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chapter 12 (第2/2页)
“梁沉,你是在耍我吗?好玩吗?!”
面对梁沉的沉默,桑枝追问:“为什么要分手?你说话啊,我在问你,你不要装哑巴你能不能说话!!”
看着桑枝这样,梁沉很心疼,很痛苦,他没办法说出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舍得桑枝跟他一起承受那么窒息的家庭。
“对不起。”他低着头,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桑枝看到梁沉这么卑微可怜地说着对不起,霎时怔愣住,她从没见过他这样。
她也是这时候才真的意识到,梁沉是真的要跟她分手。
桑枝眼睛酸涩,卷翘纤长的眼睫不知觉沾惹上几滴晶莹。
她从来没想过梁沉会跟她说分手,一切来得那么突然,那么毫无预兆,她根本没做好接受的准备。
桑枝最后,还是不愿相信地问了一遍:“梁沉,你真的要跟我分手?”
咖啡馆内开始来了其他客人,到店取单的客人排成一个小队,按序号领着自己点的早餐和咖啡。
其中一个人往桑枝和梁沉这边看了一小会,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下他们僵持的画面。
江北大学,会议进行到一半,一个师兄收到一条微信。
他点开一看,露出惊讶的表情。
身旁的人听闻动静,凑过来一起看,他们动静有点大,正在讲话的师姐用手中的本子拍了一下他们的脑袋。
“在开会呢,看什么东西。”
收到微信的师兄捂住被打疼的额头,无辜地说:“还不是张挺,给我发了个照片,说他看到梁沉和他女朋友在咖啡馆吵架,好像在闹分手。”
最后排的薄叙倏地掀起眼皮,眼底暗沉,如密不透风的夜。
师姐再怎么都是大学生,听闻这个,控制不住八卦的心。
“吵架?分手?真的假的?”
“我也不知道,张挺说的,说他们吵得很大声,梁沉女朋友都快哭了。”
有人忽然说:“不会是梁沉脚踏两只船吧?之前不是一直有另一个女生给他送东西啊,我还以为那个才是他女朋友。”
会议内容不自觉被更改了方向,大家开始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是啊,我也这样以为,以为那个送东西的是他女朋友。”
“那这要是真的,到底哪个才是正牌?”
“国外这个吧,特意从国外回来,过来找他,大概就是正牌女友。”
“唉,异地恋不长久,异国恋就更难了。”
师姐觉得他们议论的有些过了,清了清嗓:“都不确定的事,不要乱说。梁沉不是那样的人——”
“他们在哪家咖啡馆?”
薄叙的声音突兀响起,在场的人纷纷回头,看向一向沉默冷淡的他。
薄叙站起来,望着着收到微信的那位师兄,重复问了一遍:“他们在哪家咖啡馆?”
师兄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手机,说:“弗洛尔酒店旁边的那家。”
大家都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薄叙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只见薄叙对师兄说了声“谢谢”,随后收起自己的东西就径直从教室后门离开。
余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懵。
桌上的三明治已经凉了。
从切面能看到里面夹着火腿,肉松,和煎蛋。
桑枝双目失神地望着它,想起高中的时候,她总会在晚自习的课间,给梁沉送这么一块三明治。
正在长身体的男孩子,个子像抽了条一般疯长,他又那么认真读书,吃饭都是随便吃几口。
桑枝怕他晚上饿肚子,经常跑过去给他送吃的。
此时此刻,桑枝很是恍惚,他们穿着校服相视而笑的画面明明好像还在昨天,怎么一眨眼,这个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
她看向对面,对面的座位已经空了。
梁沉已经走了很久。
桌上的三明治和拿铁,都还没被动过,桑枝无意识蜷了蜷手指,想端起咖啡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僵硬,抬不起手。
心脏是在一刻感受到痛的,一万根银针扎过一般,密密麻麻地疼,疼到快要无法呼吸。
桑枝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咖啡馆,她没有拿雨伞,咖啡馆的服务员跟在她身后喊她,她都听不到。
她只是机械式地往前走,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雨很大,噼里啪啦全砸向她,暴雨坠落的痛感终于让她停了下来。
桑枝失力般站在雨里,像被什么困住脚步,动弹不得。
脑海里面还是在咖啡馆的时候想的那个问题,这些年她对梁沉的执着和喜欢,为什么会被突然判了死刑。
为什么梁沉要中途松开她的手。
明明以前说好了,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薄叙从很远就看到了雨中的桑枝,这条路上几乎没有几个行人,她那样突兀的站在那里,头发和衣服全被雨水打湿。
“你好,麻烦就在这里下车。”
薄叙对出租车司机说了一声,直接在路旁下了车。
他撑起伞,顾不上红绿灯和行驶的汽车,匆匆跨越马路。
刺耳的喇叭声嘀嘀直响,等穿越马路的少年奔跑过去,被迫停下的汽车又继续向前通行。
薄叙一路跑至桑枝面前,还没来得及停下就先将手中的雨伞分给她一半。
满世界砸向她的雨,被他的雨伞全部遮挡住,耳边静的只听得到伞面被雨水震颤的响声。
桑枝几乎没有表情,抬头望向薄叙,目光茫然呆滞,眼底没有一点昔日的亮光。
像是失去了灵魂,脆弱,飘渺,又破碎。
他们在暴雨中对视,薄叙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桑枝脸上滑落的水珠。
她在哭。
脸上的水珠是雨水,也是眼泪。
她怔怔望着他,没有发出哭声,很安静,但是眼泪在一滴又一滴的掉落。
薄叙漆黑的眼底是厚重又浓烈的情绪,他在想,她到底是多要强,连哭都要用大雨掩饰。
他不愿看到她这个样子。
内心翻涌,心疼的情绪占据大半。
这一刻,薄叙觉得自己无法再站在背后当一个沉默的旁观者。
就当是越轨的列车,明知最后可能会一头撞碎在铁轨上,他也要跨出那一步——
不管她是否愿意,不管她是否接受,现在他都要强硬地挤进她的生活。
雨雾模糊薄叙清隽冷淡的眉眼,他眼皮半垂,沉声问伞下湿透的女孩:“跟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