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过去未来 (第2/2页)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那种脑筋很聪明、很会分析事态的类型,谁让队里其他人更冲动。
“就靠我们几个,遇上‘鬼母会’的核心成员,还是有风险的。”
“你有点看轻自己了。我们好歹是一线的执行成员啊。”
冯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地说。
“以我们的配合,就算对手是甲等,都有的打。”
岑冬生的是“乙二”,即完全掌握了两种乙等咒禁的禁师;冯队长是乙三,在队伍中实力最强、资历最深。
一般咒禁师的分级,即“甲乙丙丁”,他们处于中坚阶层。
丁等严格来说算不上正式的咒禁师,在天南大区,一般是见习咒禁科的学生才会被划分入这个等级。他们能对付的鬼怪只有浮游灵,体内的真炁量只够勉强保护自己,仅仅比普通人强些。
从咒禁科毕业后,通过机关部门考验,正式取得评定资格,初次踏入社会的禁师,则为丙等。如果他们在一线部门工作,负责处理的一般是市区内确定作祟鬼怪为孤魂的寻常灵异事件。
像“祓除鬼屋”这种相对核心和重要的任务,他们是没有资格参与的。往往只是在外围进行辅助工作。
而乙等禁师——就是岑冬生他们所在的级别,是大型势力的中坚力量,拥有成规模的乙等禁师部队,是四大区的标志。
能评定为这个等级,就意味着咒禁师有办法单独应付厉鬼,有资格参与祓除鬼屋行动。
乙等禁师本人,包括其家族,都享有统治局提供的特殊待遇,在理想国体系中有着一定权限,对于普通市民来说是值得艳羡的工作。
但在岑冬生眼中,这却是个上不上下不下的平庸位置,他无法完全掌握自己命运,面对时代潮流,唯有随波逐流。
只有到了甲等禁师,才算是真正踏入了“精英”阶层,在统治局的战斗序列中,起步是执行部队的支队长,再往上就是各大队的大队长,包括各部门领导,都是这个级别。
一线的甲等禁师,他们只有在确认是“一级鬼屋”,即核心鬼怪为屋主等级的甲等鬼怪时,才会带队出动。
他们在城内拥有着各项特权,在实力决定一切的禁师社会,跻身上流。
再往上,还有一个级别——
统治局直属机关部门的部长,以及分管地区的地区长官,他们的称呼是“神通术士”。
虽说在等级划分上还是甲等禁师,但由于掌握“神通力”这一高深技巧,从而拥有了远超前者的战斗力。
他们一般不参与祓除鬼屋的工作,其真正需要面对的敌人,被称为“凶煞”。
这是一种掌握了与禁师“真炁”相对立的“煞炁”能量的鬼怪,已经蜕变成了另一种存在。
凶煞姑且可以理解为能脱离鬼屋自由行动的甲等鬼怪,所能造成的破坏绝不是被局限在于一处灵异空间的“屋主”所能比拟的。
至于特等……特等是例外,特等咒禁师并不会参与禁师社会的等级评定。
“真的有的打吗?我还是希望别遇上。”
岑冬生叹了口气。
“‘九子鬼母’的核心成员很厉害的,他们的对手应该是各位支队长和大队长,我们只需要对付那些被裹挟而来的小喽啰就好了。”
“觉得不满?”冯队长笑着和他勾肩搭背,“我们是统治局的人,已经是人上人了,和一群流窜的犯罪分子比啥。”
天南大区在四大区里是势力最庞大、最发达的地区;而除去四大区之外,还有星罗密布的零散小势力。
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已经被收编了,但仍有一部分因为价值不高或是抵抗较为顽固而被遗漏。
像岑冬生这般经验丰富的一线成员,若是到那种小地方去,完全有资格当个头目。
不过这世道可没有“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说法,只有被“祖”统治的地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安全区。
在加入统治局之前,岑冬生一直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无亲无故,孤家寡人,也没有太大的追求和理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会这么过去。
直到“第一次浪潮”的来临。
他恰巧撞上了“八大灾”之一的“阴兵过境”,原本是个大学生的他被卷入其中,当时他与身边的一些师生全都是受害者,不得不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
在这群人当中,他是幸运的——
幸运之处,恰恰在于他一生下来就是不幸的孤儿,没有挂念的亲朋好友,所以不必像其他人那样,在无可抵挡的灾难席卷生活后,为失去重要的人感到痛彻心扉。
只要有过那样一次经历,任何人都会感受到,“能把握自己的命运”是多么重要。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成为统治局一员、过了数年的安定生活后,还是选择孤身一人的原因。
其实像他这般有一定社会地位和实力,又是单身的青年才俊,在婚恋市场上自然是相当抢手的。普通家庭就不用说了,禁师家族之间的联姻更常见,所以时常有人试探和联络。
但对岑冬生而言,除非他确信自己有实力保护自己身边亲近的人、以及未来有可能存在的家庭,否则不会考虑和人深入交往。
又或者,对方本身就强到足够能保护自己……
纷乱的思绪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对现在的岑冬生而言,都是很遥远的事情。
“走吧。”
他们已经快要抵达小镇入口,闲聊告一段落。冯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招呼后面的同事跟上。
……
沿着镇中央的道路走了一会儿,众人们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战士,能从空气中嗅到异样。
镇上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
抵达原定地点后,接风的那组人不见踪影,原地遗落了一台无线电设备和行李袋,看来离开得很匆忙。
远远望去,镇内的光源仿佛被什么东西吞噬干净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队员捏了捏鼻子,鼻头微微耸动,面容一瞬间变得像是老鼠。
他神色凝重地提醒道:
“有尸体的味道。死亡超过两天,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死去,而且……数量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