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春日未眠(首发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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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楼有一私人园林亭台楼阁雅致,是昌京城许多有头有脸的人聚会议事的地方,这会无人打搅的偌私人包厢里只坐了两个人。
“可算是把你给约出来了,一个两个的,不知道有多难约。”说话的人名叫蒋契,长得算是万里挑一,但眉眼俊俏到轻浮没了边,开了一瓶路易十三,兑着冰块给身边的男人倒了一杯。
坐在沙发边角的那个男人是沈家现在的掌权人,是见过沈家当年那一场风雨的,如今倒是比往年多了更多的几分淡定和从容,穿一身裁剪讲究的西装,眼眸沉沉,没接过身边倒着的酒,而是乏着眼问:“顾南译呢,没跟你一块,这小子最近在做什么?”
蒋契外号叫蛐蛐,跟顾三哥两人碰一块的时候跟说相声似的没完没了,沈方易时常觉得耳朵吵,今儿就来了蒋契一个人,蒋契没了说话的搭子,清静了不少。
“嚯,你不说还好,说起这小子我就来气,是他前些天给我打的电话,说有急事,我这在洛杉矶跟一老外谈着几个亿的生意呢我撒腿不管给他飞回来,看到这小子在机场接我,我说,嗐!这什么世道啊,我是申遗了还是得绝症了能让三哥儿亲自来接。结果呢,我脚都没站热乎呢,这小子一句吃了吗的寒暄都没有就问我要了我城区一老破小的钥匙!”
“老城区的房子?”沈方易听到这儿也分两分眼神出来,提起点前尘往事来:“我大哥离婚的时候给他娘俩留了栋别墅,他自己回昌京后也买了套不小的公寓,他要那老破小干什么?”
“所以我说有事,一定有事,说不定就是金屋藏娇!”
蒋契虽“说不定”,但依旧一脸笃定。
“你问了?”沈方易微微耷眼过来。
蒋契这会看到沈方易的眼神,顿了顿,而后在那儿嘿嘿他,“看不出来啊易哥,你也八卦?”
“关心晚辈而已。”沈方易又把眼神收回去。
蒋契继续眉飞色舞:“我当时就说,我说顾南译你小子一定有事,你不说,我不给。你知道他平时对我抠成什么样嘛,喝他半瓶酒都要让我给他折算的人,他竟然说他每个月付我租金!”
蒋契一脸正义:“我说那不是钱的事。你得说清楚什么用途!”
“那后来说清楚了吗?”沈方易听蒋契扯半天也说不到重点,再次自己手动拎出重点。
蒋契顿了顿:“他说他每个月给我一万五。”
行吧,重点又偏离了。
蒋契那老破小入手后装修出来就一直空着,这几年昌京房价水涨船高,他也入手小小投资了一把,看的是过些年房价的整体涨幅,没把那点租金放在眼里,更何况他最近常年不着家,也不住,更懒得打理。
那地段差不多租金也就七八千吧。
顾三哥这是拿了两倍市价的租金价格堵了蒋契的嘴。
沈方易:“所以你就被他收买了?”
蒋契想了想:“也不能这么说,主要大家都是朋友,友情是无价的。”
沈方易不说话。
蒋契又加了一句:“不是,易哥,这钱可没进我口袋,本质上是三哥儿的钱被银行赚去了。我也是要还房贷的呀!一万五呢每个月!”
沈方易:“您不是在洛杉矶谈上亿的生意吗?”
蒋契顿了顿,嚷嚷:“哪个创业的人不负债!”
“行。您受累。”沈方易搪塞半句,打算收回好奇心。
“但我还是打听到了蛛丝马迹。”蒋契又放钩子。
沈方易捞过自己面前的杯子,把蒋契给他到的那杯酒往前挪挪,放到蒋契面前:“哦?”
他邀请他展开说说。
蒋契虚掩着嘴,眼珠子转一圈,压低声音说:“桑家你知道吧?”
“嗯。我听小粥说桑家老太太这几年在圈子里好像社交挺频繁。”
“是,桑家吧,算是个冒茬的新起之秀吧,虽然祖上的积累不多,但手里握的商业资源据说不错。”
“自然,不然一生要强的顾婷女士也不会不管不顾我大哥的阻拦,搭自己进去。"
蒋契一拍大腿:“对,顾家和桑家结亲,桑家张罗着和晏家结亲,顾家还有意和王家结亲,强强联合,各取所需!”
“你说的我都知道。”沈方易咳了两下清了清嗓子,不着痕迹地又把蒋契面前的酒拿回来,“这就是你说的蛛丝马迹?”
“别急啊。”蒋契又把沈方易要拿回去的酒拦下来,一脸神秘地放了大招:“你记得那四千万不?”
