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红舞鞋02 (第2/2页)
周生点头,切换了ppt,道:“10月4日晚,东江区派出所接到一对父母报案称自家女儿失踪,五天后在东江区的郊外的水稻田发现了女生尸体。”
谷晓举手问道:“父母报案时,平婉清失踪了多久?”
周生:“不超过四个小时。”
谷晓:“怎么这么肯定?”
周生:“平婉清平时放学回家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左右。当晚平婉清父母等到七点都没等到人,后找不到人才报了警。经过警方调查平婉清放学前一切正常,当天学校也是准点放学。平婉清照常和同学一起离开学校,后在路上分开,之后行踪不定。”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报案,已经强于很多人。直到现在还有一部分人存在误区,认为失踪不超过24小时不能报案。
许学真:“平婉清失踪当天没有异样吗?”
周生:“一切正常。”
许学真:“那监控录像查了吗?”
周生:“都查过了,最后记录的地点是公交车站牌。她原本是要上车的,不知什么原因没上车,反而走向了另一个方向,之后人就不见了。”
谷晓:“是谁发现的尸体啊?”
周生:“种地的老农,当天早上下地干活时发现了尸体,第一时间报了警。我们调查过和死者并无任何关系。”
谷晓:“那这么说岂不是毫无线索?”
周生:“目前是这样。凶手很聪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众人一时也没有新思路。
许学真转了话题:“那二十年前的案子什么情况?”
周生再次切换ppt,说道:“二十年前,青阳中学一个14岁的女生,名叫安燕,也是放学后失踪,过了一个月后发现尸体。和平婉清一样,死前同样遭受虐待和性侵,同样被割喉和硫酸烧伤。两起案件的作案手法相似性非常高,特别是灌硫酸这一点。”
许学真:“怎么讲?”
周生:“硫酸这个点当年并没有对外公布,而且二十年前信息流通和现在差很多,知道这个案子的人并不多。知晓如此细节除了办案人员,就只剩下。”
蒋昔:“凶手。”
周生点了点头:“是。”
蒋昔:“这么来看,两起凶手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为,而非模仿作案?”
周生:“不能保证,只是怀疑。”
谷晓:“为什么?两者间有什么地方不同吗?”
周生:“遗弃尸体的地点。”
谷晓:“地点不同不是很正常吗?很多凶手在第一次抛尸地被发现后都会转移。”
傅有:“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谷晓:“嗯?”
傅有:“我注意到第一起案件尸体是一个月后被发现。这意味着凶手并不想让人尽快发现尸体。而现在这起尸体是丢弃在田里,太容易被人发现。凶手抛尸目的改变了,这一点需要注意。”
周生:“没错。二十年前的那起案件尸体被埋在了山上,若不是下暴雨,土壤松动,裹尸体的袋子露出被登山人看到,我们根本发现不了尸体。”
傅有:“若是同一人所为,凶手改变抛尸目的这一变化非常重要,很可能是他这一次作案动机的原因。若不是同一人所为,那?”
谷晓好奇:“不是的话,那会是什么?”
傅有:“模仿作案,但这个模仿的细节如此到位,是怎么做到的?凶手为什么要模仿?模仿的目的是什么?这些都是疑点。”
蒋昔:“可是我有个疑问。二十年前的凶手不是被缉拿归案了吗?”
周生:“是。当年警方认定安燕所在班级的化学老师梁安是凶手。”
蒋昔:“判定依据是什么?”
周生:“犯罪嫌疑人有被学生家长投诉过说其手脚不干净,放学经常留女学生补课。他的工作又能轻而易举拿到硫酸。”
蒋昔:“可是这些证据并不充分。”
周生:“学校里有同学证明他经常会单独留下安燕,还有人说曾看见安燕从犯罪嫌疑人办公室跑出来时哭了。还有个别老师也表明梁安这人不正经,曾看到对方在报刊亭买色情杂志。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没有不在场证明。最后在警方的追问下,他承认了是他做的。这案子也就结了。”
一直没开口的季时余突然说道:“就你刚刚说的这些都不足以证明梁安就是凶手,所以当年是追问?还是刑讯逼供?整个流程确定合法合规吗?”
季时余不鸣则已,一鸣封喉。
周生当下语塞,说不出话。
二十年前,他也只是个小警员。虽然参与了案件调查,但有很多细节他也不清楚,只知道梁安最后是自己签字认罪的。
秦飞章开口道:“这就是成立专案组的意义。我需要你们查出真相,当年的嫌疑人如何被定罪的?这其中是不是有猫腻?所有的细节需要你们一一彻查。任何违规不合法的操作都不能漏掉,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问题的人。明不明白?”
几人异口同声:“明白。”
秦飞章话里的态度很明确,是要肃清警局的意思。现在席荆明白了为何省厅选择秦飞章主导案件,为何选择多个市的警员参与调查,又为何不承认周生是专案组一员的原因。
当年的凶杀案很可能是冤假错案,而造成这个后果的正是曾经破案的警察。他们中的某些人甚至因为此案平步青云,坐上了高位。如今一旦翻案势必牵扯众多,这其中受到的阻力不会小。
这是得罪人的工作,一般人还真没能力接手。
秦飞章:“大致案情大家也都了解了,给大家时间重新审阅案子,下午三点开会集中讨论。”
谷晓:“还在这吗?”
丁津:“不在这。之后专案组的办公地点在三楼楼梯口右手边的第一个房间,方便大家办案。下午会议就在那边进行。”
秦飞章:“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去吃饭吧!散会。”
紧闭的会议室大门重新被打开,一股凉风顷刻涌入房内。积压的沉重空气终于被风吹散了。
席荆自在地喘了口气。他见屋内空了大半,才站了起来。
刚准备离开,有人叫住了他。
“席荆。你过来一下。”秦飞章冲席荆勾了勾手。
席荆心有疑惑,还是听命走了过去,“秦队。”
门口,许学真注意到季时余原地站着不动,疑惑道:“不走吗?”
季时余回过神,收回刚刚看向某处的目光,回了一个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