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隐身尼庵 (第2/2页)
夕阳已经挂在天边,眼看着就要坠入黑暗。重重叠叠的远山次第向天的边际延伸过去,山与山之间,是一层浓而厚的血红的云雾,只见山头,不见山脚。近处尚可辨识,远方却渐渐模糊起来。
没有人可以否认物质对于人的基础性和必要性,但精神也不应该被弃如敝履。
唉!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
他想起了家乡微山湖,一首流传甚广的歌曲,小的时候,爱唱的一句歌词。
不过,那时候唱的甚是欢乐,而今想起却尽是苦涩。
秋晓薇给柯清苑发完王玲的故事以后,心里一阵轻松。
她心里明白行事刁蛮,行为乖张的柯清苑,那可是夏天的雨。别看笑颜如花,那可是说变脸就变脸。滂沱大雨倒不可怕,令人梦里神惊的是:大雨形成洪水溃坝!
自己的儿子也是独生子,虽然有不少贪懒娇馋任性的毛病,和柯清苑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
秋晓薇有心切断和柯清苑的联系。但是她一想到柯清苑是柯晓宇唯一的骨血,心肠就不由得软化下来。
在得到柯晓宇成植物人的消息,当时她就成为半昏厥状态。忧心如焚的她,就是赴汤蹈火,也得赶到最爱的男人身边,
侍候柯晓宇的过程很苦。苦的是不仅是身体的劳累,还有柯晓宇老婆女儿的白眼,特别是小妮子加枪轮棒的明似对话,实际数落的强势语言。
硬着心肠,切断和柯晓宇的来往,那是怕剪不断,理还乱。长痛不如短痛,只是种一厢情愿!
秋晓薇心里明白,这次柯晓宇脑出血昏迷,几乎死亡,直接原因,韩雪芬、柯清苑负有直接责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自己呢?要不是之前甜蜜无限的情侣生活,枕前发尽千般愿的山盟海誓,性格一向爽朗的柯晓宇,是不会猝然倒下,他还没到阎王爷召回的时候。
想到这里,秋晓薇耳边响起:慢慢的把我忘记……慢慢的的把我回忆……
她那双虽然有了难掩的岁月纹路,却依然美丽的大眼睛,不由的涌满了泪水:秋晓薇!你不能置柯清苑于不顾,舍身饲虎!这也是为了报答柯晓宇的爱,也是继续实践那份没了的情爱!
秋晓薇没有清静几天,柯清苑来了微信视频。看着画面柯清苑气喘吁吁,画面晃动的样子,小妮子是在匆匆赶路的状态。
柯清苑大着嗓门,用特有的惊叹句加问句、惊叹句:我说姑!不!@姑奶奶!你别老发那些悲凉的故事好吧?婚外情要是那样悲凉,为什么现在有些人乐此不疲。
习惯成自然,秋晓薇平静的说:情欲不只是欢爱,它是把双刃剑。在给那些婚外恋的人,带来神志昏迷的幸福,也同时带来锥心刺骨的苦难。
秋晓薇说到这里,看到手机屏幕上,柯清苑嘴张张的想说什么,马上灵机一动:你不愿听情人、情侣悲剧下场。我现在准备给你讲一个中性的!晚上,我就发给你,名字很有诗意:《捧月水在手》!小说里男主人翁邬先贵,是 你父亲的好朋友。因为业务关系,我也和他熟悉。女主人翁章江燕,我对她的印象不太好。她太有点实用主义,苦了邬先贵,也折磨了自己。
见到柯清苑很期待的样子,秋晓薇忘掉了顾忌,有些讨好的口气,继续说:《捧月水在手》,是一个介于小姐和情侣的故事。那个时期,乡下来城里发展的小姑娘、俊媳妇很多。人们称为小姐,实际上很多从事色情行业,和妓女差不多。有身份的女士,要是被人称呼小姐,那很可能是火星四溅,引起不小的麻烦。
第六篇《捧月水在手》
小说的开头是诗曰:天上明月水中魂,嫦娥娇媚情万份。欲将手捧恣意看,怎奈指缝泄冰轮。
家里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这是本世纪初,一些社会权贵乃至虽然位居官位尾梢,但掌握一定权柄的人,在小姐里找个一心知己,是他们游戏人生的仙雾缭绕的境界。
邬先贵就曾是这群迢迢大军里的一员。不过他可没做到家里红旗不倒的境界。而是在外偷人花一朵,家里被偷花一盆,可笑的是出轨竟然是老婆先出的手。
逍遥浪漫的邬先贵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作为一个生长在广西十万大山里的孩子,能在高考恢复后的第二年考上名牌大学,并且在大学毕业后留校工作。而且是在这座名牌大学里的肥肉基建岗位工作,实属凤毛麟角。
要知道,当时大学校正在扩建阶段,在教育商业化的路上飞奔,大量资本开始涌入。每年十几个亿的基建量,引得蜂飞蝶舞,多少包工头围着他转?
