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涂老(二) (第2/2页)
楚王萧玄漓高坐主位,桃花眸中笑意似有若无,锦衣华服紫金冠,不怒自威叫道贺的官吏心生敬畏。这四子夺嫡不知鹿死谁手。
次日宴楚王只待了半柱香就去了书房,由余军师、幕僚高允与江长青等支应,徐怀玉又陪坐在末席,歌舞丝竹好不喧嚣。
第三日宴相识的官家女眷都到了,楚王府前宝马香车排开一里多地,其中大长公主家的长媳裴氏与待嫁闺中的小郡主松阳乘座的马车最华丽宽大。
虽是最严寒的时季,王府后院燃着百十个火盆,经毫不觉寒冷。江家女眷三位是楚王母万美血亲,席位紧次长长公主府、披香殿里男左女右分席两边,中心设置木台,各家贵女轮翻上场献技。
楚王与沈侧妃同坐在主位上,金尊玉贵一对璧人,楚王偶示给沈氏递下杯盏,温和又周到。她视线扫过江家女眷几回:江夫人身边的贱人就是那位幼年许婚的江玉竹,例是真得一见狐媚子脸;江夫人身后还座着两个描眉画眼的,身形单薄的妖孽,这些人也敢妄想入王府;气得她在袖中拍断了两根指甲。在沈侧妃看来,这哪里是什么歌舞,这些的官家贵女个个都热血腾沸张牙舞爪来抢她的夫君、分她的宠爱。沈侧妃含笑对楚玉说叫府里的美人也来献技,好让客人笑至如归、楚王浅笑点头。
这一慕落在江玉竹眼中,心凉了半截:她俩恩爱和乐,又即将有,生育有鳞儿,沈氏母凭子贵,以侧妃身份坐了主位,伴在殿下身便受尽荣宠,这哪里还有她的位置?这满屋的高门贵女,极尽献媚,比勾栏里的娼妓更胜三分,往后她要如何立足呢?
左边席位上能青年才俊居是各府的王孙公子连连鼓掌,这可是相看京中美女的好时候,他们兴致盘盎然,连以严谨端方著称的裴芝越也停杯观看。
杏林小院中涂老正在给严力上药,30皮鞭打得他后背皮开肉绽,涂老边叹惜边说:“严统领受苦了、不过此身难也是积德。”
“啊,积德行善了呀。怎得本天就是恶人?”萧玄漓跟门入门,他怒指涂大夫,“你倒说说清楚,本王如区作恶啦……”
这逢场作戏的表演,早年间他在宫中看得厌烦,如今都冲楚王府泼天富贵来了;他萧玄漓黯暗离京时只有外公家鼎力周全,十年来无人问津,入京一载屡遭排挤、暗刺、下毒等早就心凉如铁。宴饮过半,他就出来了,透气踱步到这杏林小院就听得老涂胡言乱语,他踹门就而入。为何京中贵女对他趋之若雾,而那个小姑娘却三次番弃他而去?
涂老躬身行礼道:“王爷,叶姑娘是云中鸿鹄、岗上木棉,傲骨鲜颜,怎能会以色事人?那日她宁愿自杀也要出府,老朽愧叹不如。回想我侍奉王爷数年,其实并未签过什么文书,更不是府中仆奴,忠心事主并非是非不分。我已磨尽医者傲气,但是叶姑娘是自由之身,怎好禁锢于她?”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怼得萧玄漓哑口无言,他气得砸了一只陶罐,罐中药丸散了一地。