心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总是做噩梦,梦到你下油锅了。”
我嘴角抽搐:“都是梦,不是真的,我现在这不好好的,大山哥,麻烦你跑一趟了,刘府的人没怀疑吧?”
“没有,他们精神好像都有些萎靡,对了,小姑娘叫莲莲是吧?你说刘府晚上总能听到女人哭,又看不到人,有这事儿?”
莲莲哽咽着点头。
茜茜:“那这么说,你们是刘府请的高人了?你这伤也是那东西伤的?难怪有尸毒啊,你能从那么远的地方爬到这里来,倒也解释的清了。”
我有些无语,道士在这些人眼中到底是多牛掰的存在。
这种硬伤,估计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丢半条命,哪还有力气逃。
我能活下来,洛芊芊占了一半多的功劳,下次得找个机会好好谢谢她。
莲莲温柔的摸了一下我的伤口:“还疼不疼呀,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刘府的事情咱们不要管了吧,等你伤好了我们就走,不要留在这里了。”
…
板床是木头做的,半米高,宽一米左右,厚度大概在六厘米。
上面铺了一张棉毯,我盖的是棉被,还挺暖和的。
莲莲坐在床头,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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