邬先贵的路很顺,他个子不高不矮,面部清癯两眼有神,再戴着副金丝眼镜,一口夹杂着南方乡音的普通话,到哪里都会引人侧目。
由于人风流倜傥,言语得当、很会来事,他很快就被列入后备干部行列。基建处里的一些权力,也渐渐从一些老人向他转移。谁都认为,基建一把手的位子对他来讲,就是个时间问题。
如果不是突然的变故,他邬先贵无论如何也到不了,祈求女人赏赐鱼水之欢的程度。欲望变态的老幼美丑不分,对方只要是个女人,能够泄欲就可。
今天他坐在办公室,屁股如同抹上了印度特产魔鬼辣椒,走坐不安。平时总是嫌日头走得太快,下班以后又要想方设法,思谋让哪个施工队出钱,去寻求一时的快活。今天,日头就像和他作对,牢牢的钉在天空,尽管心头油煎火燎,光阴粘稠的如同进口沥青,在毒太阳下,就是不肯消解。
他啊是又一次进入恋爱状态,大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之苦。而恋爱的女方,明显不是个贤淑的女性,只是个名义上未出嫁的大闺女。这对于色情场上的悍将邬先贵,倒是很出人意外的。
章江燕生在湖北一个偏远的山区,从小就知道,割草喂猪喂鸡,哄妹妹抱弟弟。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姊妹五六个,生活的艰辛程度可想而知。
章江燕书是读过,可生活的风吹雨打,让她把学到的一些知识,又大多数还给了老师。
她怎么也没意识到十几年后,她长成一个窈窕少女后会和几千里外的邬先贵发生生命交集。
她当时虚与委蛇,看中的是邬先贵有权。有权吗,搞点小钱还不是毛毛雨啦。至于,后来她对其貌不扬,即将成为落毛的凤凰不如鸡的邬先贵,竟然有了刻骨铭心的爱情,却是当时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我认识邬先贵的机会很偶然,认识章江燕更是偶然的偶然。(这里的我,虽然没有注明是谁,从小说写作的角度,应该是没有和秋晓薇定情前的柯晓宇)
不!细想想,我既然在一个施工企业干,而且又是搞市场开发,专门搞工程投标的,认识他们就是一种必然了。
在中国做生意的秘密就是要有关系。
什么是关系?就是双方来往特别亲密,无话不说无事不做的老铁关系。工程市场上,流传的暗规则,只要常在河边走走,没有不心知肚明的,除了这个人真是一个憨豆包。
无论工程交易市场,公告多么冠冕堂皇,招标文件多么严谨、严肃。可是从工程报名一开始,大家都能明白,这是谁的势力,是谁在操作这个项目,连谁中标都是心里有数。大家来报个名,就是为求个脸熟,陪太子读书,太子转了正,也偶尔能分得一杯羹。
什么样可以称得起老铁?有歌谣为证:一起扛过枪的,一起同过窗的,一起嫖过娼的。
这一起嫖过娼的,关系尤其铁。铁到什么程度?嫖友之间互称连襟!而且,前两个“一起”,都是历史造成的,花钱也买不到,后边这个“一起”吗,只要有了钱,对方又好这一口,那真是搞市场开发的葵花宝典。花钱少、见效快吧,关系特牢!
食色,性也,连孔老夫子几千年前都明白的道理,我辈市场公关的英才岂能不知。
我,虽然固守独善其身的古训,可当那些花蝴蝶一样的小姐姐们,投怀送抱,瞟着媚眼,嗲声嗲气的喊我姐夫、妹夫的,我也笑纳了。
我学会这本领,能随行就市,邬先贵是第一功。是他给我上了市场营销的第一课。
没有他,就没有我的醒悟,当然也就没有我市场公关的成功。
不过,反过来说,如果没有我,也不会有江燕和邬先贵的故事。
我和邬先贵认识的很偶然。
那时,我刚刚自愿从政工科室负责人的位置上精简下来。不过,我的精简是打了多次申请才办成的。因为头头们一致认为我这人太呆板,太理想化,又太讲原则,笔头子虽然可以,可市场不是绘画绣花,不是做文章。
市场是最血腥、最无耻,充满钱臭的地方,搞市场公关不能做到“别怕不要脸”,就别想成功。
理想原则能值几个钱?黑猫白猫抓住老鼠才是好猫!
当时某市流行的考核干部的标准,很有名,很能代表那个时代的特征:不问你采用什么办法,只要能达到目标,能完成任务就是好干部。
言下之意,偷也罢,骗也罢,只要能完成经济目标,你去办妓院、去贩毒,也没人问。后来这个市的经济的确像一堆干草,一点小火星带来了烛天之焰。而然后是几十年的严加治理,黄祸难消,以及由此引起的腐败暗流隐礁,至今仍然为虎作伥。
可那时我就是不认这个邪,自认为是属于凤毛麟角的干部管理学院的高材生,又是当面听过厉以宁先生讲过股份制课,听过美国人着的《在中国做生意的秘密》讲座的。在全民经商、全民下海的氛围下,当时尚年富力强的我,岂能只能坐在政工科室?
海,我是下了,鱼没抓到,水倒是呛了几次,肺叶子几乎出了血。
那是跟头头们出去的:在宿州,一个全身着名牌的先生,带着一位全身着黑衣的漂亮女人。按着当时时髦的套路,由我方,先在豪华的宾馆开包间。听完对方介绍完工程概况,中午豪餐,包间里,黑衣美女先是凄凄婉婉的唱一曲《最容易受伤害的是女人》……
太正统的我,市场第一次公共尝试,是什么样的结果?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