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群英会聚璇玑城 祖孙相见不相识【四】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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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苍梧阁，几人在万掌柜的推荐下点了一桌子北境特色。待伏衍说要把北境三大名酒都点上两坛时，万掌柜稍显为难，思虑片刻后笑道：“忘凡尘跟刘伶吟都没什么，这苍梧阁都是有配额的，而天仙醉一般都只在暮苍阁出售；不过今日之事着实让几位平白招惹了麻烦，我便把自己私藏的两坛天仙醉让给诸位，权当是给几位赔罪了。”伏衍赶忙回道：“万掌柜言重了，何来赔罪之说；您能割爱相让，晚辈感激不尽！”万掌柜闻言朗声大笑道：“小公子大度，万某谢过！”言罢也不再逗留，转身离去。
四人想到一会儿便能一次尽饮三种北境名酒便欢喜异常，刚刚跟裴光争执的不悦也一扫而空，暗叹不枉此行。环视阁内，一应装饰皆是古朴大气，与海云阁的精致有所不同，此处更显粗犷豪迈之感。窗边挂有不少题诗板，尽是些文人豪客留下的印记。伏衍好奇地一一品读，虽未得见什么惊世之作，但也别有一番北境的风情。
此时百里如一三人却是早已推开阁楼的窗子，兴致勃勃地俯瞰璇玑城和远处的美景。伏衍被几人的赞叹声勾起了兴趣，快步来到窗边。整个璇玑城尽收眼底，交错纵横的古道，错落有致的建筑；组合排列之间仿佛蕴藏着某种规律。伏衍转了一圈，将看到的画面在脑海中拼凑起来，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道：“竟然是八卦图！”而后却有些疑惑地低声呢喃：“只是这八卦图的位置却是与先天八卦有所不同。”
元玄三人闻言瞪大了双眸，好奇地看着伏衍。伏衍有些激动道：“你们没注意么？这街道跟建筑的布局，明显是按照八卦图而建；只是不知这八卦图却是与我所学有些出入。”言罢便引着三人再次俯瞰璇玑城；以楼下广场为中心，八个方位的街道与建筑仿若皆是与八卦暗暗相合；虽然不知道花费如此心思修建璇玑城是何用意又有何用途，几人仍旧震惊的张大了嘴，被先人的智慧和技艺所震撼。元玄缓过神，想到刚刚伏衍的话，疑惑道：“我虽然对八卦图没有什么研究，可是咱们武当的剑谱亦或者身法秘籍之中随处可见，这分明就是八卦图啊？与我所熟知的并无二致；元一师弟为何说这与你所学有所出入，莫非你所学八卦与此不同？”伏衍心神一震，大为不解，暗道：“为何我所学的八卦图与元玄师兄的会不同呢？”待缓过神，点点头道：“这卦象与方位对应却有不同。”本来他还想问问元玄，可转念一想，以元玄刚刚的言辞未必能够解答，所以也没什么好追问的。元玄闻言先是有些不解，而后却又释然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八卦图有所不同也没什么奇怪的；师弟若想解惑不妨等回去向元和师兄请教一下，或许他能知道其中原因。”伏衍见状轻笑道：“师兄言之有理，我自己在这瞎琢磨也未必能弄清楚；既然来此就好好跟几位兄长把酒言欢，先不想这些了，哈哈！”三人闻言皆是朗声大笑。
不多时，伙计便将酒菜备好；只不过伏衍在接过天仙醉时偷偷地藏起一坛。说是藏，其实是留；当着元玄三人的面，他们怎么可能发现不了。百里如一见状揶揄道：“表弟何时也这般吝啬了？即便你做东也不好如此作为吧，否则岂不被无名兄耻笑！”元玄闻言赶忙笑着附和道：“就是，就是。”司空无名见状笑道：“如一兄说笑了。元一兄弟能请我来这苍梧阁品尝美酒佳肴已是我的荣幸，感激还来不及，我又岂会因为这点小事笑话于他。更何况元一兄若当真是吝啬之人，又岂会带我等来此？想来他如此做，必有其用意。”
伏衍闻言轻叹道：“这人跟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无名兄雅量，比某些人强多了！”而后转头看向百里如一跟元玄，调笑道：“既然表哥跟师兄不是十分赞成留下一坛天仙醉，回去之后我便不请姑父跟元和师兄一同品尝了；想来若是少了两个人分酒，两个老头子一定会更加欣喜！”
闻言，元玄跟百里如一神情顿时一变，宛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元和真人跟百里无情虽非嗜酒之人，但此等难得一见的美酒谁不想尝上一口。若是二人事后得知，因为元玄他们俩导致自己跟美酒失之交臂，定然也不会让他们好受。元和或许最多是说元玄几句，但是以百里无情的性格，儿子在外边享受，却不惦记老子，恐怕一顿修理是少不了的。想到此处，元玄二人也是回过神，赶忙认错，换上一脸谄媚的笑容。伏衍自是不会那么做，不过是作弄二人一下罢了；二人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但也只能任由伏衍如此。