听到这话,沈方易松开手,斟酌到:“三哥儿拿了四千万听声响的事。”
“对对对!就这事!”
他们这一圈人都晓得顾三哥有个爱玩石头的爱好。
赌石头是翡翠这一行当的行话。
由于风沙覆盖,看上去和普通石头没什么区别的翡翠原石往往从表面看不出真的价值来,到底值多少钱,得切开才知道,所以风险性高到用了“赌”这个字。
这玩意玩起来,行内人戏称,一刀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1)
顾三哥儿眼神准,运气好,年少气盛尝过甜头后胆子也越来越大。
那年瑞市翡翠公盘上出了个标王。
评估师千万级别的价格一喊出来,天南海北的人都过来看热闹。
最后还是顾三公子,浩浩荡荡地远超所有报价花了四千万买下来的。
结果您猜怎么着?
那可真是一刀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
而他这一刀,一刀听个响。
但一刀也不是一无是处,好歹顾三公子凭这一刀远超所有昌京纨绔子弟荣登榜首。
一传十十传百,昌京豪门圈教育下一代的时候 ,要说谁最不学无术,十个人十一个都拿顾家三哥当教训。
“这事我劝过他。”沈方易聊起这事也觉得可惜了,“当年那石头一点窗都没开,全赌的。谁知这三哥儿跟只毛兔子似的,根本不听劝。”
“是啊。那时候谁问起来三哥儿都说就是切了个废石头。”蒋契压低声音,“但我却听说这其中另有隐情,好像跟一姑娘有点关系。”
“为了个姑娘?”沈方易听到这话颇为意外,“那他瞒得这样好?你消息准确不,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小子还能跟姑娘不姑娘的搭上边,这浮浪子没有心的,你这消息错了吧?”
“准不准确我也不敢打包票啊,但你想,因为这四千万的事啊,他亲姥姥是顾家正经生意一点也不让他碰了,怕了他这个散财童子了。你说这也不是赛事季,他也没什么事可做,他一天到晚在忙些什么呢?”
蒋契自问自答:“根据我周密的观察,他这些天,往桑家跑的多。”
沈方易:“这有什么的,说起来往后和桑家也要成为一家人,多跑跑是正常的。”
“但是你不知道呀,桑家找了个私生女回来,你知道是从哪儿找回来的嘛?”蒋契把钩子拉满。
这波搞得沈方易也有些激动:“哪儿?”
“临城!你忘了,顾家祖宅就在临城,三哥从前不是半年都在临城嘛!你说会不会桑家那个私生女就是那个……”
信息量有点大了。
沈方易微微后仰,摇摇头:“这不能乱说。”
“我哪里乱说,你好好想想,你仔细想想……”蒋契说到一半,又跟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慌乱:
“你说要真是那么一回事,顾三哥想干嘛,不对,他可什么都不能干啊,他要是想干嘛,顾家,桑家,还有那个蠢蠢欲动的王家,还有桑家有意要联合的晏家,以及波及的大大小小的圈子,甚至沈家……都要乱套了,他三哥真要这么做这么想,那大半个圈子里的人他得罪光了,那就不单单是位列纨绔子弟榜首这么简单了啊!”
蒋契说的跟世界末日到了似的。
沈方易头疼:“且看吧。”
“你得盯着他点易哥,好歹他叫你一声小叔。”蒋契已经慌的不行了。
“他什么时候叫我小叔了,不跟着你易哥易哥地叫嘛,把辈分都叫乱了,还逗着我家小米叫他叔。”沈方易最后才端起那杯酒,抿了一口,最后才幽幽的看口说道,“他要是真要大闹天空,我也管不住。但我估摸着,三哥儿行事虽然不羁,但也不荒唐,孰轻孰重,他分的清。”
蒋契:……
蒋契:我觉得你还是不够了解他!
——
桑未眠回到桑家的时候,家政阿姨说饭已经做好了。
她刚一进门,就听到一道清脆的女声在客厅里响起来。
“奶奶,这是我特定给您带的,维也纳的纪念版的玛瑙珠子,您喜欢吗?”
老人家慈爱的笑声传来:“这么新潮,你奶奶带出去都要给人笑话呢。”
“怎么会,我这么新潮的奶奶就该配这么新潮的珠子,你瞧瞧,上面还有著名音乐人的签名呢,你是不知道,这签名款有多难搞,我足足在大厅等了两个小时呢!”
“那可真是辛苦我们家汲汲了。”
“辛苦什么呀。”桑城杨的声音出神打断,“妈,这小丫头片子讨好你呢,你没听人家游学的项目老师说大半程都没见到桑汲汲人嘛,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野了。”
桑汲汲:“那我不是给你们买礼物去了嘛,爸,你看,我这两瓶红酒怎么样。”
“带什么红酒,你爸酒柜里的都喝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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