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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孔青 (第2/2页)

来来往往修鞋拔子的人走了几波,他终于住口,口渴了。

庭芜拳头捏的嘎吱作响,皮笑肉不笑:“这事儿是殿下想知道的!”

孔青拨开他的手恍然大悟:“殿下想知道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什么意思?”庭芜气笑了:“你针对我?”

“并非如此。”孔青将桌案上的信件整理齐整,又将书卷好生放置:“你并未给我银钱。”

庭芜气得牙痒痒,手上拿过他的书在桌案上敲敲敲,恨不得站在桌子上去叨叨他:“我没给殿下给了啊?你翻脸不认人?咋能这样呢?老子曰也没教你这啊?”

孔青含笑看着他。

庭芜瞪眼回看回去。

既然是殿下想要消息他自然不会推三阻四,只是从补鞋店里拿出一个布包,布包上还打了好几个补丁。

“烧饼?”庭芜视线狐疑落在布包上。

“殿下要的消息。”孔青将布包放在桌案上,又拿起书卷继续翻阅:“这份消息是外界没有的,也是旁人给我,殿下想知道的都在里面。”

庭芜露出恶劣微笑:“行。”他手上又拿了一块点心真诚问孔青:“过午不食?”

“恩。”

“孔青?”

“什么......唔!”孔青嘴里直接被塞了一块点心。

庭芜愉快哼着小曲儿走了。

*

冬日的雪总是一阵接一阵的,是以青石板路面总是不曾露出真容,唯独廷尉府内小厮穿行,路面洁净。

小佛堂里,惟鉴刻铜炉郁香不绝,其上牌位隐绰,极是庄严肃穆之地,铜炉内白香燃尽,零星粉末坠进炉中熄灭。

紫袍老者瞑目捻珠,屈膝跪经。

待完成今日之事,迂缓起身回堂前,奴仆接续而至,拥侍而坐。婢子适时添茶,往来侍奉间皆低眉顺眼,毋有燥声。

老者抿了一口茶,眉眼松展开些。

大皇子在夜里试图污蔑安乐殿玩弄巫蛊权术,却被纪宴霄反咬一口,如今还在自己府上被查出贪污受贿的证据。

圣上不过罢了他的职令他关禁闭十五日,想来也算不得多大的惩罚。

见安子真站在一旁,老者便示意他坐下说,他坐下后道:“义父,如今看来圣上并未有放弃大殿下的打算,这一击也不过无关痛痒罢了。”

“帝王之心不可测,而今大皇子不过是暂避风头。”老者放下茶盏,慢慢道:“太子殿下至多还有半月回京。”

安子真道:“我听说幽州出了一些事情,不过却探查不清楚,似有人在阻拦。”

安永丰思忖道:“幽州是太子殿下的地盘,手不要伸太长了。”

“另外都察院御史仲无查过户部,倒是没查出什么不妥,不过瞧他的样子,像是盯上户部了,户部尚书问义父此事该如何应对。”

“从前御史不曾这般盯着户部不放,你派去幽州的人可是被太子发现了?若是被太子发现参了一本,这便说得通了。”安永丰语气平和。

“因幽州大雪过盛,是以圣上给幽州百姓平灾拨款十万两白银预防雪灾,可据探子带回来的消息,幽州是有雪灾,我的人应该是未曾被太子殿下发现。”安子真百思不得其解。

“罢了,往来争斗多少年都是这样,新入仕的朝臣方入朝,尚且是生瓜蛋子,正是用人之际要把握好机会。幽州太子盘踞,是什么情形谁也不甚清楚,若是探子被捉则时局更紧张,将人都撤回来,不必打草惊蛇。”

安永丰不在意摆摆手。

“你生母那边听闻是又赌上了?”

“这件事是儿子的错。”安子真神色一凛:“儿子会妥善处置的,定然不会再有下次传到义父耳中,惊扰义父修养。”

“倒也没那么严重,不过名声上不好听,多约束着,不过不该再有下一次,花圃里的花木近来开的可不繁盛。”

“是,儿子知晓!”安子真后背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这事儿当真是他疏忽了,本以为拿了银钱填窟窿事情就到此为止了,结果周氏又去赌,若是没人赎回,只怕手脚都要被砍断。

“你弟弟子明最近在做些什么,也该定定心性了。”老者温声随口道:“他比你小不了两岁,差你有些远。”

安子真看向安永丰,小心试探道:“义父的意思是?”

安永丰慢条斯理开口:“修筑河堤一事不是已经开始了,让他也搭把手。”

老者看向窗外纷扬大雪,雪天一色,府上红梅都被风雪压塌了腰,丛丛簌簌,分外惹眼。

“汴京乱起来了。”

说完正事,安子真顿了顿,便又看向老者,尊敬道:“义父,听说林大夫探亲回京了?现下可是在府上?”

闻言,老者的手指沿着茶盏拨了拨:“子真想要说什么?”

“直说就是。”他不疾不徐问询。

安子真想到那道倩影有些失神,拱手道:“义父,儿子前些时日结识了吏部侍郎的义妹张姑娘,她生来便有咳疾,那日在孤山寺碰上,儿子瞧着是病重,林大夫既然回京了,不若请张姑娘来府上一趟。”

“若是能有进一步的发展,两方之间合作也能更加稳固。”

“哦?如此说来子真是动心了?”安永丰有些诧异,目光在他身上扫过,极是洞察人心的模样。

“义父,儿子只是不想看到张姑娘那般疾病缠身,还请义父应允。”

安永丰瞧了他一眼。

“儿子知道义父在担忧什么,但儿子觉得孤山寺遇上并非算计,儿子也问过汴京的大夫,说是这张府是三个月前才来汴京的人家,张姑娘偶然晕倒被纪殿下相救结为义亲,纯属巧合。”

安子真继续道:“张姑娘这咳疾是娘胎里带来的,汴京的大夫多是束手无策,儿子想着林大夫祖上从医,又在太医院做过院首退下,定然是与旁的大夫不同。”

那日在孤山寺张姑娘都咳血了,想来是病入膏肓。

“既然子真有这样的想法,义父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安永丰和缓笑了笑:“过两日你让那位姑娘来吧。”

“义父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得了你的青睐。”

安子真神色带了几分喜色,连忙低头:“多谢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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