司空无名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下对三人的感情也是羡慕不已。他父母早亡，自幼便入青城；惫懒的性子不愿多生事端，也很少跟同门交往，倒是与伏衍在宫中时极为相似；所以，对于这种感情也是心向往之。不觉间，倒是跟三人的关系又亲近了一些。
四人一边品尝着佳肴，一边推杯换盏；三种美酒虽也有高下之别，但风味却也不尽相同，四人自是喝得不亦乐乎。怪不得世人总说没有什么事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两顿。司空无名也渐渐融入伏衍三人，与他们聊得也甚是投缘，前所未有的开怀。
酒过三巡，伏衍也是来了兴致，唤伙计取来空白题诗板跟笔墨；而后立于窗前远眺，一边笔走龙蛇，一边朗声吟诵：“登苍梧阁——千古雄城山水间，清风微凛抚朱颜。浮云未敢遮双目，松柏森森傲九天。此至璇玑皆过客，相逢萍水皆因缘。百年老朽再回首，无忘知交有两三。”
司空无名待伏衍吟罢，一改平素的慵懒，放声大笑道：“虽然与三位相识不过两三日，但无论是元玄兄的豪爽豁达，百里兄的沉稳正直，还有元一兄的谦逊果敢都令我钦佩不已。承蒙几位不弃将我引为知交，我便借元一兄之酒敬三位一杯；也希望如元一兄所言，即便百年之后成为老朽，我们仍旧记得今日之情！”百里如一亦是举杯附和道：“无名兄所言甚是，为了表弟这句‘百年老朽再回首，无忘知交有两三’便当浮一大白！”元玄朗声笑道：“我不会说别的，干就完了！”伏衍来到三人近前，二话不说，与三人碰杯后一饮而尽。
几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透过敞开的窗子传到楼上的暮苍阁。三位老者听闻楼下伏衍所作之诗和几人的对话，不禁也是心中感慨万千；他们虽然性格迥异，多有争吵，但也是少年相识，交往至今；倒还真是应了伏衍那句“百年老朽再回首，无忘知交有两三。”吴老回过神，笑道：“我们三人平时虽然也时常有些争执，互相看不顺眼的时候，但这一转眼交往了几十年了。现在想想，若是哪天老王这家伙走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王老闻言怒道：“就知道你这老家伙憋不出什么好屁！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先走，怎么不说老纪先走，老子肯定比你俩活的长久！”
闻言，纪老跟吴老相视一笑，吴老抿了一口酒，接着道：“气大伤身，就你这脾气很难走到我跟老纪后头！哈哈哈！”王老被怼得顿时哑口无言。纪老见状笑着摇摇头，暗道这俩老家伙吵了快一辈子，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这样，不过这倒也成了一种乐趣。吴老也不再继续揶揄王老，转头看向纪老笑道：“老纪，你今天这客请得也算值了；只这一首《登苍梧阁》便不知会吸引多少北境文人前来一观。没想到这娃娃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才情，我都有些好奇他到底是哪家的麒麟儿，你就不想下去见见？”纪老笑道：“我自然好奇。只是人家几个娃娃喝的正酣，我们三个老骨头现在过去岂不扫了人家雅兴？他们此番来璇玑城必定也是为了这武道会，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离去；来日自有相见之时，又何必急于今日。”吴老闻言笑道：“言之有理，还是老纪你沉得住气啊。其实我更想看看这小娃娃的字写得如何。诗作如此，想来这字也不会差，不知道会不会比老王那几笔烂字强上一些，哈哈哈！”
王老闻言自是明白这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并非真的贬低他的书法，但依旧忍不住反唇相讥：“若是我的字当真不及那娃娃，你的棋艺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吴老闻言却是不在意道：“小娃娃的字强于你否，待几人离去我一观便知；可我若不与他对弈，便不会输！哈哈哈！”王老又是被气得对胡子瞪眼睛道：“亏你还是堂堂棋圣，竟这般厚颜无耻！”纪老却是没有一丝要参与到二人争执之中的意思，在一旁自顾自地喝酒捡笑。
伏衍几人喝的正尽兴，自然是没注意到楼上几人的谈话；更是不知他们今日的美酒佳肴，已经有人请客了，否则定然会上去跟三位老者见礼感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