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春闱 (第2/2页)
“她若是醒来寻我,你们拦下便是。”萧北棠不愿意。宋清浅那里,她定是要日日都去的。
“一回两回是行,十次八次的,她纵然傻乎乎的也不至于一点儿无所察觉吧?你日日都出去,做什么去了她迟早要疑心的。”萧万琪提醒着她。
她头枕进臂弯,另一只手把玩着宋清浅送她的荷包,抬眼瞥了萧万琪一眼,漫不经心道:“那让若风使些法子让她日日熟睡不就好了。”
“......”
果然,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是可怜了周桦,每每入夜,便叫若风悄悄一指点睡了过去。好几次头直直磕在床铺上,第二日醒来她还嘟囔着为何会脑袋疼。
......
天气渐暖,京中的杨柳垂丝摇曳,嫩芽儿水灵的紧。
国子监的院中池边也栽着几棵,和这些学子一样,生机勃勃。
三月春闱已过,国子监送走了一批考生,往年的成绩很是喜人,因此年年送考的阵仗都很大。
最高兴莫过于院长,每年的琼林宴就数国子监办的最为盛大,因为国子监中榜的学子最多,当然,这也与朝廷直属脱不开关系,景帝每每召见更是对他赞不绝口。
“再有两年,我们也该科考了!”赵子鸣斗志昂扬,信心满满,眼中满怀希冀。
“科考么?”萧北棠呢喃一句。
前两日休沐,景帝还特地问了问她意见,今年的殿试,该考些什么?
萧北棠从前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往年考的大多是陈词滥调,这些人学问是有了,就是不知真的做官,能做成什么样。
“考论乾元,中庸,坤泽在世间的立身之法吧?”萧北棠拧眉想了许久,才说出想法。
景帝看了她一眼,很意外她会说这个。
“说说理由?”
萧北棠笑了一下,直抒胸臆:“近日读书有感,《师说》中说术业有专攻,孔子说因材施教,先生说因势利导,儿故有此想,而且母皇登基十八载,一直倡导提升中庸和坤泽的地位,然权利掌握在乾元手中,又如何能惠及中庸和坤泽呢?”
景帝倒是有些讶异她说这番话,她实施的政令目前一直是温温和和的,为的就是不引发动荡。
大家心知肚明,偏激守旧又占据绝对优势的乾元退让一步,坤泽中庸也不会因此生出蠢蠢欲动的心思,各方也算安稳。若是殿试上考这个考题,这些人也定会揣摩着皇帝心思答,是否又要推行新政?
届时怕是朝野也会议论纷纷。
“你可曾想过,他们可能会曲意迎合?揣测朕的心思,又可曾想过,朝中众臣会如何猜想?”
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但是实话还是要说。
萧北棠淡淡说:“揣测便揣测,帝王的心思本就该用来揣测,再者说,不瞒母皇,我有意要做这件事,天下中庸占六成,人数众多而长久不能得到公平的待遇,坤泽仅占一成,被认为是生育的优选,争抢不止,坤泽更是因生理问题被禁锢在教条里。”
她换了一副正经样子,正色说:我想有一日,也该将书院分为三类,甚至可以不分类,允许中庸和坤泽与乾元一同入学读书,都可参加科考,若能再细化一些,依据性别优势分门别类举行科考选拔,则更公平些。”
景帝倒是没想过做到这一步,毕竟这不是件易事。
那时候的局势,能平衡各方不致动荡已然很好。
景帝叹一口气:“朕只怕一旦开了口子,各方局势便不稳了,现下安稳,若是处理不当,怕是会出乱子。”
“那再容儿想想吧。”萧北棠懒懒道。
她这样子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怎么样?一会正经的狠,一会儿又满不在乎的样子,景帝有点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